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绿洲的“表面繁荣”
越野车在废土上颠簸了五天，车窗外的景色从灰蒙蒙的废墟，渐渐变成了泛着淡绿的草地。苏晴攥着贴身的铜钥匙，看着远处山谷里竖起的铁丝网，终于明白“南方绿洲”为什么叫“绿洲”——那片山谷被高墙围得严严实实，墙内隐约透出温室大棚的玻璃反光，连空气里都带着股湿润的草木味，和废土的干燥截然不同。
“快到了。”陈博士推了推护目镜，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越野车驶到铁丝网前，门口的守卫队员穿着黑色紧身衣，肌肉虬结得几乎要撑破布料，看到陈博士，立刻抬手放行，眼神却像扫描仪一样，把苏晴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进了绿洲，苏晴才算真正见识到什么叫“末世里的天堂”——宽阔的水泥路两旁种着修剪整齐的灌木，温室大棚连成一片，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绿油油的蔬菜，甚至还有爬满藤蔓的黄瓜架；不远处的实验室是栋三层小楼，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着冷光，门口挂着“基因工程研究中心”的牌子；最扎眼的是东侧的训练场，十几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士兵正在训练，拳打脚踢间，钢板被打得凹陷，木桩被拦腰折断。
“这是我们的基因战士。”陈博士带着苏晴走到训练场边，指着一个正在打沙袋的战士，“注射过基因药剂后，他们的力量、反应速度都提升了50%，徒手打死变异熊都不在话下。”
苏晴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战士约莫二十岁，肌肉线条像刀刻一样，一拳砸在沙袋上，沙袋“嘭”地一声撞在钢架上，震得灰尘簌簌往下掉。可刚砸了三拳，他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眼角处，一道淡淡的青色纹路一闪而过，像是血管暴起，却又比血管更细密。
“他没事吧？”苏晴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想拿出医疗箱。
“没事，只是代谢太快，有点缺氧。”陈博士赶紧拦住她，语气有些生硬，“去喝点营养液就好了，基因战士都这样。”
苏晴没再往前走，却悄悄记下了那道青色纹路——刚才她看得清楚，不止这个战士，训练场里其他几个停下来擦汗的士兵，眼角都有同样的淡青色纹路，只是深浅不同，像是某种印记。
接着，陈博士又带她去了温室大棚。里面的温度明显比外面高，种植着番茄、青菜，甚至还有几株草莓。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给小麦浇水，那些小麦的麦穗比磐石安全区的大两倍，秸秆粗壮得像小拇指。
“这是注射过作物基因药剂的小麦，亩产能到3000斤，是普通小麦的3倍。”陈博士拿起一株小麦，递给苏晴，“你看，根系也比普通小麦发达，抗辐射、抗虫害，种下就能活。”
苏晴接过小麦，指尖抚过麦穗，却没发现任何虫害的痕迹，连常见的蚜虫都没有。她假装观察，悄悄用指甲掐了一点麦叶，放进随身的标本袋里——回去后可以检测一下，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成分。
“你们的水源是从哪来的？”苏晴突然问。她注意到温室旁有一条水渠，水很清澈，却没有常见的过滤设备，不像是处理过的辐射水。
陈博士眼神闪烁了一下，含糊地说：“是山谷里的地下水，天然的，没辐射。”
苏晴没再追问，心里却更疑了——废土上哪有天然没辐射的地下水？就算有，也不可能支撑这么多温室和人口的用量，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傍晚，陈博士把苏晴安排在实验室旁的宿舍里。宿舍很干净，有单独的床和桌子，甚至还有一盏台灯，比安全区的居住条件好太多。可苏晴没心思休息，等陈博士走后，她立刻拿出辐射检测仪，对着房间里的空气、水杯里的水检测——数值都是0，干净得过分。
她又掏出白天掐的麦叶，放在检测仪下——辐射值也是0，甚至比安全区的小麦还干净。这更不正常了，就算是基因改造，也不可能完全消除植物吸收的辐射，除非……这麦叶本身就种在无辐射的环境里，而那个环境，绝对不是陈博士说的“天然地下水”。
半夜，苏晴被窗外的动静吵醒。她悄悄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训练场的灯还亮着，白天那个咳嗽的战士正被两个研究员架着往实验室走，脚步虚浮，眼角的青色纹路比白天更深了，像是要渗出血来。实验室的门打开，里面透出淡绿色的光，和陈博士金属箱里的基因药剂颜色一模一样。
苏晴的心沉了下去——基因战士的苍白脸色、眼角的青色纹路、半夜被拖去实验室，还有这过分干净的环境，处处透着诡异。陈博士说的“轻微代谢加快”，绝对是谎言。
她回到床上，摸出贴身的铜钥匙，冰凉的金属让她清醒了不少。林野还在安全区等着她的考察报告，等着应对联邦的机甲突袭，她必须尽快找出绿洲的秘密，不能让林野用净化塔技术换一个陷阱。
第二天一早，陈博士来叫她去看“基因药剂生产车间”。苏晴跟着他走在路上，故意放慢脚步，装作欣赏路边的灌木，眼角却盯着远处的实验室——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抬着一个盖着黑布的担架，从实验室里出来，往绿洲深处走去，黑布下隐约露出黑色的衣角，像是基因战士的衣服。
“陈博士，你们的基因战士，一般能服役多久？”苏晴突然问。
陈博士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她，眼神里带着警惕：“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们很厉害，想知道安全区的战士能不能也用这种技术。”苏晴笑了笑，掩饰住眼底的怀疑。
“等你看完生产车间，我们再详谈技术交换的事。”陈博士没回答她的问题，转身加快了脚步。
苏晴跟在他身后，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绿洲的表面繁荣像一层华丽的糖衣，糖衣下面，不知道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她攥紧口袋里的标本袋，里面装着麦叶和偷偷从水渠里接的水样——这些都是证据，等她带回安全区，让老陈检测一下，就能知道基因技术的真相。
她抬头看向绿洲深处，那里的雾气还没散，像是藏着一头蛰伏的猛兽。苏晴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不管绿洲的秘密有多可怕，她都要查清楚，为了林野，为了磐石安全区，绝不能让净化塔技术落入别有用心的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