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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天明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紧闭着,将外界的一切声响隔绝。往日里象征着权力与秩序的宽大空间,此刻却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空气中残留着雪茄的醇厚与檀香的清雅,但此刻这两种气味混合在一起,却莫名透出一种腐朽和陈旧感。陆天明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办公桌后,而是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省城的天空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都要压垮这座城市的脊梁。他手中握着一个私人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就在几分钟前,他最后一个试图打探儿子陆文博情况的关键电话被对方以“正在调查,不便透露”为由客气而坚决地挡了回来。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

心里想到: 文博…他们竟然直接带走了文博!钱正华这是要撕破脸了!林峰…好一个林峰!是我小看了你,没想到你这条泥鳅,真能掀起这么大的浪!

他猛地转身,眼底是压抑不住的赤红和一丝穷途末路的疯狂。走到办公桌前,他拿起那部红色的内部保密电话,手指在按键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重重地按了下去,接通了省纪委钱正华办公室。

“钱副书记吗?我是陆天明。”他的声音努力维持着往日的平稳,但尾音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暴露了他内心的激荡,“关于我儿子陆文博的事情,我想有必要向组织说明一下。年轻人做生意,可能有些地方不够规范,我这个做父亲的,疏于管教,是有责任的。但是,我相信他的本质是好的,绝不会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也希望调查组能够客观公正,不要因为他是我的儿子,就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问题,搞什么‘诛连’、‘扩大化’。”

电话那头,钱正华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冷静得像一块冰:“天明同志,请你相信组织,也相信纪律。调查组一切以事实为依据,以党纪国法为准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违纪违法的问题。至于是否涉及其他,等调查清楚了,自然会有结论。”

这番冠冕堂皇的套话,让陆天明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知道,对方这是铁了心要查到底了。

“好,好!我相信组织!”陆天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砰地一声挂断了电话。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抓起桌上的青瓷茶杯,想要喝口水平复一下,却发现手抖得厉害,茶水洒了出来,在他昂贵的西装前襟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心想: 软的不行…那就别怪我来硬的了!林峰,你以为你赢定了吗?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快步走到书架旁,看似随意地抽出一本厚重的《资治通鉴》,后面露出的却是一个不显眼的保险柜。他熟练地输入密码,打开柜门,里面没有文件,只有几部不同制式的加密手机。他拿起其中一部,开机,拨通了一个没有存储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被瞬间接起。

“是我。”陆天明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冰冷,“上次说的那件事,可以做了。目标,林峰在果城的家人。记住,要看起来像‘意外’,要快,要干净!做完之后,立刻离开大陆,钱会打到老账户。”

对方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沙哑而简短的回应:“明白。”

挂了电话,陆天明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踉跄着坐回椅子上,大口喘着气。窗外的天光透过云层,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显得那张曾经不怒自威的脸,此刻竟有几分狰狞和灰败。心想: 这是你逼我的…林峰…这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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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陆天明打出那个电话的同时,省城某处安全屋内,李锐面前的数台显示器上,一组特定的信号源突然亮起了红灯,发出了急促而低沉的蜂鸣警示。

“头儿!”李锐立刻通过加密频道呼叫林峰,声音带着一丝发现猎物的兴奋和凝重,“‘鼹鼠’动了!他启用了最高加密级别的单线联系通道,信号发射源定位…省政府大楼区域!通话时长17秒,内容经过扰频,但信号特征匹配我们之前监控的那个境外雇佣兵小组!”

林峰此刻正在前往钱正华办公室的路上,听到耳机里传来的消息,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面色也依旧沉静,但眼神骤然锐利如鹰隼。心里想到: 终于忍不住了吗?狗急跳墙,果然还是这一套!

他对着衣领下的微型麦克风,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锁定信号接收方位置,启动最高级别反制预案‘堡垒’。通知秦风,按一号方案执行,确保万无一失。”

“信号接收方已锁定,城西废弃工业区附近,正在移动。‘堡垒’已启动,所有防护单元进入临战状态。”李锐的声音快速回应。

“风子收到。”秦风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痞气,“放心吧头儿,几只小老鼠,保证把他们堵在窝里,连根毛都碰不到咱们的‘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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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城,林峰父母家所在的小区,傍晚时分显得宁静而祥和。夕阳的余晖给老旧的楼房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楼下花园里,几个老人在悠闲地散步、下棋,孩子们在追逐嬉戏,空气中飘荡着晚饭的香气和草木的清新。

谁也没有注意到,小区外围,几个看似普通的“维修工人”和“快递员”悄然加强了巡逻和警戒,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靠近的可疑人员和车辆。而在林峰父母家对楼的某个窗户后,一架高倍望远镜正静静地监控着下方的动静。

与此同时,两辆挂着外地牌照的黑色越野车,悄无声息地驶入了果城市区。车内,坐着几名神色冷峻、眼神彪悍的男子。为首一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正低头看着手机上传来的目标和行动指令。

“目标人物,林建国(林峰父),退休教师;王淑芬(林峰母),家庭主妇。习惯傍晚六点半左右在小区内散步。制造一起‘交通事故’,重伤即可,要像意外。”刀疤脸低声复述着指令,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都打起精神,速战速决,做完立刻从预定路线撤离。”

然而,就在他们的车辆刚刚驶入通往林峰父母家小区的辅路时,前后路口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了数辆看似普通的民用车辆,不偏不倚地堵死了去路。

刀疤脸脸色一变,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不好!有埋伏!倒车!快倒车!”他厉声喝道。

但为时已晚。前后堵路的车辆车门猛地打开,跳下来七八个动作迅捷、身形矫健的便衣男子,为首的正是秦风。他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容,眼神却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

“几位,这是要去哪儿啊?路堵了,下来聊聊?”秦风慢悠悠地说道,同时打了个手势。

他身后的队员如同猎豹般扑上,动作干净利落,配合默契,根本没给车内人任何反应和反抗的机会。短短十几秒,包括刀疤脸在内的所有雇佣兵,全被干脆利落地制服,铐上了冰冷的手铐。整个过程快得几乎没有引起任何路人的注意。

秦风弯腰,捡起刀疤脸掉在地上的手机,看了看那条还没来得及删除的指令,嗤笑一声:“就这点道行,也学人玩阴的?”他拿出自己的电话,拨通了林峰的号码。

“头儿,老鼠逮住了,一窝端。‘堡垒’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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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此刻正坐在钱正华的办公室里,汇报着示范区申报的准备工作。听到微型耳机里传来秦风沉稳的汇报,他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对钱正华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歉意的笑容:“钱书记,关于专家评审环节,我还有个不成熟的建议…”

他语气平稳,思路清晰,仿佛刚才那场发生在数百公里外、关乎他家人安危的无声战斗,从未发生过。

心想: 困兽之斗,徒增笑耳。陆天明,你的棋,下完了。接下来,该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