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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凡夫俗子入仙宗 > 第132章 幽响引魂窥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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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忙去擦,却越擦越多,“我好像听见我阿姐在喊我,她说‘若薇,回家’……”她的符纸飘起来,金纹泛着水光,“阿姐早就在兽潮里……”

林远萧的剑尖开始发抖。

他的眼尾泛红,玄铁剑上的莲花突然蒙上黑雾,“我听见……我娘在骂我没出息,骂我女扮男装丢尽林家颜面……”他的喉结动了动,“可我娘十年前就……”

墨羽的左眼烧得几乎要失明。

他看见因果线里,那些半透明的影子正朝他伸出手,白衣女子的面容渐渐清晰——是灵雪瑶?

不,比灵雪瑶更年轻,眼尾有颗泪痣,“知远,回来。”她的声音裹着血锈味,“回来替我受这劫。”

“够了!”他吼出声,心口的“尘世镜”烙印烫得他几乎要昏过去。

那半朵莲花形状的红痕正沿着血脉往上爬,爬过锁骨,爬过脖颈,最后停在左眼下方,“我不是什么知远!我是墨羽,是九幽荒原的墨羽!”

光痕突然剧烈震颤。

暗红的光像活物般缠上他的手腕,白若薇的符纸“轰”地炸成金雨,林远萧的剑“当啷”掉在地上。

呜咽声里混进尖锐的笑声,“镜奴归,劫种生。”那声音与钟声重叠,“你不是墨羽,你是我的镜奴,是我留在人间的眼——”

“阿羽!”白若薇扑过来,用身体挡住缠向他脖子的红光。

她的符纸碎片扎进手背,血珠滴在他衣襟上,“撑住!我结同心锁!”

林远萧的剑突然自行出鞘。

玄铁剑嗡鸣着悬在半空,剑身上的莲花黑雾被剑光绞碎,“镜花阁,破妄!”他咬破指尖,血滴在剑上,“我以林家长孙之血起誓,破此邪阵!”

墨羽的左眼突然涌出温热的液体。

逆命之瞳的银纹里,血丝像蛛网般蔓延,他看见那些影子突然凝固,白衣女子的泪痣裂成碎片,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石纹——原来这一切,都是刻在光痕里的阵纹在作怪。

“跟我念!”他抓住白若薇的手,又拽住林远萧的衣袖,“心若磐石,魂若皎月!”

三人的灵力突然共鸣。

白若薇的符力、林远萧的剑气、墨羽的逆命之瞳,像三把火撞在一起,烧得光痕里的暗红簌簌掉落。

呜咽声骤然拔高,像被戳破的气泡,“镜奴……镜奴要醒了……”

光痕深处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

墨羽的左眼灼痛难当,逆命之瞳的银纹在眼底疯狂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顺着他的血脉,从混沌深处,缓缓睁开眼睛……

墨羽的左眼球在眼眶里剧烈震颤,仿佛有根烧红的细针正顺着视神经往脑仁里钻。

逆命之瞳的银纹不再是静态的脉络,倒像是活过来的银蛇,顺着眼白疯狂游走,连带着半边脸的皮肤都跟着抽搐。

他踉跄后退半步,后背重重撞在禁地处那截焦黑的断柱上——今夜的玉瑶宗后山格外寂静,连平日聒噪的夜枭都没了声息。

“阿羽?”白若薇的手刚搭上他肩膀,忽有低哑的嗡鸣自西北方漫来,像无数人同时在喉间滚动破碎的咒文。

那声音裹着腥甜的血气,撞得人耳膜发疼,连腰间的储物袋都在轻轻震颤。

白若薇的指尖瞬间掐出子午诀,眉心亮起淡蓝的光纹——这是她最擅长的“灵耳通玄”,能将十里内的细微声响放大辨析。

可她刚运转灵力,脸色便骤然发白:“不对......”她松开手,耳坠上的碎玉叮当作响,“我听见的只有自己心跳,一下,两下......”她抓住墨羽的手腕按在自己胸口,“像有人把我的心掏出来,搁在铜钟里敲。”

林远萧的玄铁剑突然嗡鸣着从剑鞘里弹出三寸,剑身上的莲花纹路泛着冷光。

他快速咬破左手食指,在三人脚边画了个朱砂半圆,暗红的血珠刚触地便腾起青烟:“匿形障只能挡一时。”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喉结在月光下滚动,“这是‘情劫回响’。”见两人发怔,他扯了扯腰间褪色的青玉佩——那是他藏在袖中的宗门典籍残页,“三百年前,有位清韵峰的仙子夜探禁地,就是被这声音引去,最后......”他顿了顿,“最后她跪在镜渊台,把自己的心挖出来,说要还给什么‘镜主’。”

墨羽猛地攥住断柱上的裂痕。

逆命之瞳里的银蛇突然静止,那些纠缠的因果线竟顺着耳鸣的方向,在虚空中拉出一道半透明的丝线。

他咬着舌尖尝到铁锈味,强迫自己顺着那线看过去——线的尽头是片被黑雾笼罩的深潭,潭边立着块半截没入泥沙的碑,碑上“镜渊台”三个篆字正渗出暗红的血。“在镜渊台下方。”他的声音带着气音,“《镜魂录》说初代镜奴就是在那里被剜去魂魄,用本命血养了三百年的阵。”

白若薇的符袋突然“啪”地裂开道缝,三张赤焰符“唰”地窜出来,在她掌心凝成跳动的火团:“我引火照路!”她鼻尖沁出细汗,“这破声音听着邪性,照清楚了才好破阵!”话音未落,火光照到地面的瞬间,禁地黄沙突然像沸水般翻涌。

三枚锈迹斑斑的青铜钉从沙里弹出,钉尖泛着幽蓝,正好钉在赤焰符的光影上。

“小心!”林远萧拽着两人后退,玄铁剑横在身前。

可那火团已触到青铜钉,“轰”地炸成金红的光网。

光网里浮起一道虚影——是墨羽,却又不是。

他穿着月白的古式道袍,发间系着褪色的红绳,正跪在一座石质祭坛前。

祭坛中央刻着与墨羽心口“尘世镜”一模一样的莲花纹,而他的双手正捧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莲花纹里积成小潭。

“献魂以祭,镜奴永囚。”虚影里的“墨羽”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愿替主承受七世情劫,换得仙途永固......”

白若薇的符火“噗”地熄灭。

她浑身发冷,指尖的符纸被攥成皱巴巴的团,正一点一点渗出血来——刚才太急,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林远萧的玄铁剑“当啷”掉在地上,他盯着虚影里站在祭坛上方的白衣女子,喉结动了动。

那女子背对着他们,广袖垂落如瀑,发间的青玉簪子却在月光下泛着熟悉的光——正是今日晨课时,宗主玉清婉别在鬓边的那支。

“阿羽......”白若薇的声音在发抖,“那、那是你吗?”

墨羽没说话。

他的左眼还在淌血,逆命之瞳里的银纹却突然组成了新的图案——是虚影里那白衣女子的后颈,有颗淡青的痣,形状竟与他心口“尘世镜”的莲花纹分毫不差。

林远萧弯腰去捡剑,指尖刚碰到剑柄,忽然顿住。

他抬头盯着虚影里的白衣女子,瞳孔在夜色里缩成针尖。

山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耳后淡青的咬痕——那是他女扮男装时,为掩喉结咬出来的旧伤。

此刻,那道伤痕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一下一下地跳动。

林远萧的指尖几乎要嵌进玄铁剑的吞口兽纹里。

虚影中那女子缓缓侧过脸,月光恰好漫过她眉骨——分明是玉清婉的眉眼,连眼角那颗泪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他喉结剧烈滚动两下,耳后旧伤因过度紧绷而泛起青紫色,竟比当日被掌事师姐发现女扮男装时抖得更厉害。“宗、宗主?”他声音发涩,像是被人攥住喉咙挤出的气音,玄铁剑在掌心震得嗡嗡作响,“这不可能......她今日还说要闭关三月,怎会出现在三百年前的......”

白若薇的指甲早把墨羽手腕掐出红痕,符袋里未用完的赤焰符正顺着裂开的缝隙往外钻,在她脚边烧出星星点点的火光。“阿羽!”她带着哭腔喊他,却见墨羽的左眼血珠顺着下颌滴进衣领,原本清亮的瞳孔被银纹彻底覆盖,像两盏浸在血里的银灯。“你说话啊!”她急得去抹他脸上的血,指尖却被逆命之瞳溢出的灵力灼得发麻,“是不是那什么镜奴的记忆......”

墨羽的左手突然死死攥住心口的“尘世镜”。

莲花纹烫得惊人,仿佛要透过衣物灼穿他的皮肉。

记忆碎片如潮水倒灌——他看见自己跪在镜渊台的石祭坛前,白衣女子(不,是玉清婉,是更早之前的她)垂落的广袖扫过他发顶,声音清泠如泉:“此去七世情劫,你替我受,我替你守。”他看见自己捧着跳动的心脏,血滴在莲花纹里汇成年轮,每一道都刻着“镜奴墨羽”;他看见三百年前那个清韵峰仙子跪在这里时,自己正被封在镜中,只能透过镜面看着她挖出心脏,听见她哭着喊“镜主,我来替你受这一劫”;他终于明白,那道引魂的幽响不是警告,是镜渊台在召唤——当第一千个替劫者出现时,镜奴的封印便会松动,宿命的钟摆开始摇晃。

“第九十九劫......我来替你破。”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

白若薇的手僵在半空,见他眼底的银纹正以某种古老咒文的轨迹流动,像是在重刻什么契约。

林远萧的剑“当啷”落地,这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他看清了虚影里祭坛边缘的小字——“镜奴墨羽,替主承劫,至第九十九世,魂归主身”。

山风突然卷起黄沙,将虚影撕成碎片。

白若薇的符火“噗”地熄灭,黑暗重新笼罩禁地。

墨羽的左眼球不再震颤,逆命之瞳的银纹却更深了,像在眼底烙下一枚星图。

他弯腰捡起林远萧的剑,剑身上的莲花纹与他心口的“尘世镜”同时亮起微光——原来玄铁剑里藏的不是什么邻宗典籍残页,是半块镜灵碎片,与他体内的镜奴魂息共鸣时,才会在情劫回响中显形。

“你们......”他转身看向两人,月光照亮他脸上未干的血痕,“白师妹的符火能引动镜渊台的封印,林师弟的剑里有镜灵碎片。”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原来不是巧合,是这破镜子在挑人。”

白若薇打了个寒颤,突然抓住他的衣袖:“那宗主......那虚影里的她,是不是......”

“是她。”墨羽打断她,声音轻得像叹息,“但不是现在的她。

三百年前的玉清婉,或者更久之前。“他摸了摸心口的莲花纹,”她把我封在镜里时,说要等第九十九劫结束,用我的魂替她破那道......“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替她破那道’仙子历劫实为献祭‘的咒。“

林远萧突然蹲下身,捡起玄铁剑时指尖在发抖。

他盯着剑身上的莲花纹,又抬头看墨羽心口的印记,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总觉得这少年亲切——那是镜灵碎片在呼唤本体。“所以那魔修赤炎......”他声音发紧,“他说的‘仙子献祭’,就是用这些替劫者的魂?”

墨羽没有回答。

他望着镜渊台的方向,逆命之瞳里的银纹突然连成一条线,指向灵瑶殿后山。

那里有若有若无的低语传来,像有人在唱一首极古老的歌,歌词被风揉碎,只余尾音在他耳边盘旋:“镜奴归位,劫数重开......”

白若薇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见灵瑶殿的飞檐在月光下投出鬼影般的阴影。

她正要开口,林远萧突然拽住两人的衣袖:“走!”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这地方的封印松动了,再留下去......”

墨羽任由他拉着往回跑,却在转过断柱时顿住脚步。

他回头望向镜渊台,看见沙地上三枚青铜钉的位置,不知何时多了几缕银丝——是灵雪瑶的银发。

夜风卷着银丝掠过他鼻尖,带着一丝极淡的檀香味。

他突然想起今日清晨在灵瑶殿外,灵雪瑶递给他“情劫录”时,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按。

当时他只当是无意,现在才惊觉那是道引魂咒——原来从他踏入玉瑶宗的第一天起,就有人在引着他,一步一步,走向镜渊台的真相。

灵瑶殿后山的低语更清晰了。

这次墨羽听清了几个词:“镜主......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