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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妃这话说到令窈心坎里,元宵以后的路只有一个嫁到漠南,再无其他。

与其到时候孤立无援,确实现在就可以给女儿铺路,以后元宵若嫁过去有个相熟的姐姐照顾就好很多了,最起码有个说话撑腰的人。

元宵见额涅沉默不语,脸上神色摇摆不定,从荣妃怀中挣扎出来,斩钉截铁道:

“我才不嫁人,皇阿玛要是逼我嫁,我就……我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胡说八道!”

令窈被她这惊人之语吓了一跳,立刻板起脸瞪了她一眼,朝乳母扬了扬脸,示意她将元宵带出去。

元宵被乳母半抱半拉着往外走,依旧梗着脖子,不服气得很,嘀嘀咕咕着:

“我就是这么想的,谁逼我都没用。”

令窈扶额摇头叹息:

“姐姐你看,我这丫头,性子犟起来,真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愁死个人。”

她看向荣妃,点头道。

“姐姐的难处和心意,妹妹明白了。不过是帮着在太后跟前说几句话,倒也无妨。届时姐姐若定下时辰,只管派人来知会一声,我随姐姐一同往宁寿宫走一遭便是。”

“哎!”

荣妃喜出望外,连忙应了一声,霍然站起身来。

“妹妹肯帮忙,姐姐感激不尽!那我就不多打扰了,瞧这时辰,七阿哥怕是快从景山练习骑射回来了。

妹妹还要料理孩子们用膳,姐姐就先告辞了。明个儿妹妹等我话,到时候咱们一块过去。”

令窈笑着将她送出门,等荣妃往北走远才慢慢折返。

翠归和兰茵相视一眼,皆不太明白令窈为何趟这趟浑水。

令窈抬头看了她们一眼。

“你们是不是都想不明白,我为何要应下这桩麻烦事?其实,连我自己也未必说得清。大概这就是为人母的心吧。

天底下的母亲,心思总是一样的,盼着的无非是自己的孩子能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了。”

次日黄昏,骄阳只余下西边一线,暑热减退,只有砖石依旧漫出热烘烘的灼人气息。

令窈和荣妃坐着肩舆往宁寿宫走去。

宁寿宫乃玄烨特为太后颐养天年所建,地处紫禁城东北角,修建的轩昂壮丽,雕梁画栋。

两人下了轿,相携进了宫门,往正殿走去。

还未进去就见月台上站着几个宫女,细细一瞧是宣妃和布贵人的随侍。荣妃脸色一白,已是料到布贵人怕是搭上了宣妃,已经先她们一步来说情了。

忙加快脚步,令窈在后扶着翠归追上去,花盆底踩得噔噔响。

随着太监拔高声音的喊着:“荣妃到,戴佳贵人到。”

正殿门口的门帘被高高打起,荣妃当先一步入内,令窈紧随其后。

一进去便觉一阵寒气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想来宁寿宫的冰块用的够足够多。

抬眸望去,只见太后和宣妃等人在西暖阁说话,隔着一座黑漆金边黄纱双面绣牡丹的座屏,影影绰绰可见衣香鬓影,珠光宝翠的身影,间或一两句说笑。

还未拐进去就听见宣妃那特有的豪爽嗓门。

“……我家那个兄弟,模样品性自是不必多说!最是忠厚老实的性子,淳朴良善,绝非那等喝了马尿便回家耍横打老婆的莽夫。

弓马骑射更是娴熟,那可是真刀真枪上过战场的巴图鲁,绝非靠着祖宗荫封,终日醉生梦死的纨绔子弟。

这点诸位姐姐妹妹只管放一百个心,将来前程自是远大,封王晋公也是指日可待……”

荣妃和令窈甫一进来将她的吹嘘打断,宣妃不悦的睨了荣妃一眼,阴阳怪气道:

“哟!今儿是刮的什么风,竟把荣姐姐您这尊大佛给吹出了门?

往日里想见您一面,怕是比觐见活佛还难,平素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这几日是怎么了?竟有闲情逸致在满宫里溜达起来了?”

她这话说的夹枪带棒。

荣妃硬生生忍下这口气,万一……万一二公主嫁过去,此刻若得罪了宣妃,女儿日后在博尔济吉特部的日子只怕更加艰难,那班第终究是宣妃的娘家人。

但荣妃在宫里也待了这么多年了,一个黄毛丫头还能把她给拿捏了吗?转头对宣妃春风拂面的笑了笑,未置一词,端正身子向太后行礼问安。

令窈只跟着她,她做什么自己依样画瓢,何时该说话就等着她递眼色,也跟着行礼问安。

太后这么些年年龄渐长,又有孙子辈承欢膝下,心情反倒平和起来。

如今太皇太后仙去,后宫以她为尊,娘家人有什么话也头一个跟她商量,这般众星捧月着实满足了虚荣的心。

皇帝虽不是亲生的,但就因为不是亲生,怕落人口实,所以更加孝顺,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顺心如意,连带着脾气都好了几分。

很是的和颜悦色的看着荣妃和令窈,摆摆手道:

“快起来吧,不必多礼。都是一家子骨肉,不必讲究这些虚礼。”

往承露指挥着小宫女端来的绣墩上一指,“都坐吧,坐下说话。”

荣妃和令窈再次谢恩,于绣墩上落座。

暖阁原本的闲谈随着她们二人的到来戛然而止,此时彼此都默默不言,不是低头去拂落身上的尘土,就是转头去和宫女们说话,或是端起茶盏饮茶。

荣妃和令窈顶着万分尴尬,颇有几分坐立难安。

令窈悄悄抬首瞟了一眼荣妃,见她觑着上首太后的神色欲言又止,正欲张口,布贵人开口打断。

“太后,三公主前些时日听闻您收在柜中的那部《大藏经》中的《丹珠尔》经书不慎受潮霉变,心中焦急万分。

这孩子竟私下寻了造办处的工匠,潜心学习刻版印刷之术,耗了整整一年光阴,勉强才亲手刻印出一套新的来,前几日方完工。

今儿个便特意托奴才带来,进献给太后您。这丫头性子腼腆,心里头最是敬爱玛玛,嘴上却不会说,自个儿不好意思亲自送来。”

她边说边从宫女手中接过一精致木匣,恭敬呈上。

太后听了倒也寻常。

太后听了倒也寻常,她的吃斋念佛全是表面文章,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以前为了讨好太皇太后跟着她胡乱应付。

如今没人需要她讨好,自然懒得搭理这些无聊的东西,要不然也不会锁在柜子里发潮发霉。

但三公主这份毅力和心意到让她颇为受用,宫里的人合该像三公主这般勤慎恭肃以侍上,于是笑的愈发和蔼,连连点头,示意承露速速收好。

“难为这孩子了,小小年纪,便有这般恒心与孝心,玛玛心里甚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