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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魂穿五代,我占寿州为王 > 第305章 血洗成都,双雄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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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血洗成都,双雄对决

信尾那句王处回护院已察觉异动像根细针,扎得他后颈发疼——原计划是等王处回在成都内应配合,今夜子时开城放忠武军入郭,可现在变数提前了。

传徐知诰。他对值夜宦官的声音比平日沉了三分,拇指摩挲着剑鞘上二字的凹痕,那是去年征讨青州时留下的剑磕。

案头沙漏里的流沙正簌簌落向第三格,亥时三刻,比原计划早了两个时辰。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徐知诰的玄色甲胄先撞进李昭视野。

这个跟着他从寿州打到汉中的年轻将领,此刻额角还沾着未擦净的马汗,显然是从校场直接赶过来的。陛下。他单膝点地,铁靴在青砖上叩出闷响。

李昭将密信推过去:王处回被逼提前行动,苏娘子此刻正护着他突围。他抓起舆图上的玉镇纸,重重压在成都南门标记上,你带忠武军主力沿嘉陵江急行,绕过孟知祥设的伏兵点——他突然顿住,抬眼时眼底像淬了冰,此战不求速胜,但求彻底瓦解孟氏政权。

徐知诰的喉结动了动,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腰间的横刀。

那是李昭亲赐的,刀鞘上还留着去年破朱温大营时溅的血渍。末将明白。他声音发哑,定要活捉孟知祥。

李昭突然伸手按住他肩膀。

这个总说战场无父子的帝王,此刻掌心竟带着温度:你阿娘前日托人送了罐蜜枣,在偏殿案头。徐知诰猛地抬头,眼眶瞬间发红——他从未对人提过,阿娘总说蜜枣是他周岁抓周时攥得最紧的东西。

李昭抽回手,重新端起帝王的威严,让成都的百姓,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明主。

成都城南的青石板路上,苏慕烟的绣鞋碾过一片碎瓷。

她听见身后追兵的马蹄声又近了,王处回的锦袍下摆扫过她手背,像片发抖的落叶。往巷子里拐!她拽着他撞进卖油坊的后巷,腐油的酸臭混着血腥味直往鼻腔里钻。

王处回的指甲几乎掐进她手腕:他们有三十人!他额头的冷汗滴在她颈侧,我老母亲还在洛阳...小女儿才抓了支笔...

闭嘴。苏慕烟反手将他推进柴堆,自己则抄起墙角的油篓。

追兵的火把已经照亮巷口,为首的校尉举着刀吼:王大人!

孟大帅说了,只要您回去,既往不咎!

苏慕烟摸出袖中火折子,在油篓上一擦。既往不咎?她笑着退到柴堆边,火舌地窜起,那你去问问孟知祥,他去年腊月派去苏州的杀手,可曾对我全家说过既往不咎

油篓炸裂的声响震得房瓦乱颤,追兵们下意识后退。

苏慕烟趁机拽起王处回,踩着发烫的青石板往巷尾跑。

她的绣鞋跟断了,脚底板被碎石扎得生疼,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东门外第三棵老槐树下,暗桩阿七牵着三匹快马。

洛阳城的更夫敲过三更时,裴仲堪的马车停在醉仙楼后巷。

他掀开车帘,看着五个书吏将一摞摞竹简书塞进挑夫的货担。

竹简书的封皮上,孟知祥通南诏六个字被朱砂描得触目惊心。

记得去西市茶棚,他对为首的书吏耳语,说书人老周最爱听天府王朝的野闻。书吏点头时,腰间的铜铃轻响——那是李昭亲赐的字腰牌,只有最心腹的暗桩才有。

裴仲堪望着货担消失在夜色里,嘴角勾起半分笑意。

他想起李昭昨日说的话:百姓要的不是真相,是能让他们安心的理由。此刻他突然明白,所谓策动舆论,不过是把孟知祥藏在锦袍下的反骨,撕成碎片晒在太阳底下。

成都孟府门前的灯笼被箭射落了两盏,徐知诰的玄甲军像潮水般漫过门槛。

孟知祥立在三阶汉白玉台阶上,玄铁剑的寒光映着他鬓角的白发。徐将军。他的声音像块老玉,你当年在寿州城卖炊饼时,可曾想过有今日?

徐知诰的横刀地出鞘:我只记得,李陛下在饥荒时开仓放粮,你却在蜀中囤粮抬价。他踩着染血的门槛往上走,另择明主,南诏的刀把子,可会比中原的暖?

孟知祥突然笑了,剑穗上的红绸被血浸透:李昭要的是天下,我要的是蜀中百姓不再受中原战火牵连。他的剑尖垂了半寸,你让他来见我,我...可以降。

城楼上的风卷着硝烟灌进李昭的甲胄。

他扶着女墙往下看,孟府前的火把将徐知诰和孟知祥的影子拉得老长。孟知祥!他的声音混着扩音的铜筒,像惊雷滚过成都夜空,朕保你全家性命,保蜀中三年不征粮!

城下突然响起零星的声,先是门房的仆役,接着是护院的兵卒,最后连孟知祥最信任的亲卫队长都跪了下去。

孟知祥的玄铁剑落地,在青石板上溅起火星。

他抬头望向城楼,眼角的泪在火光里闪了闪,终究还是跪了。

李昭刚要松口气,腰间的玉牌突然发烫——那是暗桩紧急传信的暗号。

他转身时,看见个浑身是血的斥候连滚带爬冲上城楼,玄色披风上的血还在往下滴:陛下!

大理段思义...段思义反了!斥候的声音带着哭腔,攻陷太和城,段思平被迫退兵,可...可南诏大军还在边境!

李昭的指尖重重叩在女墙上,青砖碎屑簌簌落在甲缝里。

他望着东南方的夜空,浓云正遮住月亮,像块浸了墨的帕子。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惊起一群夜鸦,扑棱棱掠过城楼,翅膀尖扫过他的脸。

太极殿的更漏滴到第九刻时,李昭独自登上观星台。

他仰头望着紫微垣的位置,那里的星子比往日暗了三分,像被谁蒙了层纱。

风掀起他的龙袍下摆,露出里面未换的素色中衣——那是苏慕烟亲手绣的并蒂莲,针脚还带着她惯用的沉水香。

陛下。值夜的司天监博士抱着星图凑过来,紫微...似有残影。

李昭没说话。

他望着星幕,想起斥候说的南诏大军,想起孟知祥跪下去时眼里的不甘,想起徐知诰腰间那罐还没吃的蜜枣。

风更大了,观星台上的铜壶滴漏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极了前世书房里那座老座钟的滴答,一下,一下,敲着他的太阳穴。

退下吧。他对司天监博士挥了挥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玉牌——那是苏慕烟今早塞给他的,说是保平安。

此刻玉牌贴着心口,凉得像块冰。

殿外的月光突然被云遮住,李昭望着东南方的夜空,嘴角勾起半分苦笑。

他想起前世写过的论文里有句话:五代的乱,从来不是一场结束,而是另一场开始。

此刻他终于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