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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人还觉得朝堂之上依旧是那帮酒囊饭袋在吵吵嚷嚷?”

“有多少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皇帝,他们的军队,正在枕戈待旦,准备着一场决定国运的血战?”

一连串的质问,让殿内刚刚缓和的气氛又一次绷紧了。

许多官员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这宣传部,”李云龙加重了语气,像是在宣布一道军令,“就是要负责把咱们的国策,咱们的决心,告诉天下百姓!”

“要让他们知道,金人是如何的残暴,他们的铁蹄随时可能再次南下,踏碎他们的家园!”

“要让他们知道,所谓的‘议和’、‘岁币’,换来的不是和平,是更贪婪的豺狼!”

“朕要让每一个种地的农夫,每一个摇橹的船工,每一个沿街叫卖的小贩都明白,这国,是他们的国!”

“这江山,是他们的江山!”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到大殿中央,仿佛面对的不是这满朝文武,而是整个大宋的亿万子民。

“朕要让茶馆的说书先生,说的不再是才子佳人,而是咱们大宋的英雄好汉!

要让街头的孩童传唱的,不再是靡靡之音,而是‘犯我大宋者,虽远必诛’的豪迈军歌!

这,不是什么‘绣花枕头’,这是凝聚人心!

朕要唤醒这沉睡的民族魂,要让每一个大宋子民的血都热起来,让他们发自内心地同仇敌忾,共御外侮!”

说到这里,他的话锋一转,森冷的杀气透体而出,让殿内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更要让金人知道!

让他们派来的探子,把咱们的话原原本本地传回去!

告诉他们,他们要面对的,不再是一群待宰的肥羊,而是一群被彻底激怒、护食的饿狼!

光靠军队在前面打,百姓在后面怕,这仗,打不赢!

只有军民一心,这根脊梁骨,才断不了!”

一番话说完,大庆殿内落针可闻。

文臣们脸上的茫然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撼。

一些老臣,像是被一道闪电劈开了天灵盖,嘴巴微微张着,眼神里透着恍然大悟。

妙啊!

此法甚妙!

这简直是“于无声处听惊雷”,以前怎么就没人想到用这种法子来凝聚人心?

一些年轻的官员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这开天辟地般的举措,可比在奏折上引经据典、咬文嚼字来得实在太多了!

李纲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着,他那双老眼里闪烁着惊人的光亮。

他终于彻底明白了李云龙的深意。

这哪里只是一个新设的衙门,这分明是一把无形的刀,一把可以重塑大宋精神、凝聚民心士气的无上利器!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太上皇的“山水”,便是这天下人心!

他不再犹豫,率先走出队列,对着李云龙深深一揖,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格外洪亮:“陛下高瞻远瞩,远非臣等所能及!

臣……心服口服!

臣,附议!”

随着李纲这句掷地有声的表态,仿佛一个信号,整个文官集团都骚动起来。

“臣附议!

陛下圣明!”

“此乃安国兴邦之策,臣等附议!”

附和之声此起彼伏,从最初的紧张、困惑,彻底转变为一种被点燃的、充满希望的积极共识。

他们仿佛已经能看到,在大宋的每一个角落,民心被鼓动,士气被点燃,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正在汇聚。

李云龙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退朝!”

他转身便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殿内众臣躬身恭送,待那身影消失在殿后,才缓缓直起身子,鱼贯而出。

他们踏出大庆殿门槛的脚步,不再像来时那般沉重压抑,反而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急切。

每个人都在脑海里反复咀嚼着“宣传部”这三个字,思考着它将给这个古老的王朝带来何等翻天覆地的变化。

退朝的钟声余音尚在宫墙间回荡,李云龙却已大步流星地回到了御书房,身上那股在大庆殿上凝聚的雷霆之势尚未散尽。

他没有片刻休息,甚至连龙椅都没沾一下,便直接冲着侍立一旁的小福子吩咐道:

“去,立刻让人把国子监祭酒和太学的那个陈东给朕带过来。

就说朕有顶要紧的事跟他们商量,让他们来负责新成立的宣传部。

记住,让传话的人跑快点,别他娘的跟个老太太逛街似的磨磨蹭蹭!”

“奴婢遵旨!”

小福子闻言,心头一凛,躬身领命。

他甚至不敢多问一句,转身就往外小跑而去,脚步又急又快,几乎是脚下生风。

他跟在李云龙身边久了,最清楚这位太上皇的脾气。

寻常皇帝的命令是“圣旨”,得毕恭毕敬地去办。

这位太上皇的命令,那就是“军令”,晚了一刻,都像是贻误了战机,那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的命令,从来就不是什么“耳旁风”。

御书房内,墨香与一股淡淡的肃杀之气混合着。

不多时,一位须发花白、身形清瘦的老者与一名神色沉静的年轻官员便被引了进来。

正是国子监祭酒与太学博士陈东。

国子监祭酒年事已高,刚刚散朝本就有些乏了,又被这么火急火燎地传来,脸上带着明显的倦色和一丝被惊扰后的不悦。

他迈着方步走进书房,眼神里尽是不解,心里正不住地嘀咕:“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朝堂上刚闹完,这御书房里又有什么新章程不成?”

而跟在他身后的陈东,则显得沉稳许多。

这位曾对李云龙“卖官”筹款颇有微词,后来又亲眼见证了强军实绩的清流士大夫,此刻一双眼睛里交织着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

他明白,眼前这位行事不拘一格的太上皇,每一次看似出格的举动背后,都藏着颠覆常理的深意。

他召见自己,绝不会是闲谈小叙那么简单。

李云龙没让他们行完大礼,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开门见山,直接将自己在朝堂上关于“宣传部”的构想和盘托出,又简要说明了其职责。

话音刚落,那年迈的祭酒便听得眉头紧锁,原本就满是褶皱的额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显然对这种闻所未闻的“新奇”事务感到极度的陌生与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