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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能走吗?”一心的声音压,眼神如同精密的扫描仪,一刻不停地评估着楼梯口的动静和窗外可能的变化。

冰冷的空气灌入肺叶,带着浓重的血腥和污秽气息,像粗糙的砂纸刮过喉咙,却也像一剂强心针,刺穿了莉兰妮脑中的混沌。她靠在粗糙的木墙上,剧烈地喘息了几口,强迫自己站稳。

那双青绿色的眼眸努力聚焦,尽管深处还残留着惊涛骇浪后的余悸与脆弱,但指挥官的本能正在艰难地重新凝聚。

一心已经将那把沾血的“叶刃”短剑与“月蚀”长弓塞回莉兰妮僵硬的手中,自己则抽出了G45,顺着枪口的螺纹旋上抑制器,但只是将它插入裤腰之间,随后反手从靴筒里抽出了一把哑光的战术匕首。

枪声,无论如何,在此刻都是不受欢迎的喧嚣。

莉兰妮熟练地将长弓下弦插入背后的弓套,手指触碰到熟悉的剑柄纹理,仿佛握住了一截沉入冰水中的脊骨,冰冷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她点了点头,尝试迈出一步,腿脚却一阵发软,险些踉跄。

一心的手臂立刻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肘部,力道恰到好处:“如果不行,那我们就慢点——但也不能等太久,你的姐妹们,情况不太妙...”

莉兰妮咬了下毫无血色的下唇,没有回应,但借助他的力量,再次迈步时,步伐明显稳了许多。

她发现自己几乎是半靠在他身侧,能感受到他外套下紧绷的肌肉和稳定的心跳,一种陌生的、却在此刻令人心安的力量感透过接触传来。

两人悄无声息地挪到窗边。一心用匕首尖端小心地挑开那层肮脏的腹膜,向外窥视。

楼下两个守卫依旧站在原地,但注意力似乎被远处一阵突然爆发的争吵吸引了过去,正伸着脖子张望。时机稍纵即逝。

“跟着我,别犹豫。”一心低语,语气不容置疑。

他率先走下吱呀作响的木梯,脚步放得极轻,如同夜行的猫科动物。

莉兰妮紧随其后,努力控制着呼吸和脚下虚浮的感觉,木质楼梯的每一次轻微呻吟都让她心跳加速。

下到狭窄的门厅,光线愈发昏暗。一心没有丝毫停顿,示意莉兰妮紧贴墙壁阴影,自己则如同融入黑暗般滑向门口。

门口右侧的守卫刚转过头,似乎想看看楼梯的动静。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扼住了他的喉咙,将他狠狠拖入更深的门廊阴影里。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只听到一声极其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咔嚓”声,视野便彻底陷入黑暗。

一心轻轻将这具软倒的尸体放下,动作快得令人窒息。几乎在同一时刻,另一名守卫似乎察觉到同伴的异常,刚半转过身,一道模糊的黑影便从他颈侧掠过。

莉兰妮手中的“叶刃”短剑精准地划开了他的气管和颈动脉。鲜血无声地喷涌而出,那守卫徒劳地捂住脖子,眼睛瞪得滚圆,身体靠着门框软软滑倒,只有鲜血汩汩流出的细微声响。

整个过程发生在绝对的寂静之中,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和远处隐约的喧嚣。

一心迅速将两具尸体拖到门廊最深的阴影里,用一堆破烂的麻布和空木桶掩盖住。

莉兰妮靠在冰冷的土墙上,胸口微微起伏,握着短剑的手微微颤抖,剑刃上的温热血液顺着血槽滴落。

杀戮的冰冷触感让她更加清醒,却也勾起了不久前噩梦般的记忆,胃里一阵翻搅。

她看了一眼一心,他正冷静地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只是清理了两个障碍物。

“还行吗?”他瞥了她一眼,声音依旧平稳,仿佛在问天气。

莉兰妮用力闭了下眼睛,将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冰冷的决绝和一丝被强行唤醒的狠厉:“再问...再问就用弓弦勒死你。”

“哈!那很有精神了。”

初至的夜色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营地核心区的混乱和喧嚣提供了完美的背景噪音。

一心在前引路,训练和实战形成的本能让他总能提前避开零星的巡逻队和醉醺醺的土匪。莉兰妮紧跟其后,精灵敏锐地感知能力也在此刻发挥了作用,她警惕地注视着后方和侧翼。

途中,他们被迫躲进一个堆满散发着霉味和兽骚味的破旧皮料的狭窄棚屋,几乎紧贴着彼此,屏息等待一队骂骂咧咧的巡逻兵从门外经过。

黑暗中,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压抑的呼吸声。

一心的手臂为了保持平衡,无意间环过莉兰妮的后背,她能感受到他破烂钉甲下传来的坚实触感和体温,一种混合着尴尬、紧张和一丝奇异安心的复杂情绪在她心中蔓延。

一心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她保持绝对安静。

两人如同两道融入阴影的幽灵,在棚屋和帐篷的缝隙间快速穿行,朝着记忆中的俘虏围栏区迂回靠近。

越靠近围栏,那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就越发浓重。空气中弥漫着恐惧、汗臭和伤口腐烂的味道。远远地,就能听到压抑的啜泣、粗重的喘息,以及土匪看守不耐烦的呵斥声。

当他们悄无声息地潜行到一堆废弃的板条箱和空木桶后面,看清围栏入口处的情景时,莉兰妮的呼吸猛地一窒。

只见五六个显然是头目模样的土匪,正聚在围栏门口,脸上带着酒足饭饱后的淫邪和倨傲。他们指着栅栏内瑟缩的女性精灵俘虏,大声嚷嚷着。

“...那个!对,金头发那个,拉出来!”

“屁话,都他们是金头发!妈的,上次那个没挺过两天,这个看着结实点!”

“急什么,排好队,一个个来乐呵!”

守卫们脸上带着谄媚又夹杂着一丝麻木的笑容,似乎对此习以为常。

一个守卫已经拿出钥匙,准备打开栅栏门上的锁链。

栅栏内,被点名的女精灵脸色惨白如纸,绝望地向后缩去,却被身后的同伴死死挡住。几位年长些的精灵女性,尽管自己也伤痕累累,却挣扎着形成一道脆弱的人墙,眼中燃烧着屈辱和愤怒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