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骁和六主教乌列的血爪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
气浪冲向四周，在地上犁开一道道沟壑。
陈骁闷哼一声，倒飞出去，砸在远处的山壁上，碎石滚落。
“噗！”
他喷出一口血，染红了身前的地面。
“死胖子，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乌列飘在半空，脸色有些白，眼神却很凶狠。
他一个半神强者，竟然被一个嗑药的家伙缠了这么久，太丢人了。
陈骁晃了晃脑袋，用没受伤的手臂撑着地，站了起来。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血牙，笑得很疯狂。
“胖爷我，能撑到你死！”
剧痛冲击着神经，一些压在心底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想起了阎罗殿总部被围攻的那晚。
护罩破碎，兄弟姐妹们倒在血里，卡里姆嘶吼着下令撤退时的绝望。
他想起了叶清霜在燕南后山差点被杀。
那把淬毒的短刀，离她喉咙不到一公分。如果不是自己拼命，后果不堪设想。
他又想起了凌风。
那家伙从欧洲回来，把和半神强者死战的事说得轻描淡写，像讲笑话一样。
但只有真正面对过半神，才知道那种绝望和无力！
那一刻，陈骁的心像被一只手攥住，痛得喘不过气。
他是阎罗殿的二殿主！
是修罗！
是除了凌风，所有兄弟姐妹最可靠的后盾！
如果凌风不在，他就得扛起这片天！
他必须变强！
强到能挡住所有敌人！
强到能让身后每个人都安然无恙！
“我要……更强！”
一个念头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点燃了他身体里每个细胞！
陈骁的眼神变了。
那双眯着的眼睛里，再没半点懒散，只剩下偏执的坚定和冷静。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光靠蛮力跟乌列硬碰硬。
他的目光锁定着乌列的每个动作，每一次能量流动，甚至每一次呼吸。
他开始尝试去理解，去分析。
分析半神的力量是怎么用的！
分析那些杀招背后，到底是什么规则！
另一处战场。
幽灵也察觉到了陈骁的变化。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明明陈骁身上的气息随着药效过去在减弱，但他给人的感觉，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危险！
幽灵一下子明白了。
他不再用诡异的身法找五主教的破绽，而是学着陈骁，把全部心神都放在对手的攻击里。
他要看的，不再是招式，而是招式背后的“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战斗持续了很久。
红色药丸带来的力量，像退潮一样从三人体内流逝。
力量越来越弱。
疲惫和伤口的剧痛，不停地侵蚀着他们的意志。
陈骁、幽灵、安妮特三人，也打得越来越吃力。
安妮特的额头全是冷汗，每次扣动扳机，手臂都传来撕裂般的疼。她眼里满是焦急和一丝绝望。
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分钟，他们都得死在这！
但陈骁和幽灵，却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
力量的流逝，外界的压力，好像再也影响不到他们。
在他们的感知里，世界变得越来越清楚。
风的流动。
能量的轨迹。
对手肌肉最细微的颤动。
一切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们的眼里，再没有半神主教，只剩下对手的杀招。
力量的确在变弱。
但对手快如闪电的招式，在他们眼里，却变得有些慢，甚至……全是破绽！
……
万米高空，云层里。
凌风站在空中，把下面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当他看到陈骁和幽灵身上的变化时，那双总是有点懒散的眼睛里，猛地亮了一下！
他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就是这种感觉！
武道一途，力量只是基础。
真正的强者，比的是对“势”与“法”的理解！
是心境的变化！
这两个家伙，终于在生死的压迫下，自己推开了那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这么好的磨刀石，果然没浪费。”
凌风轻声自语，眼里满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