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琉璃花瓶碎裂的声响在雅致的宫殿内炸开,碎片溅落在金砖地面上,折射出刺目的光。
颜韵身着艳色宫装,一脚踹翻手边的描金漆案,上面的玉器摆件滚落一地,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碎裂声。
“颜曦!又是颜曦!”
她胸口剧烈起伏,精致的脸庞因嫉恨而扭曲,“一个流亡的丧家之犬,凭什么次次死里逃生?还敢勾结外人,救走岑渠衣!”
侍女们吓得瑟瑟发抖,纷纷跪地不敢抬头。
她们深知这位嫡公主平日看似娇柔,骨子里却藏着极端的偏执与狠戾,此刻触怒了她,稍有不慎便会性命不保。
“废物!都是废物!”
颜韵随手抓起案上的砚台,狠狠砸在地上,墨汁四溅,弄脏了名贵的地毯,“派出去那么多人,连一个颜曦都抓不到!
现在她救走了岑渠衣,更是如虎添翼,你们说,她是不是故意跟本宫作对?”
一名胆大的侍女颤抖着回话:
“公主息怒,皇后娘娘已下令全城搜捕,魏影大人也亲自出动了,想必很快就能找到颜曦的下落……”
“很快?”
颜韵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怨毒,“本宫等不及了!”她猛地揪住那名侍女的头发,迫使她抬头,语气狠厉,“传本宫的命令,立刻加派人手,扩大搜寻范围!
凡是能提供颜曦下落者,赏黄金百两;凡是能擒杀颜曦者,封官进爵!若有包庇者,株连九族!”
“是……是!奴婢这就去传命!”
侍女痛得眼泪直流,连忙磕头应下,起身踉跄着跑出宫殿。
颜韵甩开手,烦躁地踱了几步,胸口的怒火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偏执取代。
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眼神变得阴鸷而痴迷,转身朝着宫殿深处走去。
穿过几条荒凉的回廊,便来到一处废弃的偏殿。
殿内蛛网密布,尘埃厚积,看起来早已无人问津。
颜韵却熟门熟路地走到殿角的一面石壁前,抬手按在石壁上的一处凸起,随着“咔哒”一声轻响,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一条幽深的密道。
她点燃随身携带的夜明珠,沿着狭窄的密道缓步前行。
密道尽头是一间布置精致的密室,与外面的荒凉截然不同。室内燃着安神的熏香,铺着柔软的地毯,中央的玉床上,躺着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
男子面容俊朗,眉眼如画,即使陷入昏迷,依旧难掩其温润出尘的气质。只是他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显然已昏迷许久。
颜韵走到玉床边,脸上的狠戾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病态的温柔。
她轻轻坐在床边,伸出纤纤玉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男子的脸颊,指尖划过他的眉眼、鼻梁、嘴唇,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阿澈,你看,”
她凑近男子耳边,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偏执,“颜曦那个贱人,以为救走了岑渠衣就能翻身吗?她太天真了。”
她的指尖在男子唇上轻轻摩挲,眼中闪烁着痴迷与疯狂的光芒:
“她越是挣扎,就越是能替我们扫清障碍。
皇后娘娘已经下令彻查她背后的势力,等那些外来者被揪出来,她就成了孤魂野鬼,到时候,本宫想怎么处置她,就怎么处置她。”
“你知道吗?”
颜韵轻笑出声,声音带着一丝得意,“圣女之位本就该是我的,北诏的权柄也该是我的。
颜曦不过是本宫登顶路上的垫脚石,她的存在,就是为了让本宫的路走得更顺畅。”
她俯身,额头轻轻抵着男子的额头,呼吸交织在一起:
“阿澈,等本宫成为圣女,掌控了北诏的神权与皇权,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们了。
到时候,本宫会请最好的医师为你疗伤,让你醒过来,永远陪在本宫身边。”
“你,还有这北诏,都只能是我的。”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眼神中的痴迷与疯狂愈发浓烈,“谁也抢不走,谁也不能!”
她直起身,仔细为男子掖好被角,动作依旧温柔,可眼神却冷得像冰。
“你再等等,很快,一切就都属于我们了。”
说完,她最后看了一眼昏迷的男子,转身走出密室。
石壁缓缓合上,将那抹偏执的身影与密室中的温柔痴念一同隔绝在荒凉的偏殿之后。
密室内,熏香依旧袅袅,男子依旧沉睡着,对外面的风雨诡谲、对女子扭曲的执念一无所知。
而颜韵走出偏殿后,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狠厉。
她快步走回自己的宫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找到颜曦,将她彻底毁灭,扫清所有阻碍,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