朔风卷着雪沫,狠狠拍打在悬崖下的急流江面,墨门船队的乌篷船如离弦之箭,劈开浑浊的浪涛,向着东南方向疾驰。扶苏跪在船舱内,双手紧紧按住陈墨腹部的伤口,指尖早已被温热的鲜血浸透。他看着陈墨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如纸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先生,你一定要撑住!”扶苏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混合着船板上的血水,晕开一片暗红,“我们还没诛杀赵高,还没保住大秦,你不能有事!”
掌舵的墨门弟子名叫墨舟,是墨门水师的统领,他回头看了一眼船舱内的景象,沉声道:“公子莫急,陈先生身上穿的是墨门秘制的软甲,箭头虽破甲而入,却未伤及脏腑。而且先生精通墨门龟息术,此刻看似气绝,实则是在闭气疗伤,只要撑到前方的墨门据点,便能得救。”
扶苏心中一喜,连忙擦干眼泪,按照墨舟的指引,取来船舱内的金疮药,小心翼翼地为陈墨包扎伤口。药粉撒在伤口上,陈墨的眉头微微蹙起,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扶苏知道,这是龟息术的正常反应,他只能强压下心中的焦虑,守在一旁,目光死死盯着窗外,生怕赵高的追兵再次追来。
此刻的悬崖之上,阎乐正站在陈墨的“尸体”旁,脸上满是得意。他踢了踢地上的“尸体”,见其毫无反应,便对部下吩咐道:“将这逆贼的尸体拖下去,曝尸三日,以儆效尤!另外,派人沿江搜索,务必找到扶苏的踪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诺!”部下们齐声应道,上前拖拽陈墨的“尸体”。可就在他们的手触及陈墨身体的瞬间,陈墨突然睁开眼睛,眼中寒光一闪,右手如闪电般探出,扣住了一名士兵的手腕,顺势一拉,将其挡在身前,左手抽出藏在腰间的短刃,抵住了士兵的咽喉。
“不好!这逆贼没死!”阎乐大惊失色,连忙后退一步,拔出长刀指向陈墨,“快放下他,束手就擒!”
陈墨靠着士兵的身体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躯,腹部的伤口因动作过大再次撕裂,鲜血顺着软甲渗出,染红了身前士兵的衣襟。他冷笑一声,声音沙哑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阎乐,你以为这点伎俩就能杀了我?今日我便让你知道,墨门弟子,没那么容易死!”
他手腕用力,短刃在士兵的咽喉上划出一道血痕,士兵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求饶:“将军饶命!先生饶命!”
阎乐脸色铁青,却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陈墨的厉害,若是逼急了,他定然会杀了这士兵,自己也未必能讨到好处。而且悬崖下是急流,陈墨若是跳下去,再想找到他就难了。
“陈墨,你不要执迷不悟!”阎乐强作镇定地说道,“扶苏已成丧家之犬,蒙恬被俘,大秦已是胡亥公子的天下,你就算逃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不如归顺陛下,我保你高官厚禄,如何?”
“高官厚禄?”陈墨嗤笑一声,眼中满是鄙夷,“赵高与胡亥狼狈为奸,篡改遗诏,谋害陛下,屠戮忠良,这样的伪君,也配让我归顺?阎乐,你助纣为虐,他日定然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陈墨突然发力,将身前的士兵推向阎乐,同时身体向后一跃,坠入了悬崖下的急流之中。
“不好!快射箭!”阎乐大喊道。
士兵们立刻弯弓搭箭,向着江面射去,可陈墨的身影早已被汹涌的浪涛吞没,再也不见踪迹。阎乐看着湍急的河流,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下令继续沿江搜索。
陈墨坠入江中后,凭借着墨门的闭气术和对水性的熟悉,在水下潜行数十丈,才浮出水面。他抓住一块漂浮的木板,顺着水流向下游漂去。腹部的伤口在冷水中传来刺骨的疼痛,让他浑身发抖,却不敢有丝毫懈怠。他知道,阎乐的追兵很快就会沿江而来,他必须尽快找到墨门的据点,疗伤并联系扶苏。
与此同时,咸阳城内的皇宫之中,胡亥正坐在龙椅上,神色萎靡。他身着华丽的龙袍,却显得格格不入,眼神中满是不安。赵高站在他身旁,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手中捧着一份奏疏:“陛下,李斯勾结扶苏、蒙恬,意图谋反,证据确凿,请陛下下旨,将其满门抄斩!”
胡亥犹豫了一下,说道:“李丞相乃是先帝重臣,劳苦功高,就这样杀了他,会不会引起朝野震动?”
“陛下,李斯狼子野心,若不早日除之,必为后患!”赵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如今蒙恬被俘,扶苏逃亡,李斯已是孤掌难鸣,杀了他,既能斩草除根,又能震慑那些有异心的大臣,何乐而不为?”
胡亥本就懦弱无能,在赵高的蛊惑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就依赵令史所言,下旨捉拿李斯及其家人,严刑拷打,务必查出所有同党!”
赵高心中大喜,立刻拟好诏书,盖上玉玺,派人送往丞相府。
丞相府内,李斯正坐在书房中,看着窗外的落叶,神色黯然。他知道,赵高不会放过他,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随后,禁军们冲进府中,将李斯团团围住。
“李斯接旨!”宦官展开诏书,尖声念道。
李斯听完诏书,脸上露出一丝惨笑:“赵高奸贼,我悔不该当初听你的蛊惑,篡改遗诏,如今落得这般下场,真是咎由自取!”
他没有反抗,任由禁军将他戴上镣铐,押往天牢。一路上,他看到昔日的同僚们纷纷避让,眼神中满是鄙夷和恐惧,心中更是悔恨交加。他想起了嬴政的信任,想起了陈墨的劝阻,想起了家人的笑容,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天牢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李斯被关在一间狭小的牢房里,铁链锁着他的手脚,让他动弹不得。不久后,赵高亲自来到天牢,看着狼狈不堪的李斯,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李丞相,别来无恙啊?”
“赵高,你这个奸贼!”李斯怒目而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做鬼?”赵高轻笑一声,“你能不能活到变成鬼,还不一定呢。只要你招供,承认你勾结扶苏、蒙恬谋反,我可以保你家人性命,如何?”
“休想!”李斯厉声喝道,“我虽然一时糊涂,参与了篡改遗诏,但我绝没有谋反之心!赵高,你休想让我污蔑自己!”
“是吗?”赵高脸色一沉,对狱卒吩咐道,“给我用刑!直到他招供为止!”
狱卒们立刻上前,将各种刑具摆在李斯面前,烙铁、夹棍、鞭刑……一声声惨叫从牢房内传出,回荡在天牢之中。李斯被打得皮开肉绽,却始终不肯招供。他知道,一旦招供,不仅自己身败名裂,家人也难逃一死。他只能咬紧牙关,默默承受着酷刑,心中唯一的希望,就是陈墨能保住李由的性命。
三川郡的郡守府内,李由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他已经收到了父亲派亲信送来的玉佩和书信,得知了咸阳城内的变故。父亲被赵高陷害入狱,赵高的追兵也已在路上,三川郡危在旦夕。
“大人,赵高派来的大军已经抵达城外三十里处,为首的是郎中令赵成!”一名将领匆匆走进来,神色凝重地说道。
李由心中一沉,赵成是赵高的亲弟弟,为人凶残狡诈,手下的士兵都是精锐,三川郡的兵力本就薄弱,想要抵挡他们的进攻,难如登天。
“立刻传令下去,紧闭城门,加固防御!”李由沉声道,“另外,派人前往周边县城求援,同时密切关注江面和驰道的动向,一旦发现陈墨先生和扶苏公子的踪迹,立刻接应!”
“诺!”将领们齐声应道,立刻下去布置。
李由走到地图前,看着三川郡的地理位置,心中满是焦虑。三川郡位于洛阳附近,是连接咸阳和东方六国旧地的交通要道,战略地位极其重要。赵高派大军前来,显然是想夺取三川郡,切断扶苏逃亡的路线,同时除掉他这个心头大患。
城外,赵成率领大军安营扎寨,他看着远处的三川郡城墙,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李由小儿,识时务者为俊杰,速速打开城门投降,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否则,攻破城池之日,便是你满门抄斩之时!”
他派人将劝降书射进城内,李由看完后,毫不犹豫地将其撕毁:“赵成,你身为大秦将领,却助纣为虐,残害忠良,我李由就算战死,也绝不会向你投降!”
赵成见劝降不成,立刻下令攻城。大军推着云梯,扛着撞车,向着城墙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城墙上的士兵们奋力抵抗,箭矢、滚石、热油不断向下倾泻,城下的士兵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城墙下的土地。
李由亲自登上城墙,手持长剑,斩杀了数名爬上城墙的敌军士兵。他的战袍被鲜血染红,脸上沾满了尘土,眼神却依旧坚定。他知道,他不仅是在为自己而战,更是在为父亲、为扶苏公子、为大秦的未来而战。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三川郡的城墙已经布满了缺口,士兵们伤亡惨重,粮草和箭矢也渐渐耗尽。李由看着身边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心中满是愧疚:“兄弟们,辛苦你们了!但赵高奸贼当道,若三川郡失守,天下百姓必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我们必须坚守下去!”
士兵们齐声喊道:“愿随大人死战到底!”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跑来,神色焦急地说道:“大人,不好了!城西的城门被敌军攻破了!”
李由心中一沉,城西是防御的薄弱环节,没想到还是被攻破了。他立刻下令:“快,随我去城西增援!”
他率领残余的士兵们冲向城西,与攻破城门的敌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整个三川郡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与此同时,扶苏乘坐的墨门船队终于抵达了三川郡附近的江面。他站在船头,远远地看到三川郡城内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动地,心中满是焦急:“不好,三川郡出事了!墨舟先生,快,加速前进,我们必须立刻进城支援李由大人!”
墨舟点了点头,下令船队加速。可就在这时,江面突然出现了数十艘战船,船上插着赵高的旗帜,为首的正是赵高派来的水师统领。
“扶苏逆贼,哪里走!”水师统领大喊道,“奉赵令史之命,特来取你项上人头!”
战船立刻向扶苏的船队发起了进攻,箭矢如雨点般射来,火油被点燃后抛向乌篷船,江面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保护公子!”墨门弟子们立刻拿起盾牌,挡住箭矢和火油,同时奋力划桨,想要冲出重围。
扶苏手持长剑,站在船头,斩杀了数名跳上船来的敌军士兵。他看着眼前的熊熊大火和越来越多的敌军战船,心中满是绝望。他知道,若是不能尽快冲出去,不仅救不了李由,自己也会葬身于此。
就在这危急关头,远处的江面上突然出现了一支船队,船上插着墨门的黑色旗帜,为首的正是刚刚逃脱的陈墨!
陈墨站在船头,腹部的伤口已经简单包扎过,脸色依旧苍白,却眼神锐利。他看到扶苏的船队被围困,立刻下令:“兄弟们,冲上去,救出公子!”
墨门的战船立刻加速,向着敌军船队冲去。陈墨亲自操控着一艘战船,船上装有他改良的墨家弩箭,威力巨大。弩箭发射,瞬间射穿了敌军战船的船板,敌军士兵纷纷落水。
“是陈先生!”扶苏看到陈墨,心中大喜过望,立刻下令反击。
两支墨门船队汇合在一起,与赵高的水师展开了激烈的厮杀。陈墨手持墨剑,站在船头,指挥着弟子们作战。他的伤势未愈,动作略显迟缓,却依旧神勇无比,斩杀了数名敌军将领。
经过一番激战,赵高的水师终于被击退,江面的大火渐渐熄灭。扶苏和陈墨乘坐的船队趁机靠岸,向着三川郡城内冲去。
城内的巷战依旧在继续,李由率领的残余士兵们已经被逼到了郡守府附近,陷入了重围。赵成手持长刀,站在郡守府门前,看着狼狈不堪的李由,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李由,你已经无路可逃了,速速投降吧!”
李由靠在墙上,身上多处受伤,手中的长剑也已经卷刃。他看着眼前的赵成,眼中满是不甘:“我李由身为大秦将领,岂能向你这等奸贼投降!”
他奋力举起长剑,想要冲向赵成,却因伤势过重,踉跄着倒在地上。赵成见状,哈哈大笑,挥刀向着李由砍去。
“住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大喝传来。
赵成回头一看,只见扶苏和陈墨率领着墨门弟子们冲了过来,眼中满是杀意。他心中一沉,没想到扶苏和陈墨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赶到。
“扶苏、陈墨,你们竟然还没死!”赵成脸色铁青地说道。
“托你的福,我们活得好好的!”陈墨冷笑一声,“赵成,你残害忠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挥剑直冲赵成,墨门弟子们也纷纷冲上前,与敌军展开了厮杀。扶苏扶起地上的李由,焦急地说道:“李由大人,你怎么样?”
李由看着扶苏,眼中满是欣慰:“公子,你终于来了……三川郡……就交给你了……”
话音未落,他便晕了过去。扶苏心中一紧,立刻让人将李由抬下去疗伤。
陈墨与赵成激战数十回合,赵成渐渐不敌,被陈墨一剑划伤了手臂。他看着越来越多的墨门弟子和城内的残余士兵们,知道大势已去,心中萌生了退意。
“撤!”赵成大喊一声,率领着残余的士兵们向着城外逃去。
陈墨和扶苏没有追赶,他们知道,当务之急是稳定城内的局势,救治伤员,加固防御。毕竟,赵高的大军还在城外,随时可能再次发起进攻。
当天晚上,三川郡城内渐渐恢复了平静。扶苏和陈墨坐在郡守府的书房中,看着眼前的地图,神色凝重。李由已经苏醒过来,伤势得到了控制,但还需要静养。
“先生,如今三川郡虽然暂时解围,但赵高的大军还在城外,我们兵力薄弱,恐怕难以长期坚守。”扶苏忧心忡忡地说道。
陈墨点了点头:“公子所言极是。赵高在咸阳权倾朝野,兵力雄厚,我们仅凭三川郡和墨门的力量,想要与之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当务之急,是收拢各地忠于先帝的旧部,联合六国的反秦势力,形成足够的力量,再一举反攻咸阳,诛杀赵高和胡亥。”
“可我们该如何收拢旧部,联合反秦势力呢?”扶苏问道。
“李斯丞相在狱中肯定会想办法联系我们,他在朝中经营多年,有不少亲信旧部,只要我们能得到他的支持,便能收拢一部分力量。”陈墨说道,“另外,六国旧地的百姓对赵高的暴政早已不满,我们可以打出‘诛杀奸贼,恢复宽政’的旗号,号召天下百姓起来反抗,相信会有很多人响应。”
就在这时,一名墨门弟子匆匆走进来,手中拿着一封密信:“先生,公子,这是从咸阳城送来的密信,是李斯丞相通过狱卒传递出来的!”
陈墨和扶苏心中一喜,立刻接过密信。密信上的字迹潦草,显然是李斯在狱中仓促写就的。信中详细说明了咸阳城内的局势,赵高的残暴统治,以及他对自己当初所作所为的悔恨。同时,李斯还在信中表示,他已经联系了一些朝中的亲信旧部,只要扶苏和陈墨能率领大军进攻咸阳,他们便会在城内接应。最后,李斯恳请陈墨务必保护好李由的性命,将他培养成栋梁之材,为大秦效力。
看完密信,扶苏和陈墨心中满是感慨。李斯虽然一时糊涂,犯下了大错,但终究还是良心未泯,在最后关头选择了回头。
“先生,李斯丞相已经联系了朝中旧部,我们是不是可以立刻出兵,进攻咸阳?”扶苏问道。
陈墨摇了摇头:“不行。我们现在兵力不足,而且三川郡刚刚经历战乱,需要时间恢复。另外,赵高肯定已经做好了防备,我们贸然出兵,只会白白牺牲。不如先在三川郡休整一段时间,收拢力量,联系各地反秦势力,等时机成熟后,再一举进攻咸阳。”
扶苏点了点头,认同了陈墨的建议。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地说道:“公子,先生,不好了!城外突然出现了大量的军队,旗帜上写着‘楚’字,为首的是一名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的将领,声称要见公子和先生!”
陈墨和扶苏心中一震,楚国的军队?难道是项燕的旧部?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警惕。
项燕是楚国的名将,在灭楚之战中被王翦斩杀,陈墨收养了他的遗孤项伯。如今楚国的军队突然出现在三川郡城外,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是来帮助扶苏诛杀赵高,还是另有图谋?
“走,我们去城墙上看看!”陈墨说道。
扶苏点了点头,与陈墨一同登上城墙。只见城外的平原上,黑压压的军队一眼望不到边,旗帜上的“楚”字在风中猎猎作响。为首的将领身披黑色铠甲,手持一杆虎头湛金枪,胯下骑着一匹乌骓马,目光锐利地盯着城墙上的扶苏和陈墨。
“城下何人?为何率军前来三川郡?”陈墨高声问道。
那将领勒住马缰,朗声道:“我乃楚国上柱国项梁,奉楚怀王之命,前来助公子扶苏诛杀赵高,恢复大秦正统!”
项梁?陈墨心中一震,项梁是项燕的弟弟,也就是项伯的叔父。他怎么会率领楚国的军队前来帮助自己?而且,楚怀王不是已经被秦国所灭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
扶苏也心中疑惑,项梁率领的楚国军队,究竟是敌是友?若是友,他们的到来无疑会增强自己的力量;若是敌,三川郡刚刚解围,又将面临新的危机。
项梁看着城墙上犹豫不决的扶苏和陈墨,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公子,陈先生,我知道你们心中有疑虑。但我项梁对天发誓,此次前来,绝无恶意,只是想助公子一臂之力,诛杀赵高这个奸贼,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们立刻放下了武器,以示诚意。
陈墨和扶苏对视一眼,心中依旧充满了警惕。项梁的突然出现,太过蹊跷,他们不敢轻易相信。
“项将军,你说你奉楚怀王之命而来,可楚怀王早已被秦国所灭,何来的楚怀王?”陈墨追问道。
项梁哈哈一笑:“陈先生有所不知,此楚怀王乃是我们拥立的楚国宗室后裔,旨在恢复楚国,联合天下忠义之士,共同对抗赵高的暴政!如今公子扶苏乃是先帝嫡长子,理应继承大统,我们愿意辅佐公子,共图大业!”
陈墨看着城下的项梁和他率领的大军,心中陷入了沉思。项梁的话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但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赵高的势力如此强大,项梁为何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帮助扶苏?他们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扶苏也心中犹豫,他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项梁,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城。若是项梁心怀不轨,一旦打开城门,三川郡便会落入他人之手,之前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就在这时,城下的项梁突然脸色一变,指着远处的天空说道:“不好!赵高的大军来了!”
陈墨和扶苏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扬起了漫天尘土,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在快速逼近,旗帜上写着“秦”字,为首的正是赵高的心腹大将章邯!
章邯率领的大军,是大秦的精锐部队,战斗力极强。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赵高得知了项梁率军前来,特意派他来围剿的?
陈墨和扶苏心中同时一沉。如今三川郡城内兵力薄弱,又面临章邯和项梁两支大军的夹击,处境变得更加危险。项梁究竟是敌是友?章邯的大军何时会抵达?他们能否守住三川郡?这一系列的问题,如同一座座大山,压在了陈墨和扶苏的心头。
城下的项梁看着逼近的章邯大军,再次高声喊道:“公子,陈先生,事不宜迟!章邯的大军马上就要到了,我们若是再犹豫不决,必将被他各个击破!快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城,联手对抗章邯!”
陈墨看着城下的项梁,又看了看远处逼近的章邯大军,心中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知道,此刻他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冒险相信项梁,联手对抗章邯。否则,三川郡必破,他们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公子,打开城门!”陈墨沉声道。
扶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下令道:“打开城门,让项将军的军队进城!”
城门缓缓打开,项梁率领着楚国的军队,浩浩荡荡地进入了三川郡城内。他来到城墙下,看着陈墨和扶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公子,陈先生,多谢你们信任!如今章邯大军压境,我们当同心协力,共退强敌!”
陈墨点了点头:“项将军,如今大敌当前,我们暂且放下疑虑,联手抗敌!”
就在这时,远处的章邯大军已经抵达了城外,章邯骑在马上,看着城墙上的扶苏、陈墨和项梁,眼中满是杀意:“扶苏逆贼,陈墨乱臣,还有项梁这等反贼余孽,今日我便将你们一网打尽,以报陛下隆恩!”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大军立刻摆开阵势,准备攻城。
三川郡城内,扶苏、陈墨和项梁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外虎视眈眈的章邯大军,心中满是凝重。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他们能否联手击退章邯的大军?项梁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咸阳城内的李斯能否坚持到他们反攻的那一天?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