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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官场剧本:说错一句,万劫不复! > 第306章 一个“意外”坏掉的水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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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一个“意外”坏掉的水泵

第306章:一个“意外”坏掉的水泵,一个“恰好”请假的维修工

“那我们,自己修。”

这五个字,像一滴冰水落入滚烫的油锅,在死寂的控制室里,炸开了锅。

最先有反应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自以为掌控了一切的工头刘三。他脸上的肌肉先是扭曲成一个古怪的形状,像是想笑又不敢笑,随即,一声没忍住的“噗嗤”从他喉咙里挤了出来。

他身边的两个工友也绷不住了,肩膀抖动着,把脸转向墙角,发出压抑的、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的咯咯声。

自己修?

修什么?修这台从德国汉诺威漂洋过海运来的,价值能抵得上半个泵站的变频器?靠什么修?靠他那双看起来连瓶盖都拧不开的白净的手?

刘三觉得,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他甚至忘了害怕,忘了自己做贼心虚的身份,只觉得眼前这个京城来的年轻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领导,领导,您可别开这种玩笑。”刘三强忍着笑意,脸上重新堆起“真诚”的愁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玩意儿精贵着呢,里面的电路板比头发丝还细,一根线接错了,‘砰’的一声,整个柜子都得报废!那损失……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他刻意加重了“砰”的发音,试图用这种方式吓退林默。

博士小张的脸色也变了。他快步走到林默身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焦急:“主任,别冲动。我们是搞经济的,不是搞工程的。这东西的复杂程度,可能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万一真弄坏了,他们正好可以把责任全推到我们头上,我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张说的是最稳妥的老成之言。他们是来督战的将军,不是冲锋陷阵的工兵,亲自下场肉搏,不但有失身份,而且风险极大。

然而,林默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半分动摇。

他看着刘三那张写满了“你就是个棒槌”的脸,脑海中,对方的剧本再次浮现。

【刘三:情绪-嘲弄、有恃无恐、看好戏。】

【内心真实诉求:巴不得你动手,只要你碰了,这事就跟你脱不了干系,钱总那边更好交代。】

林默的目光从刘三脸上移开,落在那台冰冷的灰色控制柜上。他知道,这不是冲动,这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在这片被黄沙隔绝的孤岛上,在这座被刻意营造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困局里,等待,就意味着认输。他一旦选择退缩,选择等风停,等所谓的“专家”,那他这个新官上任的“总督”,还没亮剑,剑鞘就先被人夺走了。

他必须做点什么,哪怕是姿态,也要把这潭死水搅动起来。

“我大学的时候,选修过工业自动化。”林默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没吃过猪肉,也算见过猪跑。不指望能修好,就是想看看,这德国猪,到底是怎么跑的。”

他转向刘三,语气不容置疑:“工具箱在哪?”

刘三脸上的笑容一滞。他没想到,自己软硬兼施,对方竟然还是油盐不进。这书生,是铁了心要往南墙上撞?

“在……在库房里。”刘三和身边的工友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让他折腾,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库房的门一打开,一股铁锈和霉味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刘三“殷勤”地从一个角落里拖出一个满是油污的铁皮箱子,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领导,您看,就这些家当了。有些年头了,您多担待。”

箱子打开,里面零零散散地躺着几件工具。一把活扳手的螺口已经锈死,一把十字螺丝刀的刀头磨损得快变成了圆形,唯一看起来还算能用的,是一卷黑色的电工胶带。

这哪里是工具箱,这分明就是一箱废铁。

小张看得眼皮直跳,这分明是故意的。

林默却像是没看见,他俯下身,从那堆废铁里,挑出了那把看起来最可怜的螺丝刀,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抬头:“万用表总有吧?”

刘三的眼角抽了抽:“有,有,就是……指针不太准了。”

他慢吞吞地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老式的指针万用表,上面的玻璃罩已经裂了一道缝。

林默接过万用表,没再多说一句废话,转身就往泵房走。

小张看着林默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最后还是一咬牙,拿起手电筒跟了上去。他不知道主任到底想干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让主任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控制柜的门被打开,里面密密麻麻的线路和电路板,像一幅凡人无法理解的抽象画,暴露在手电筒的光束下。一股淡淡的烧焦味,从柜子深处飘了出来。

刘三和两个工友抱臂站在一旁,像三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在围观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徒工。

“看见没,那块板子,烧得都黑了。”

“啧啧,这可是核心模块,没图纸谁敢动?”

“他拿螺丝刀的样子,怎么像拿筷子?”

几人的窃窃私语,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小张的耳朵里。小张的脸涨得通红,却又无从反驳。

林-默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

他将手电筒递给小张,让他从侧面打光,自己则借着光,俯身仔细观察着那块烧黑的电路板。

那是一块位于变频器输入端的整流模块,烧毁的点非常集中,就在其中一个IGbt功率管的引脚附近。周围的电路板呈现出不正常的碳化迹象,但奇怪的是,保险丝却完好无损。

林默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如果是过载或者短路,最先烧毁的应该是保险丝。保险丝完好,而功率管却被精准地击穿烧毁,这更像是一次外部的高压脉冲,瞬间摧毁了最脆弱的元件。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而不是一场意外。

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旁边的一颗电容。

冰凉的。

他心里有了数。如果机器是正常运行中烧毁,断电后,这些大电容里储存的电荷,会让它们在一段时间内保持温热。而现在,这些电容的温度,和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区别。

这说明,这台机器在“烧毁”之前,就已经停止运行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们是在停电之后,甚至是在得知自己要来之后,才用某种方法,人为地制造了这个“故障”。

好一招贼喊捉贼。

“刘师傅。”林默直起身,回头看向那个还在看好戏的工头。

“哎,领导,有何吩咐?”刘三懒洋洋地应道。

“这台机器的说明书和电路图纸,在不在?”

“图纸?”刘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哎哟我的领导,那可是德文的,厚得跟砖头一样,谁看得懂啊?早不知道塞哪个柜子底吃灰去了。”

“是吗?”林默的目光,落在了控制室角落里一个上了锁的铁皮文件柜上。柜子上贴着一张标签,虽然字迹已经模糊,但还能勉强辨认出“进口设备资料”几个字。

刘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色瞬间有些不自然,干咳了一声:“那个……那个柜子的钥匙,是王师傅在保管。”

又是一个“恰好”。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完美的死循环。

办公室里,风声依旧。刘三等人的脸上,嘲弄的神色越来越浓。他们几乎可以确定,这位林主任的“三板斧”,已经用尽了。接下来,就该是他灰溜溜认栽的时候了。

小张也觉得快要撑不下去了,他甚至不敢去看那几个工人的脸。他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扇了几个耳光。

就在这凝固的空气中,林默突然笑了。

他转过身,不再去看那台“病入膏肓”的机器,也不再理会那几个等着看笑话的人。他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看到这个动作,刘三心里最后一点担忧也消失了。他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终于要打电话求援了?也是,不打电话,他还能干什么?难道还真指望用那把破螺丝刀,把德国人的高科技给捅开花?

小张也松了口气,他以为主任终于想通了,准备向外面求助。

林默举起手机,看了看屏幕的左上角。

一格微弱的信号,在风沙的咆哮中,顽强地闪烁着。

“小张,”他开口道,“信号怎么样?能打电话吗?”

小张凑过去看了一眼,点点头:“能,就是有点弱。”

“够了。”

林默点点头,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熟练地滑动,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名字,按下了拨号键。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按下了免提键。

“嘟……嘟……”

单调而悠长的等待音,在寂静的泵房里响起,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刘三抱着臂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倒要听听,这位林主任是打给市里,还是省里。不管是打给谁,最后这电话,都得转到他钱总那里。这皮球,还得踢回来。

几秒钟后,电话通了。

一个极其不耐烦的、带着浓重口音的粗犷嗓音,从手机听筒里猛地炸了出来,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谁啊!大半夜的催魂呢!不知道老子刚下夜班吗?告诉你,要是没什么炉子爆炸、钢水泄露的破事,我跟你没完!”

这声音,充满了技术大拿特有的暴躁和权威。

刘三愣住了。

小张也愣住了。

这声音,不像是任何一位他们知道的领导。

迎着众人错愕的目光,林默将手机举到嘴边,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熟悉的笑容,语气却带着一种老朋友般的熟稔。

“万总工,是我,林默。”

“我这儿没炉子爆炸,不过,有台德国水泵好像中风了,想请您老人家远程会诊一下,教教我怎么给它做个开颅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