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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魂穿五代,我占寿州为王 > 第253章 青州夜宴,韩氏覆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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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青州夜宴,韩氏覆灭(一)

李昭的龙纹披风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

三千禁军的马蹄声碾碎汴京外的青石板,他坐在玄色战马背上,目光掠过队伍最前端那面字镶金大旗——这是他登基后新制的王旗,绣着二十八星宿环绕的日月,比前朝的赤旗多了几分星象的幽邃。

陛下,青州还有三日路程。贴身宦官张九皋勒马凑近,声音压得极低,裴大人昨夜送来密报,韩建忠在城门口新立了十二座石阙,每座都刻着韩氏三代守青州的铭文。

李昭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的青铜星盘。

前世读《五代史》时,他记得韩家在青州盘根错节,祖父韩简是黄巢旧部,父亲韩允中靠截杀徐州兵发家,到韩建忠这代,竟私铸了半州的盐铁钱。三代?他低笑一声,不过是三座墓碑罢了。

队伍行至青州城外三十里,李昭突然抬手。

禁军如潮水般在荒坡前刹住,马蹄扬起的尘土里,他翻身下马,踩着碎石登上坡顶。

裴仲堪紧跟着上来,腰间的玉牌撞在山石上,发出清脆的响。

东门三里坡。李昭望着远处起伏的山梁,声音像浸了冰水,郭从训的伏兵可藏得下?

回陛下,三里坡后有片野杏林,此时杏花未开,枯枝正好掩人耳目。裴仲堪从袖中抖开一卷地图,用匕首尖点着北岭方向,王彦章的轻骑绕到这里,待城中有变,半柱香就能杀到府门。

李昭接过地图,指腹划过青州城墙的轮廓。

前世他研究过韩府的布局——三进院落,东跨院是粮仓,西跨院是兵器库,正堂后有密道直通城北。传我口谕。他将地图折起塞回裴仲堪手中,郭从训部今夜子时前移防,王彦章...让他带二十个箭术好的,守在北岭最高处。

裴仲堪瞳孔微缩:陛下是要...

月犯毕宿。李昭仰头望了望天,暮色正漫过山尖,第一颗星子已在天际闪烁,昨夜观星,毕宿五的光晕散作血点。他转头看向裴仲堪,眼底有暗火跳动,韩建忠不是信星象么?

那就让他信个够。

青州城门的朱漆在暮色里泛着暗铜色。

韩建忠带着二十几个文武官员跪在城门外,玄色官服沾了满地的尘。

李昭的马队到跟前时,他才慢慢直起腰,抬头的瞬间,眼角的细纹里堆着笑:陛下驾临,青州城蓬荜生辉。

李昭垂眸看他。

韩建忠比史书记载的更胖些,下巴上的肉叠成三褶,官袍的玉带几乎要被撑断。韩公辛苦了。他翻身下马,亲手虚扶,朕听闻青州的蜜枣最甜,今夜就劳烦韩公备两坛好酒。

应该的,应该的。韩建忠笑得眼角的肉直颤,伸手去扶李昭的胳膊。

李昭却半步未让,任由他的手悬在半空,转而看向身后的苏慕烟——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襦裙,鬓边斜插一支银步摇,倒像个普通的贵女。

韩府的夜宴设在后园的望月亭。

亭下是半亩荷塘,残荷枯梗在风里摇晃,倒比盛夏多了几分肃杀。

李昭坐在主位,目光扫过满桌的珍馐:糖蒸酥酪、炙鹿肋、蜜渍樱桃,最中央是盘清蒸鲈鱼,鱼眼还泛着水光。

陛下尝尝这鱼。韩建忠亲自执箸,夹了块鱼腹放在李昭的金盘里,是今早从南阳湖捞的,离水不过两个时辰。

李昭用银筷拨了拨鱼肉,抬头时眼底漫着笑:韩公可知,朕为何选在今夜来青州?

韩建忠的手顿在半空。

他身后的杨令修悄悄捏紧了腰间的剑柄——这个跟了他二十年的亲卫,最近总有些神思不定。

昨夜朕观星,见月犯毕宿。李昭端起酒盏,酒液在烛火下泛着琥珀色,毕宿属西方白虎,主兵戈,月犯之...主诸侯有难。他突然将酒盏重重一磕,韩公可听过毕星失度,诸侯不安

韩建忠的胖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他分明看见李昭说这话时,目光扫过自己藏在袖中的密信——那是三日前契丹使者留下的,墨迹未干的共击朝廷四个字,此刻正烧得他袖中发烫。陛下说笑了。他干笑两声,端起酒盏的手直抖,臣对朝廷的忠心,日月可鉴。

李昭没有接话。

他的目光穿过亭外的灯笼,落在后院的雕花墙上——那里有个穿绿裙的舞姬正端着酒壶,脚步虚浮地往内堂走。

苏慕烟的耳坠在夜风中晃了晃,是他今早亲手给她的翡翠坠子,此刻正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撞在锁骨上。

内堂的紫檀木书架散发着沉水香。

苏慕烟的手指在书脊上快速游走,当摸到第三排《论语注疏》时,指尖触到一道极浅的裂痕。

她屏住呼吸,将书抽出半寸——果然,书后是道暗格,里面躺着半封未烧尽的信,边角还沾着焦黑。

契丹国主耶律阿保机...愿以幽州十五城为饵,共击李唐余孽...她借着月光快速抄录,袖中藏的炭笔在绢帛上留下潦草的字迹。

窗外传来巡夜的梆子声,她心尖一颤,将信原样塞回,转身时发簪勾住了帷幔,一声轻响。

外间传来守卫的吆喝。

苏慕烟反手抓起案上的茶盏摔碎,趁乱钻进供桌下的暗渠——这是她今早用银簪探出来的,渠水漫过脚踝,冷得刺骨,却让她的头脑愈发清醒。

望月亭里,韩建忠的额头已渗出冷汗。

他灌下第三杯酒,酒液顺着下巴滴在官袍上,染出深色的斑。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他突然起身,青州兵备废弛,不如将三千守军的兵符...暂且交于陛下保管?

李昭的筷子停在半空。

他看见裴仲堪不知何时站在亭外,朝他微微颔首——赵廷玉的策反成了。韩公这是何意?他放下筷子,声音里带着三分疑惑,朕信得过韩公。

臣...臣是怕小人作祟。韩建忠的胖手攥着腰带,指节发白,就像杨令修那小子,最近总神神秘秘的...

韩公!杨令修突然大喝一声。

他不知何时拔出了剑,剑尖直指韩建忠的咽喉,你私通契丹,图谋不轨,当真是以为陛下眼瞎?

满座皆惊。

几个喝得半醉的官员摔了酒盏,瓷片在地上碎成星子。

韩建忠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食案,烤乳猪地砸在地上,油渍溅了他满脚。反了!

反了!他嘶声怒吼,左右!

给我杀了这个逆贼!

可回应他的不是喊杀声,而是刀剑出鞘的清响。

龙骧营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涌出,刀光映着烛火,将望月亭围得水泄不通。

李昭站起身,龙纹锦袍垂落在地,像片翻涌的乌云。韩建忠,他的声音比夜风更冷,你以为朕为何选在月犯毕宿的夜里来?

韩建忠突然笑了。

他从靴筒里抽出一柄短刃,刀刃上泛着幽蓝的光——是淬了毒的。姓李的,你以为你赢了?他踉跄着扑向李昭,老子养了三百死士,此刻就在...

陛下小心!苏慕烟的声音从亭外传来。

李昭转头的瞬间,看见三道黑影从房梁跃下,手中的短刀闪着寒芒,直取他的咽喉。

龙骧营的盾牌手扑上来时,李昭已退到亭柱后。

他摸向腰间的星盘,指尖触到苏慕烟方才塞进来的绢帛——契丹密信的抄本还带着她身上的檀香味。

护驾!裴仲堪的喊声响彻夜空。

望月亭的烛火被刀剑带起的风扑灭,黑暗里只听得见金属相击的脆响,和韩建忠近乎癫狂的笑声:杀了他!

杀了他!

李昭的手指扣紧星盘。

他望着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毕宿五,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乱世的星图,确实该重画了。

而此刻,不过是第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