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阡墨耐心地将紧紧缠绕在自己腰腿间的冰凉鲛尾剥离下来。
那华丽的蓝色尾鳍似乎极其不满,不安分地拍打着他的小腿,
鳞片刮过布料,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带着十足十的不情愿。
庄阡墨无奈,只得牵起慕笙歌的一只手,将其抵在自己温热的唇边,落下一个个轻柔的吻:
“乖一点,我们回屋里去。” 这招似乎对慕笙歌格外有效。
他说完再次将鲛人打横抱起。
手掌不经意地陷进对方腰间敏感的腰窝处,带着些许狎昵的意味轻轻打着转。
慕笙歌身体微微一颤,缩了缩脖子,只小声嘟囔了一句:
“痒……”
之后便彻底老实下来,乖乖巧巧地将脑袋搁在庄阡墨宽阔的肩膀上,
银色的长发垂落,扫过他的手臂。
回到别墅二楼,庄阡墨熟练地帮慕笙歌脱掉那件已经被弄得有些褶皱的衬衫,
将他小心地放入早就准备好的,浴缸盐水中。
一接触到模拟的海水环境,慕笙歌立刻欢快起来,漂亮的尾鳍有力地拍打着水面,
溅起的水花毫不意外地打湿了庄阡墨本就未换的衣衫,胸前一片凉意。
庄阡墨看着他自得其乐的样子,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刚忙活完,正准备在浴缸边坐下,和自家这条娇气又神秘的小鲛人再聊聊天,一抬眼,却对上了一双灼热的金色眼眸。
慕笙歌的目光,正一眨不眨地,极具穿透力地落在他被水浸湿后,
紧紧贴在胸膛上,隐约勾勒出肌肉轮廓的衬衫衣料上。
眼神专注得要将那层湿透的布料烧穿。
庄阡墨心头一跳,条件反射般地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语气有些慌乱地找借口:
“我、我去收拾一下,换身衣服。”
说完,落荒而逃地冲出了浴室,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砰”地一声轻响,庄阡墨背靠着紧闭的房门,似乎这样才能隔绝掉那扰人心神的视线。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如同擂鼓。
唇上还残留着对方清冽柔润的触感,腰间还能感受到那鲛尾缠绕上来时的冰凉与紧窒……
他抬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低低地“啧”了一声,
试图驱散周身莫名升腾起的燥热和那份难以言喻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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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庄阡墨采购了大量海盐,确保别墅二楼的浴缸和后院的小泳池都能维持接近海水的盐度环境,让慕笙歌能够舒适地生活。
他也尝试着教导慕笙歌更多人类世界的常识,
从简单的词汇,家电使用,到更复杂的社会规则。
慕笙歌的学习能力惊人地强,许多事情往往只需要演示或解释一遍,就能磕磕绊绊地模仿并掌握。
其速度之快,有时会让庄阡墨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对方似乎并非全然懵懂,
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自己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
而这段时间里,变化最为显着的,莫过于庄阡墨的视觉世界。
色彩如同涓涓细流,缓慢地重新汇入他黑白了三年的生命。
最初,是将鲛人带回家那天,无意间瞥见旧作上那抹沉淀的灰蓝。
接着,是从周家晚餐归来那个夜晚,十字路口灼目醒目的红灯给了他第一次强烈的冲击。
随后,窗外树木的苍翠、天空的湛蓝、云朵的洁白……越来越多的颜色争先恐后地涌现。
如同被缓缓修复,重新着色的老照片,庄阡墨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正一点点恢复它本该有的,绚烂夺目的面貌。
庄阡墨无比清晰地知道,这一切奇迹的源头,都来自于那条此刻正慵懒地泡在泳池里,
享受着午后阳光,银发如瀑蓝尾摇曳的小鲛人。
是他不知用了何种神秘的方法,与自己产生了这种奇异的“共鸣”,
或者说,慕笙歌本身就是降临在自己灰暗生命中,活生生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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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三十日晚上,慕笙歌再次幻化出那双笔直修长的人类双腿,无尾熊般缠在正在书房看资料的庄阡墨身上。
庄阡墨放下手中的平板,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热和依赖,侧过头,轻声询问道:
“笙笙,明天我要去一趟c市,参加一个……画展。你要跟着我一起去吗?”
彼时慕笙歌的手已经不安分地探进了庄阡墨的家居服下摆,在他紧实的腹肌上流连。
闻言,动作一顿,终于想起了自己除了陪伴阿墨之外,
剩下的那一半任务,调查程潇仁。
这些天通过亲密的接触和情感的联结,庄阡墨的【色彩共鸣】已经达到了99%,
却似乎遇到了瓶颈,再难寸进。
前往c市,接触程潇仁,是打破僵局,完成任务的关键。
程潇仁身上藏着的秘密,关乎庄阡墨色觉失常的真相,
而“色彩共鸣”说到底只是一种状态的改善,根源问题仍需解决。
“好呀,阿墨。”
慕笙歌立刻眨巴着那双纯净又勾人的金色眼眸,
表现得无比温顺乖巧,像是一个单纯依赖伴侣的小可爱。
既然决定要走,庄阡墨当即雷厉风行地订好了第二天前往c市的商务座车票。
刚放下手机,某只鲛人已经得寸进尺地把他的家居服完全撩起,
微凉的指尖在腰腹处的皮肤上画着圈,意图再明显不过。
庄阡墨呼吸一窒,抓住他作乱的手,试图保持理智:
“明天要早起赶车,你这样子,明早肯定起不来。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发干,
“现在……还不合适。”
慕笙歌与庄阡墨之间,虽然从未有过一句正式的告白。
但所有的亲密、依赖、守护与改变,
早已将彼此的心意昭示得清清楚楚,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始终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每每情动之时,庄阡墨总会因为种种顾虑,而强行刹车。
慕笙歌听到他又说不合适,金色的眼眸里迅速蒙上一层委屈的水雾。
他看着庄阡墨,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哀求与撒娇,
重复着那个对他们而言意义特殊的词汇:
“Kilve……”
话音未落,趁庄阡墨心神摇曳,防线松动之际,突然一个用力,
凭借鲛人出色的腰腹力量和体重的优势,将措手不及的庄阡墨压住。
银色的长发如同月光织就的网,笼罩下来,
金色的瞳孔在近距离下,似乎能立马将人的灵魂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