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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阮轻舞被抵在沁凉的玉壁上时,氤氲水汽模糊了思绪。

温热的池水随着动作漾开层叠涟漪。

她迷蒙地想着,这究竟是谁在犒赏谁?

阮扶风的吻如春雨落江南,缠绵中带着刻入骨髓的怜爱。

她忍不住轻颤着蜷起指尖,在他脊背留下淡红痕影。

“轻轻还是适应不了么?”

他含住她耳垂轻叹,气息灼得满池春水都要沸腾。

“……”

阮轻舞将绯红的脸颊埋进他颈窝,羞得说不出话。

这怎能怪她?

分明是这人天赋异禀得令人心惊。

在意识涣散的刹那,她恍惚看见他眸中掠过金纹,那是上古替命契被触发的征兆。

然而,并非是替命之效,而是彼此感官放大十倍。

这次阮扶风并未唤出本命蛊缠梦,只将颤抖的她拥入怀中,任澎湃的契约之力如潮水般将彼此淹没。

“主人,我可能不是人……”

“但您真的是禽兽。”

白云川从梁上探出头,见到阮轻舞是被抱着出来的,尾尖焦躁地拍打柱面。

“意外。”

阮扶风用绒毯裹紧怀中人,眉眼间凝着无奈与疼惜。

“我已万分克制。”

他指尖流转着温和的灵力,蒸腾的水汽如晨雾消散在夜明珠光晕里。

将阮轻舞安放在铺着鲛绡的软榻上时,她无意识地蹭了蹭玉枕,像只觅得归处的猫儿。

阮扶风从身后将她圈进怀抱,下颌轻抵她发顶。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为他紧抿的唇线镀上银边。

彻夜未眠的守护里,他始终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情况。

当他的目光掠过阮轻舞皓腕间那抹莹白时,剑眉不由微微蹙起。

小白蛇正用尾尖小心翼翼圈着她的脉门,冰晶鳞片在夜明珠下泛着光泽。

“小白,你在做什么?”

白云川昂起脑袋,竖瞳里凝着罕见的坚持:

“轻轻这般柔弱,主人该多怜惜些。”

他细尾轻柔缠住她的手腕,像守护月华的星环。

“今夜我定要守在此处——绝不能再让您欺负她了。”

阮扶风凝视着少女昏睡中微蹙的眉尖,喉结轻轻滚动。

最终只是抬手为她掖好被角,嗓音里浸着无奈的纵容:

“依你。”

他何尝不知自己已在失控边缘。

若没有白云川守着,或许真会忍不住将人揉进骨血里疼爱,做出一些荒唐事。

可当目光触及白云川时,翻涌的欲念便似被清泉浇透。

阮扶风执起她散落的青丝缠绕在指间,他终究舍不得在她安睡时,再添半分惊扰。

月光漫过窗棂,小白蛇将脑袋搭在阮轻舞掌心,尾尖无意识轻扫。

夜风穿过回廊,带起檐下银铃空灵的声响,仿佛在应和这场心照不宣的守护。

启明星尚悬在天际,阮扶风已披着晨雾前往城防司,白云川这才化作人形。

当阮轻舞在暖衾间悠悠转醒时,闭着眼便觉怀中拥着微凉的身躯。

这怀抱不似南域王那般充满侵略性,却带着雪松与朝露的清新气息——是白云川。

她无意识地将脸颊贴在他胸膛蹭了蹭,像只寻暖的奶猫。

少年顿时僵作玉雕,肌肤从颈侧一路红到锁骨。

白云川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这偷来的温存。

偏生她又将腿搭上来,丝绸寝衣滑落,露出凝脂般的小腿,恰到好处地压在他紧绷的腹肌上。

这甜蜜的酷刑持续到晨曦漫过鲛绡帐,直到她睫羽轻颤着睁开眼。

“轻轻,晨安。”

他声音染着初醒的沙哑,望着怀中人水雾氤氲的眸子,只觉得心尖都要化作春水。

阮轻舞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青丝如瀑散满玉枕:

“小白一大早……倒是精神抖擞呢。”

目光意有所指地掠过他衣襟下紧实的肌理。

“我该去宫中当值了!”

少年猛地弹起,绯色从耳根蔓延领口。

“早膳是主人亲手做的,都在食盒里温着……”

他手忙脚乱地系着衣带,银发与雪色衣袂纠缠不清。

同手同脚退到门边时,不慎被雕花门槛绊了个趔趄。

身后传来她银铃般的轻笑,惊得他化作一道白虹遁走,连落在榻边的发簪都忘了拾取。

晨光透过木格雕花窗,照亮了阮轻舞指尖把玩的蛇形玉簪。

簪身还残留着少年炙热的体温。

阮轻舞赤足踏过铺着雪貂绒的脚榻,晨光透过琉璃窗棂,在她纤长的睫毛上跳跃。

星泪自虚空中逆光而来,蓝发如星河倾泻,在晨光中流转着朦胧清辉。

他执起妆台上那柄雕着蝶恋花的羊脂玉梳,动作轻柔地梳理着她如瀑的青丝,每一梳都带起细碎的灵光。

“可要请九曜尊上前来共进早膳?”

他指尖拈起一件深紫色渐变的云锦宫装,衣料上暗绣的星纹在移动间若隐若现,仿佛将深夜的苍穹披上了肩。

阮轻舞望向窗外簇拥的绣球花团,晨露在花瓣上折射出七彩光晕。

“小九此刻定在修炼呢。”

她唇边笑意清浅,想起那个日夜不辍的身影,朝迎紫气东来,暮观星移斗转,俨然成了修行界的卷王。

星泪俯身为她系上鲛珠腰封,垂落的银丝流苏轻抚过曳地的裙裾:

“九曜尊上昨夜心有所悟,此刻正在灵境中演化周天星辰。”

当最后一件墨色流光纱披上肩头,整件宫装竟无风自动,裙摆间流转的幽蓝光泽如夜穹星云。

星泪捧来缀满碎钻的流苏发饰,指尖轻点间,她垂落的青丝绾起,几缕散发垂在颊边,平添三分慵懒。

晨风穿过回廊,檐下玉铃轻响。

她立在等身镜前,镜中人身披星河,额间一点朱砂花钿恰似雪原上独放的寒梅,清冷中透着惊心动魄的艳色。

星泪望着镜中倒影,忽然想起北境传说——若在极夜见到极光与寒梅同现,便是神明垂怜人间。

曦光漫过雕花食案,阮轻舞执起青玉勺舀着胭脂米粥,闻言眼尾漾开涟漪:

“星泪,今日我要入宫一趟。”

“主人莫非是去见人皇陛下?”

星泪递上浸过玫瑰露的丝帕,睫羽轻颤。

“那位陛下瞧着就很凶。”

他至今记得那位端坐九重金阶之上的男子,仅一个眼神便让风云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