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跟我去趟金三角。”江蓝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目光扫过江辰和苏宁程儿。后者立刻站直身体，沉声应道：“是。”
江红摇着乌金扇，似笑非笑地看着江蓝：“怎么？又想拉我下水？”
“少装蒜。”江蓝冷笑一声，“当年你公司资金链断裂，是谁连夜从金三角调了三船军火换成现金给你填窟窿？江辰能安稳活到现在，每天左拥右抱过着神仙日子，你以为单靠那些明面上的公司？”
她上前一步，指尖几乎戳到江红脸上：“我们姐妹俩，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早就捆在一条船上了。他是江家唯一的根，他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江红收起玩笑的神色，扇子在掌心轻敲：“我没说不去。正好，东南亚那边有几笔账，该跟那些老狐狸清算了。”
三日后，一架没有任何标识的私人飞机降落在金三角腹地的秘密机场。刚走出舱门，一股混杂着潮湿水汽、硝烟与血腥的怪异气味便扑面而来，空气里仿佛都漂浮着黏腻的罪恶。
这里没有平整的柏油路，只有被车轮碾出深辙的土路，两旁是茂密得能吞噬阳光的热带雨林，偶尔能看到挂在枝头的风干尸骨，那是试图逃跑的人留下的警告。
江蓝穿着一身迷彩服，蹬着军靴，与在江家别墅时的艳丽判若两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煞气。她指着不远处一栋被铁丝网围起来的建筑群，对江辰道：“欢迎来到地狱。”
江辰的目光扫过那些低矮的木屋，不少窗户里探出麻木的脸，有老人，有孩子，更多的是年轻女子。她们大多衣衫褴褛，裸露的皮肤上布满青紫的伤痕，眼神空洞得像枯井，看到一行人经过，连眨眼的力气都像是没有。
不远处的空地上，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壮汉正用皮鞭抽打一个试图反抗的中年男人，惨叫声撕心裂肺，却没人敢上前劝阻。旁边的棚屋里，几个女人蜷缩在角落，有人抱着膝盖无声流泪，有人则麻木地注射着什么，针头拔出时，手臂上已是密密麻麻的针孔。
“这些都是‘货’。”江蓝的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天气，“能干活的就去挖矿、种植，不能干活的……”她顿了顿，瞥向那些麻木的女人，“就按年龄、姿色标价，挂到暗网的‘菜单’上。”
苏宁程儿跟在江辰身侧，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她早年在非洲雇佣兵营时，见过比这更残酷的景象。十二女中其余跟着前来的几人也面色如常，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寻常风景。
江辰的眉头微微蹙起。他小时候跟着父母来过几次，那时只觉得这里吵闹又难闻，如今再看，那些景象如同被剥开的脓疮，露出底下腐烂的血肉。一个穿着破烂裙子的小女孩从木屋里跑出来，大概只有五六岁，光着脚丫踩在泥地里，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面包。一个壮汉见状，抬脚就踹了过去，小女孩像个破布娃娃般被踢飞，面包滚落在泥水里。
“住手。”江辰开口，声音不高，却让那壮汉的动作顿住了。
壮汉认出江蓝，脸上露出谄媚的笑，指了指地上的小女孩：“江老大，这小崽子不懂事，扰了您的路……”
江蓝看了江辰一眼，挑眉道：“他是我弟，以后在这里，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壮汉脸色一白，连忙点头哈腰地退到一旁。
江辰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身，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小女孩吓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哭出声，只是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眼里满是恐惧。
“别怕。”江辰摸了摸她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过去。那是出发前岑儿塞给他的。
小女孩犹豫了很久，才颤抖着接过，飞快地塞进口里，囫囵吞下，仿佛那是什么救命的珍宝。
江蓝在一旁冷眼看着：“同情？在这里可没人会同情你。这些人，要么是被拐来的，要么是欠了赌债卖来的，进了这里，就别想活着出去。交易完成后，直接处理掉，连骨灰都不会留下，省得麻烦。”
她领着江辰走进一栋相对坚固的木屋，里面放着几台电脑，屏幕上闪烁着暗网的界面，上面用各种语言标注着“商品”的信息——“编号73，女，18岁，处，精通三国语言，售价80万美金”“编号109，男，30岁，曾是特种兵，可做死士，售价150万美金”……图片旁边还附着详细的“体检报告”，甚至有实时视频链接。
“看到了？”江蓝指着屏幕，“这就是我的生意。血腥，却来钱快。你爹当年打下的江山，靠的就是这些。”
江辰看着那些冰冷的文字和图片，体内的魔王之力似乎被空气中的罪恶气息刺激，开始躁动。他想起那些女子空洞的眼神，想起那个被踢飞的小女孩，心中没有太多的怜悯，更多的是一种被侵犯领地的烦躁。
“这里的人，不太听话。”他淡淡道。
江蓝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带你来看看。以后，这里迟早是你的。该杀的杀，该罚的罚，别手软。在地狱里讲仁慈，死得最快的就是你自己。”
江红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里把玩着一枚毒针，语气轻柔：“正好，昨晚有个买家想压价，还动了我们的人。辰儿，这第一笔账，就交给你算了。”
江辰看向窗外，热带雨林的阴影里，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指尖萦绕起淡淡的黑气。
“好啊。”
既然身处地狱，那便做最凶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