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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勤抬眼看了看大理寺威严的门楣,声音平静无波。

“我心里有数。只是眼下,无凭无据,查下去,反而徒增纷扰。”

“此事,到此为止吧。不过这伙贼人不可轻易放过。”

李德謇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了张勤的言外之意,也明白了他选择隐忍的考量。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张勤的肩膀。

“既如此,我便让大理寺严惩,绝不让这些宵小好过。”

“多谢。”张勤拱手。

他看着李德謇,心中忽然一动,想起苏福描述的那位出手相助的侠客。

形魁梧,络腮胡,武功高强,来去如风。

李德謇之父李靖,与那位神秘的虬髯客乃是至交…

莫非今日之事,秦王殿下不仅派了李德謇来明着交涉,还暗中请动了那位高人出手相助?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张勤没有说破,只是对李德謇道谢。

“还请转告秦王殿下,张勤心中有数,定不负殿下维护之意。”

李德謇会意一笑:“张兄客气,分内之事。那我便先进去与寺丞交代几句。”

看着李德謇走进大理寺的背影,张勤站在石阶上,秋风吹过,带着凉意。

等到李德謇从大理寺出来,张勤得知他已交代好事情,便与他作别。

他站在街口,犹豫了片刻。

天色已近黄昏,但他还是转身,又向东宫走去。

有些事,瞒不过老师,也不该瞒。

回到偏殿时,魏徵还在批阅文书,见他去而复返,有些意外:“勤儿?事情处置妥当了?”

张勤躬身行礼:“老师,学生已去过大理寺。贼人按律处置便是。只是…有件事,需向老师禀明。”

魏徵放下笔,示意他坐下:“讲。”

张勤在榻上坐下,斟酌着词句:“方才在大理寺,遇见了天策府参军李德謇。”

“他是奉秦王殿下之命,前去过问工坊被砸之事的。”

魏徵闻言,眉头立刻皱起,声音沉了下来:“勤儿,为师早与你说过,秦王虽雄才大略,然其势已成,与东宫…”

“你当谨守本分,莫要与之牵涉过深!今日之事,他遣人过问,你当婉拒才是!”

张勤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隐瞒了。

他抬起头,目光坦诚地看着魏徵:“老师教诲,学生时刻铭记在心。”

“只是…这香皂工坊一事,其中另有隐情,学生不敢再瞒老师。”

魏徵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什么隐情?”

张勤先是说了之前齐王李元吉的招揽,而自己婉言相拒之事,又提了之前老赵发现齐王府之人暗中盯梢兰蔻店铺。

“因此学生怀疑这次贼人所为是那齐王所派。”

魏徵听闻眉头微蹙。

“而工坊初立之时,为求稳妥,学生…曾让出两成份子。”张勤语速放缓,继续说道。

其中一成,是以陛下内帑名义参股,另一成,则是以李德謇之名,实为秦王殿下所占。

完了,又补充了一句,“此事,陛下亦是默许的。”

魏徵听着,眉头渐渐舒展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竟露出几分笑意。

他手指在案几上轻轻点了点,忽然道:“好小子!你倒是……误打误撞,走了步好棋!”

张勤一愣,没料到老师是这个反应。

魏徵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你可知,你这工坊,有了陛下和秦王的份子,等于是有了两道护身符!”

“齐王今日之举,看似凶悍,实则愚蠢!他若知晓内情,绝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你这次,算是因祸得福,将这层关系摆到了明处!”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庆幸和后怕。

若非如此,今日工坊被砸,即便闹到御前,也不过是寻常治安案件,最终多半是不了了之。

如今牵扯到陛下和秦王的利益,性质便截然不同了!大理寺那边,必定会从严从重处置,以儆效尤。

“你这香皂生意,往后反而更稳当了!”

张勤这也想到了这一层,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顺势跟老师讲明了自己开办工坊时,就已经私下给太子殿下预留了一成份子。

“这一成,无需殿下出资,只算学生一点心意。”

魏徵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抚掌,脸上笑意更深。

“预留得好!如此一来,东宫亦在其中,三方制衡,你这小小工坊,反倒成了最安稳不过的地方!”

“勤儿啊勤儿,为师方才还担心你卷入纷争,现在看来,你这一步,走得虽是险棋,却也是妙棋!”

“如此,为师倒是可以放心几分了。”

他收敛笑容,正色道:“不过,太子殿下那一成,等殿下回京,为师会为你提及,暂时不必声张。”

“与秦王那边,日后往来也需把握好分寸,明面上公事公办即可。如今这局面,不可卷入太深。”

“学生明白!定当谨记老师教诲!”张勤起身,深深一揖。

他没想到,自己当初为自保的无奈之举,在老师眼中竟是这般巧妙的布局。

魏徵挥挥手,让他忙去了,只是再次交代诸事要小心,语气中带着难得的轻松。

张勤退出偏殿,走在暮色沉沉的宫道上,晚风吹来,竟觉得比来时舒畅了许多。

离开东宫,张勤径直赶往西市的香皂工坊。

远远便瞧见工坊外围着些街坊,指指点点。

他加快脚步,穿过人群,只见工坊大门虚掩,门板上还有几处新鲜的砸痕。

推门进去,院子里,苏怡正和苏福管家站在一处,低声说着什么。

地上散落着些破损的模子和原料,两个伙计正拿着扫帚清理。

苏怡一抬头看见张勤,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未褪的忧色:“郎君,你来了。”

张勤见她眼圈微微发红,想必是吓着了,又强自镇定,便温声道:

“没事了,人已经送到大理寺,自有国法处置。你和苏伯没伤着吧?”

“我和苏伯来时,贼人已经被打跑了。”苏怡摇摇头,看向院子里,“只是砸坏了些东西,幸亏没伤到人。”

苏福也上前禀报:“郎君,都按您的吩咐,受伤的伙计已请了郎中瞧过,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老仆也跟他们说了,这个月月钱都给大伙儿加倍。”

张勤点点头,目光扫过院子里的伙计们,最后落在苏福身上。

吩咐苏福把今日最先冲上去拦阻贼人的那两位兄弟叫来,他想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