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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海棠院里父女谈心,只说李青竹带着秀宜,坐着马车慢悠悠晃到了春风楼,离巳时尚有一刻。

掌柜的一见他们,笑得满脸皱纹,亲自领着他们上了二楼,进了天字号包房。

掌柜的离开后,南粤太子身边那个高手双手环抱,靠在门上。

李青竹对来运使个眼色,自己带着秀宜转过屏风,进了里间。

三人彼此见礼,南粤太子锐利的目光多瞧了秀宜一眼,笑道:“这不是筵席上那个小侍卫吗?还是穿女装好看。”

李青竹略微有几分不悦:“什么小侍卫?这是本世子未来的世子妃。”

南粤太子忙拱手作揖:“原来是未来世子妃。请恕在下唐突。”

秀宜原是个直率爽利的性子,不耐烦跟他打机锋,从袖袋里掏出张纸来,推到他面前:“这个人,太子殿下可识得?”

南粤太子满脸狐疑,拿起纸慢慢展开,见是一幅画,画的正是李青竹几个在红叶林中遇刺的场景。

画上的李青竹气度沉稳,神情逼真,周围的少年男女只寥寥几笔,却活灵活现。

在离他们稍远处,是刺客远去的模糊身影。虽只有个轮廓,南粤太子还是立即就认出来了——是使团里自己的贴身暗卫。

他当即变了脸色

秀宜和李青竹见他变脸,悄悄交换了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南粤太子稳了稳神,先发制人:“二位这是何意?”

李青竹眸子里射出锐光:“太子殿下进城前三天,在下带未来世子妃去香山赏红叶,不曾想遇刺,差点丢了性命。查下去才发现,此人竟然是太子殿下的贴身暗卫……太子殿下若说不知情,只怕是说不过去吧?”

南粤太子脸色难看:“孤的人怎么会去刺杀世子?这中间恐有误会。”

“误会?太子殿下承认这是你的人了?”李青竹指着刺客,不客气地问道。

“这……”南粤太子眸中燃起怒火,“无凭无据,就凭这一幅画,就说他刺杀你?”

李青竹笑了起来:“无凭无据?请问太子殿下,使团进京城前三天,此人可在使团中?太子殿下如此为他遮掩开脱,本尚书不得不怀疑,太子殿下才是刺杀大夏朝廷命官的主谋!”

南粤太子听见他的自称从本世子变成本尚书,心中悚然一惊——世子虽然尊贵,到底比不上户部尚书手掌实权。“刺杀大夏朝廷命官的主谋”这罪名,他是万万不能认的。

心中想着,不由得便脸色铁青,拂袖而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李青竹身子微微前倾,紧盯着他,声音似淬了冰:“既不是主谋,为何百般替凶手遮掩开脱?”

南粤太子……

“我何曾替他开脱?他当日的确不在我身边,不过只是去访友罢了。李尚书说他刺杀你,总得拿出确凿的证据吧?”南粤太子紧咬着牙,指关节捏得“格格”直响,“孤身边忠心耿耿的暗卫,第一得用之人,断容不得尚书大人任意攀污。”

李青竹瞳孔骤然一缩,冷嗖嗖的眸光冰针似的直刺向南粤太子,半晌才似笑非笑地道:“哦?任意攀污?本尚书亲眼所见,亲身经历都算不得证据了?那太子殿下觉得,要什么样的证据才能令你信服?”

南粤太子被他冷冰冰的眸子紧盯着,浑身不自在,脸色青白交加,一时说不出话来。

心里更是暗暗吃惊:传言果然是不可尽信!这位尚书大人得盛宠是真的,可他这满身迫人气势,哪里像是命不久长的病秧子?

李青竹见他气势渐弱,步步紧逼:“或者,主谋之人真是太子殿下本人?”

“荒唐!孤有什么理由想杀你?”南粤太子额上青筋暴起,眸中怒火熊熊,“就为了树个强敌?”

“扑哧”一声轻笑,似一缕春风,吹开了房间中紧张压抑到极致的气氛,“原来太子殿下也知道,李尚书是强敌!殿下不妨想一想,有谁希望你树此强敌?”

南粤太子满腹怒火似被针尖戳破的气球,突然就瘪下去了,心中惊疑不定,却又不敢相信。

他自然知道,若李青竹跟他对上,得利的是谁。可自己身边最得力的暗卫,真的会背叛自己?

秀宜见他满脸狐疑,淡淡道:“我们理解太子殿下的心情,被心腹背刺自然是不愿意相信的。可太子殿下细想想,暗卫本就极少现身于人前,若不是亲眼所见,小女如何能画得这样逼真?”

“你画的?”南粤太子双眉紧皱。

秀宜漫不经心地道:“是啊,小女长于深闺,从未曾去过南粤,此画作却如此惟妙惟肖,其中原因,太子殿下不妨深思!”

南粤太子默然无语。

阳光透过被风拂起的白纱窗帘,照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的光影交错,给他笼上几缕轻愁。

也许是因为皆是自幼失恃?秀宜忽然就有点同情他了,不由叹了口气,劝道:“你在那样一个彼此倾轧之地挣扎长大,很辛苦吧?身边心腹之人在你心里,定然是等同亲人般的存在,被背刺自然难以接受!可早些知道,总也比失了性命才知道的好啊!”

李青竹瞧一眼秀宜,猜到她的心思,也放软了声音:“太子殿下不妨回去查查吧,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着和秀宜站起身来,拱手作别。

南粤太子忙起身相送,目送他们并肩而行,直到房门重新关上,方才收回目光,双肩塌了下来,深深地叹了口气。

“太子殿下可相信他们的话?”贴身侍卫轻轻跪坐下来,低声问。

“招逊,你和招谦皆是母后留给我的人手。依你之见,招谦可会背刺我?”南粤太子揉了揉额角,神色里满是倦怠。

“我不信!可……可他们说得对,若刺杀成功,大夏皇帝必不肯善罢甘休;若刺杀失败,殿下平白树一大强敌……”招逊皱紧眉头,脸上神情甚是苦恼,“可他图什么呢?”

“是啊,他到底……图什么呢?”南粤太子喃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