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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号“空中堡垒”的最新型隐形运输机,正平稳地飞行在万米高空。

机舱内安静得只剩下设备运转的低沉嗡鸣。突击小队的成员们正在做最后的装备检查,金属卡扣清脆的碰撞声,在肃穆的气氛中显得格外清晰。

苏晚靠在座椅上,阖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她没有睡,只是在强迫自己休息,将精神和体能都调整到巅峰状态。

身边的男人并没有打扰她。

薄靳寒正垂眸看着手中的战术平板,屏幕上不断滚动的复杂数据流,在他深邃的瞳孔里映出一片幽蓝的光。他看得极其专注,侧脸的线条在光影下如同古希腊的雕塑,冷硬、完美,却又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

即便是在这样安静的状态下,他周身的气场依旧强大得令人无法忽视。苏晚能感觉到他身体散发出的热度,沉稳而灼热,像一堵无形的墙,将外界的一切纷扰都隔绝在外。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明明即将踏入九死一生的险境,可只要这个男人在身边,她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似乎就莫名地松弛了几分。

仿佛察觉到她的注视,薄靳寒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落在了她的脸上。“睡不着?”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苏晚睁开眼,摇了摇头:“在想事情。”

他没有追问她想什么,只是伸出长臂,从旁边的置物格里拿出一张薄薄的羊绒毯,动作自然地盖在了她的身上。“闭上眼,养神。到了之后,没有时间给你调整。”

他的指尖在给她掖毯角时,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

温热的、带着薄茧的触感,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窜过苏晚的四肢百骸。她身体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心跳漏掉了一拍。

薄靳含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视线重新落回屏幕上,仿佛刚才那个亲昵的举动只是一个无意识的习惯。

苏晚拉了拉毯子,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些,也把那份突如其来的心慌,一并藏进了柔软的羊绒之下。

……

两个小时后,运输机巨大的尾部舱门缓缓开启。

一股混杂着泥土、青草和腐殖质的灼热气浪,扑面而来。

这里是非洲大陆的腹地,萨隆加国家公园的外围草原。太阳像一个巨大的火球,悬挂在蔚蓝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天空中,肆无忌惮地炙烤着大地。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身经百战的队员都感到了背脊发凉。

不远处的一片草原,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演着一出诡异的生命戏剧。

一簇叫不出名字的紫色野花,在几秒钟内,从含苞到怒放,再到枯萎凋零,最后化为一捧黑色的飞灰,被风一吹就散了。旁边的一棵低矮灌木,枝叶疯狂生长,又迅速变得焦黄、卷曲,脱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仿佛在瞬间走过了一个世纪。

“能量场外溢。”苏晚的声音清冷地响起,她已经戴上了战术护目镜,镜片上正飞速刷新着一连串环境数据,“‘伊甸果实’的时间场并不稳定,它的力量正在向外泄露,干扰了这片区域的正常时间流速。”

薄靳寒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抬手按住耳边的通讯器,声音冷得像冰:“所有人,保持队形,收缩防御圈。蜂鸟,持续监测能量波动,任何异常立刻汇报。”

“是!”

队伍开始向着雨林的方向谨慎推进。脚下的土地松软而潮湿,但也处处透着诡异。地面上铺满了各种昆虫和小动物的残骸,有些骨骼已经白化,像是经历了千百年的风化,可从周围新鲜的组织残留来看,它们死亡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一天。

就在这时,前方带路的磐石突然打了个手势,示意全体停止前进。

在他们前方百米处,一群斑马静静地伫立在草原上,姿态各异。有的在低头饮水,有的在扬蹄奔跑,有的则亲昵地互相蹭着脖子。

但它们全都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尊被按下了暂停键的雕塑。整个世界,只有风吹过草地的沙沙声。

死寂。

诡异的死寂。

突然,其中一匹正在奔跑的斑马,毫无征兆地向前栽倒。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它健硕的身体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干瘪下去,乌黑发亮的皮毛迅速变得灰白、脱落,肌肉萎缩,眼眶深陷,短短十几秒,就从一匹活物,变成了一具覆盖着薄薄皮肉的骨架。

“呕……”蜂鸟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比任何血腥的战场都更让人感到恐惧。这是对生命法则最直观、最残忍的践踏。

“走,绕开它们。”薄靳寒的声音将众人从震惊中拉了回来。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腰间的枪套,鹰隼般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每一寸可疑的角落。

队伍默默地改变方向,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当他们终于快要抵达苏晚标记的地下暗河入口时,新的状况又出现了。

一片用泥土和茅草搭建的原始部落,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几十个皮肤黝黑、身上绘着白色图腾的土着战士,手持长矛和吹箭,从村落里冲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口中发出“呜哩哇啦”的警告声,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和警惕。

“别开火!”薄靳寒低声命令。他知道,一旦在这里发生冲突,动静会引来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他缓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就在双方对峙,气氛剑拔弩张之时,一个苍老的身影拄着一根盘根错节的木杖,从部落最中间的茅屋里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萨满。

他老得仿佛已经风干,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像是用刀刻上去的,身上挂满了兽牙和羽毛串成的饰品。可他的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浑浊中透着能洞悉一切的睿智。

土着战士们敬畏地为他让开一条路。

老萨满无视了全副武装的薄靳寒和磐石等人,径直走到了苏晚面前。他停下脚步,鼻子在空气中用力地嗅了嗅,像是在分辨某种特殊的味道。

随即,他开始用一种古老而沙哑的调子低声吟唱。

他手中的木杖重重地顿在地上,指向远方那片被浓雾笼罩的雨林深处,嘴里说出一个词。

“破了。”同声传译设备里,传出冰冷的电子音。

老萨满又用木杖指了指脚下的大地,做了个撕裂的手势。他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苏晚,然后又缓缓移向她身旁的薄靳寒,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他再次开口,说了一长串拗口的音节。

“天上的蛇在流血……河水喝下了毒……只有成对的灵魂,才能修补破碎的月亮。”

这番神神叨叨的话让所有人都皱起了眉。

然而,下一秒,老萨满突然抬起枯瘦如柴的手,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直直地指向了苏晚平坦的小腹。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有惊恐,有敬畏,还有一丝悲悯。

“初始的种子……和终结的果实……都在这里。”

苏晚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薄靳寒高大的身影猛地向前一步,将她完全挡在了自己身后。他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一只手已经握住了枪柄,看向老萨满的眼神,充满了冰冷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