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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像流水一样淌过。

苏晚晚依旧是陈屿身后那道沉默的影子,在学校里,在放学的路上。

她像一颗孤零零的小行星,固执地运行在只有陈屿存在的轨道上。

课间,一个扎着蝴蝶结、脸蛋圆圆的女孩子,拿着新买的彩色橡皮,怯生生地走到苏晚晚桌边,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苏晚晚,这个橡皮好香,你要不要试试?”

苏晚晚握着铅笔的手指顿住了。她没有抬头,目光依旧黏在图画本上未完成的线条上,身体却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些。

只是从她小小的身体里散发出来一种气息:生人勿来

见苏晚晚没有反应,圆脸女孩的笑容有点僵硬,举着橡皮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她又等了几秒,见苏晚晚毫无反应,最终只能讪讪地收回手,小声嘟囔着“真奇怪”,转身跑开了。

陈屿坐在不远处,和赵梓博说着话,余光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课间走在走廊上,陈屿放慢脚步,等苏晚晚跟上来,并肩走着。

他斟酌着开口,语气尽量放得随意:“晚晚,刚刚有个女孩找你,好像挺想跟你玩的,你怎么不理她”

苏晚晚的脚步明显一顿,她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声音闷闷的:“我不认识她。”

“不认识也可以认识啊。”陈屿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

“你看我和赵梓博,也是刚认识没多久,不就成了朋友?多交几个朋友,课间一起跳皮筋、说说话,多好。”他试图描绘一个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正常的社交图景。

然而,苏晚晚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她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带着委屈:“哥哥…你……你是不是嫌我烦了?不想要我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小的身体微微发抖

陈屿心头一紧,暗骂自己操之过急。

他连忙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她,双手扶住她单薄的肩膀:“绝对没有哦,晚晚你听我说”他直视着她水汽氤氲的眼睛

“哥哥怎么会不要你?你是我妹妹啊!我是说,晚晚的世界……不能只有哥哥一个人,对不对?世界很大,很有趣,还有很多很多像刚才那个女同学一样,可能想和你做朋友的人。你要试着……走出去看看,看看你那个小世界外面的样子。”

苏晚晚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听着他一遍遍强调“不会不要她”,紧绷的身体才一点点放松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低下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极其勉强地应了一声:“嗯。”过了几秒,她又用更轻、更模糊的气音飞快地补充了一句

像羽毛拂过:“可我……只想要哥哥……” 这句话轻得被风吹散,陈屿并未听清。

陈屿松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别瞎想。走,回家。”

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心里却沉甸甸的,改变她的孤僻和潜在的占有欲,比他预想的还要艰难。

回到教室,他趴在课桌上,看着窗外操场上奔跑的同学,思绪飘远。

前世的小学时光,他和苏晚晚确实没什么交集,除了楼梯口那几次偶遇的橘子,和更早模糊记忆里的玻璃珠。

初中高中更是如同平行线,直到那场改变一切的相亲……那时的苏晚晚,褪去了青涩,美丽得惊人,那份脆弱中带着偏执的气质,竟和他主导设计的一款人气游戏角色——一个背负着沉重过去、拥有破碎美感的法师少女——有着惊人的神似。

这也是为什么相亲时,他第一眼除了违和感,还有一丝被击中的熟悉。

命运,真是讽刺又奇妙。

“屿哥!发什么呆呢?走啊,体育课打乒乓球去!”赵梓博的大嗓门把陈屿从回忆里拽了回来。他拍了拍陈屿的肩膀,一脸兴奋。

小学的体育课总是最受欢迎的。乒乓球台边围满了人。陈屿和赵梓博好不容易抢到一个台子,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陈屿仗着成年人的意识,球路刁钻,打得赵梓博哇哇叫。

苏晚晚没有参与其他女生的跳皮筋或者丢沙包,她抱着陈屿脱下来的外套,安静地蹲在离球台不远处的挡板后面,她的目光牢牢追随着场上那个奔跑跳跃的身影,眼神专注而明亮。

“好球!屿哥厉害!”赵梓博一个没接住,球飞了出去,滚向挡板那边。

“晚...”陈屿还没有开口说完话

苏晚晚就像是预判,飞快地起身,小跑过去,弯腰捡起那个白色的小球,又小跑回来,小心地放到陈屿手边的球台上。动作干净利落,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

“啧,屿哥,”赵梓博擦着汗,看着又默默退到挡板后的苏晚晚,语气里满是羡慕

“你这妹妹也太乖了吧?又漂亮又听话,还只围着你转。不像我妹,整天就知道跟我抢吃的,烦死了!我要有你这福气,做梦都得笑醒!”

陈屿握着球拍,听着赵梓博的感慨,心里却是一阵苦笑。

福气?要是你知道这“又乖又漂亮”的妹妹,十几年后会因为偏执的爱把我送上黄泉路,你还会羡慕吗?

他面上不显,只是扯了扯嘴角,含糊地应了句:“嗯,是挺好的。”

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目光看向挡板后。

苏晚晚正蹲在那里,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搁在手臂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夕阳的金辉落在她洗得发白的脸颊上,染上一层暖融融的光晕。

陈屿那句含糊的“是挺好的”和点头的动作,清晰地落入了她的眼中。

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红晕,像熟透的苹果,一直蔓延到小巧的耳垂。

她飞快地低下头,把半张脸埋进臂弯里,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依旧偷偷地、执着地望着球台边的陈屿。

只是那目光,似乎不再仅仅停留在他的脸上,而是像被什么吸引,悄悄地、带着点好奇和懵懂的羞涩,在他说话时微微开合的嘴唇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像蝴蝶掠过花瓣,轻盈又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