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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艰难地复述着,感觉每个字都烫嘴:“奴婢以前…以前一直以为二小姐和三殿下是郎情妾意…天作之合…这…这怎么听着…像是三殿下被…被逼婚了啊?”

当袅袅听得连连点头,一脸“深得我心”的表情,顺手抄起桌上的一碟花生米,开始剥。

“可不就是嘛!可怜的三皇子,啧,被迫营业啊这是。” 她语气里充满了对那位冰山皇子的“深切同情”。

翠竹的担忧立刻转移:“那…那侯爷和夫人知道吗?大少爷好像知道…那家主和主母…” 她的小脸皱成一团,仿佛天要塌了。

“呲啦”一声,当袅袅熟练地剥开花生壳,把圆滚滚的花生米准确无误地弹进自己嘴里,顺手抓了一把塞给还在忧国忧民的翠竹。

“喏,吃颗花生压压惊。大哥肯定知道,说不定知道的比我们多得多!至于爹爹和嫡母嘛…” 她回想了一下刚才厅里那两位的反应,“看爹爹那错愕样,嫡母那疑虑的眼神,十有八九是被蒙在鼓里呢!啧啧,这二姐,胆子是真肥啊!”

翠竹机械地嚼着花生米,感觉脑子还是懵懵的,喃喃道:“天爷…奴婢这才在外头帮小姐管了多久铺子…府里怎么就…就发生这么多…这么…这么…” 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颠覆三观的事件。

当袅袅眼睛一亮,觉得是时候给这个古代土着普及一下现代词汇了!她凑近翠竹,神秘兮兮地说:“翠竹,教你个新词儿!这种程度,光说‘震惊’太弱了!得用——‘炸裂’!”

“炸…炸裂?” 翠竹茫然地重复。

“对!炸裂!” 当袅袅用力点头,表情夸张,“意思就是这事儿太离谱、太颠覆、太超出想象了!你想想,堂堂侯府嫡出的小姐,为了攀上皇家的高枝儿,居然搞‘逼婚’这一套?这操作还不够‘炸裂’吗?简直是把祖宗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啊!谁能想得到?”

翠竹眨巴着眼睛,努力消化着这个形象又生猛的新词,觉得无比贴切!她用力点头:“炸裂!小姐说得对!太炸裂了!”

随即,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神一亮,无比真诚地看向当袅袅,补充道:“那…那小姐您和七皇子殿下好上了,这事儿也挺炸裂的!”

“噗——!” 当袅袅刚送到嘴边的第二颗花生米,直接喷了出去。

她被翠竹这神来之笔的“造句”彻底雷得外焦里嫩,表情瞬间裂开。

【亲!这词儿不是这么用的啊喂!】当袅袅内心的小人在疯狂咆哮,【我跟单承宴那是自由恋爱!两情相悦!水到渠成!哪里炸裂了?!最多算…算…嗯,有点小刺激?不对!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翠竹你这语文理解能力急需回炉重造!】

看着翠竹那副“我说得对吧小姐”的求表扬表情,当袅袅只觉得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

晚膳时分,花厅内的气氛比午膳后更加沉闷凝滞,仿佛空气都带着粘稠的重量,让人呼吸不畅。偌大的圆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却勾不起多少食欲。

主位上,嫡母面色平静如常,甚至比平日更显几分温婉慈和。她亲自为当婷婷布菜,温声细语,关怀备至,仿佛白日里那点疑虑从未存在过。

然而,坐在她身旁的靖远侯,脸色却沉得能拧出水来,连平时最爱的水晶肴肉都没动几筷子,只是沉默地坐着,眉心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

坐在侯爷下首的当然,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忍不住又是一阵摇头,喉间溢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然儿!” 嫡母的目光如刀锋般精准地扫了过去,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食不言寝不语,好好用饭,摇头叹气地做什么?没得坏了规矩!”

当然那声叹息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憋得他脸皮微微抽动了一下,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沉闷的“嗯”,认命地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白饭。

当袅袅则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安静如鸡”。她把自己缩在存在感最低的角落里,小脑袋几乎要埋进面前的青玉碗里,小口小口地、极其认真地咀嚼着米粒,眼神规规矩矩地只盯着自己面前那一亩三分地,仿佛对桌上发生的一切都浑然不觉。

只有那微微竖起的耳朵尖,暴露了她正全神贯注地接收着周遭的每一个细微声响。

当婷婷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今她可是风风光光的三皇子妃,而对面那个碍眼的庶妹,不过是个靠着太后一时兴起才得来的小小郡主名头,空有其表!如今整个侯府都因她与天家结亲而水涨船高,这份荣耀,她定要当袅袅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于是,当婷婷刻意拔高了声调,那娇柔婉转的声音在寂静的饭桌上显得格外清晰刺耳:“父亲、母亲,您是不知道,殿下待女儿真是极好。昨儿夜里还特意嘱咐小厨房给女儿炖了血燕,说女儿这几日辛苦了……”

她眼波流转,状似无意地瞟了一眼对面毫无反应的当袅袅,继续道:“三皇子府邸那才叫气派,用的都是内造的琉璃盏、紫檀木,连园子里随意一块太湖石,都抵得上寻常人家几年的嚼用呢!惠妃娘娘也极是疼爱女儿,直夸女儿懂事识大体,有主母风范。如今府中上下,对女儿莫不恭敬,女儿说一,他们绝不敢说二……”

她洋洋洒洒,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嫁入皇家的“幸福”生活,从三皇子的“体贴”到府邸的奢华,再到惠妃的“宠爱”和自己掌家的“威仪”,字字句句都像裹了蜜的针,精准地刺向当袅袅的方向。她期待着看到对方脸上出现哪怕一丝的羡慕、嫉妒或者难堪。

然而,当袅袅仿佛自带屏蔽光环,依旧低眉顺眼,小口吃着饭,连夹菜的动作都一丝不苟,平静得如同一潭深水,连一丝涟漪都欠奉。当婷婷那精心编织的炫耀之词,落在她耳中,大概只比背景噪音稍微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