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如墨,厚重地压在川北山区的天际,仿佛随时都会坠落下来。韦善仁骑着一匹瘦马,跟随在商队后面,马蹄踏在泥泞的道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这场突如其来的山洪,让原本熟悉的道路被汹涌的水流淹没,商队不得不临时改变路线,朝着一条鲜有人迹的小道前行。
天色渐暗,四周的山峦在暮色中影影绰绰,像潜伏着的巨兽。韦善仁望着前方,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本是个四处游历的书生,听闻蜀地风光旖旎,便跟着这支商队一同前行,却没想到会遭遇如此变故。
“这雨,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 韦善仁低声喃喃道。
旁边的老张,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商客,他裹紧身上的蓑衣,皱着眉头说:“这川北的天,就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这场山洪来得蹊跷,咱们只能先找个地方避避。”
正说着,前方的商队首领突然勒住缰绳,大声喊道:“大家停下!前面好像有个村子。”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一片雾气笼罩的山谷中,隐隐约约露出几座房屋的轮廓。韦善仁心中一喜,心想总算能找个地方歇歇脚了。
当商队走近村子,韦善仁才发现,这村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村口的大树干枯扭曲,枝干张牙舞爪地伸向天空,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痛苦。村子里一片死寂,没有鸡鸣狗吠,连一丝炊烟都没有。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像是许久没有人走过。
“这村子,怎么连个活物都没有?” 韦善仁皱眉,看向老张。
老张压低声音,神色有些紧张:“听附近的山民说,十年前这里闹了一场瘟疫,全村的人都死绝了。”
韦善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这些新房子?” 他指着村里几座看起来比较新的房屋,心中疑惑更甚。
老张突然咳嗽了几声,像是要掩饰什么:“管他呢,总比露宿荒野强。说不定是后来有人来这里盖了房子,却又没住下。”
商队缓缓走进村子,马蹄声在寂静的村子里格外刺耳。韦善仁来到一座房屋前,伸手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的陈设却异常整齐,桌椅摆放得规规矩矩,仿佛主人刚刚离开不久。
韦善仁点亮了桌上的油灯,昏黄的灯光在屋内摇曳,映出他略显紧张的面容。他的目光扫过墙壁,突然发现上面隐约有着奇怪的纹路,凑近一看,竟是一些模糊的骨纹,像是用鲜血勾勒上去的,在灯光下显得阴森恐怖。
当他的手触碰到门框时,突然听到细微的 “咯咯” 声,仿佛骨头在摩擦。韦善仁猛地把手缩了回来,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环顾四周,总觉得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商人老张开始分配房间,他看了看韦善仁,说道:“韦先生,你就住村东头那座最大的宅子吧。那里宽敞些,也安全。”
韦善仁点点头,虽然心中有些不安,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牵着马,朝着村东头走去。月光洒在地上,像是铺了一层银霜,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寒意。
来到宅子前,韦善仁抬头望去,只见大门紧闭,门上的铜环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光。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大门。门轴发出一阵尖锐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惊悚。
走进宅子,里面是一个宽敞的院子,四周种着几棵不知名的树,树枝在夜风中轻轻摇晃,仿佛在招手。韦善仁走进正屋,将行李放下,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房梁,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韦善仁刚刚有些迷糊,突然被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惊醒。那歌声缥缈空灵,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在耳边低语。他仔细听去,发现声音来自隔壁房间。
韦善仁起身,披上衣服,轻轻推开房门,朝着隔壁走去。月光洒在院子里,他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当他来到隔壁房间门口时,歌声突然停止,只剩下一片死寂。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推开了房门……
那歌声像一条无形的丝线,紧紧缠绕着韦善仁,牵引着他一步步走向宅子后院。月光如水,洒在他的身上,却驱不散他心中的寒意。他穿过狭窄的走廊,每走一步,木板就发出 “嘎吱” 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又恐怖的故事。
来到后院,柴房的门半掩着,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 “吱呀” 的声音,像是在召唤着他。韦善仁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柴房的门。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皱了皱眉头,借着月光,看到墙上挂着一幅褪色的全家福。照片中的人脸都已模糊,仿佛被岁月和某种神秘的力量抹去了他们的容貌。
“这歌声…… 怎么像童谣?” 韦善仁自言自语道,声音在寂静的柴房中回荡。他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片刻,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突然,身后传来老张颤抖的声音:“韦先生,别去后院!”
韦善仁猛地转身,看到老张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满是汗珠,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他的呼吸急促,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追逐。
“老张,怎么了?” 韦善仁问道,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
老张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地说:“十年前那场瘟疫,这家人病死的孩子就埋在后院。从那以后,每到半夜,就能听到孩子的笑声和歌声,村里的人都说,那是孩子的鬼魂在作祟。”
韦善仁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望向柴房的角落,仿佛能看到一双双空洞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手心已满是汗水。
“你确定?” 韦善仁追问,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老张用力点头:“千真万确!我也是听村里的老人说的,这地方邪乎得很,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韦善仁却没有动,他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他心想,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他一定要弄个清楚。
“我想再看看。” 韦善仁说着,便开始在柴房里四处寻找。
老张无奈地叹了口气,跟在他身后,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韦善仁在柴房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把铁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铁锹,开始在地上挖掘。老张在一旁焦急地看着,不停地劝他停下,但韦善仁仿佛着了魔一般,对老张的话充耳不闻。
随着挖掘的深入,泥土中渐渐露出了一些白色的东西。韦善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小心翼翼地拨开泥土,一具小小的儿童骸骨出现在他眼前。
月光洒在骸骨上,泛着冰冷的光。韦善仁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骸骨,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同情,更多的是疑惑。这个孩子为什么会被埋在这里?他的家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当晚,韦善仁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具骸骨的样子。他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在梦中,一个孩子站在他的床边,用空洞的眼睛看着他。孩子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能隐约看到下面的血管。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发出微弱的声音:“还我…… 还我……”
韦善仁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想要起身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动弹不得。
孩子慢慢地向他靠近,他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愈发诡异。当孩子的脸几乎贴到韦善仁的脸上时,韦善仁猛地惊醒,大汗淋漓。他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环顾四周,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外的风声在呼啸。
但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从未离开……
韦善仁一夜未眠,那具儿童骸骨和梦中孩子的身影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天刚蒙蒙亮,他便起身,在宅子里踱步,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他绕着宅子走了一圈,发现这宅子的墙壁与寻常房屋大不相同。墙壁异常坚固,表面的砖石紧密贴合,几乎看不到缝隙。他忍不住伸手敲击墙壁,发出的声音空洞而沉闷,仿佛这墙壁后面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
“这声音……” 韦善仁心中一惊,他越发觉得这墙壁有问题。他回到房间,找来一把匕首,开始小心翼翼地撬动一块墙砖。
墙砖被撬动时,发出 “嘎吱” 的声响,韦善仁紧张地环顾四周,生怕惊动了什么。随着墙砖被慢慢拆下,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捂住口鼻,借着清晨微弱的光线,往墙洞里看去,顿时吓得倒退了几步。
墙洞里,竟然嵌着人骨!那些骨头相互交错,拼凑在一起,构成了墙壁的一部分。韦善仁的手颤抖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房子竟然是用人骨建造的!
“这…… 这房子是用人骨造的?” 韦善仁惊恐地喃喃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宅子里回荡。
“你发现了?” 老张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韦善仁猛地转身,看到老张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
老张的脸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恐惧。他看着韦善仁,缓缓说道:“这家人当年为了纪念死去的孩子,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邪术,竟用他们的骨头建造了这座宅子。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让孩子们的灵魂永远陪伴在身边,却没想到,从此这宅子就成了邪祟之地。”
韦善仁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恐惧:“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老张叹了口气:“我也是听村里的老人说的,本来想着只是传言,没想到竟是真的。再说,咱们只是路过这里,住一晚就走,能有什么事?”
韦善仁心急如焚,说道:“不行,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他转身就要往外走,却发现老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老张,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韦善仁催促道。
老张苦笑着说:“走不了了,商队早已不见踪影,我找遍了整个村子,都没发现他们的踪迹。”
韦善仁愣住了,他不相信商队会就这样抛弃他们。他冲到院子里,大声呼喊着商队其他人的名字,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
他又跑到村口,希望能看到商队留下的痕迹,可一切都是徒劳。村子里寂静得可怕,仿佛除了他和老张,再也没有其他活物。
韦善仁回到宅子,想要收拾行李,自己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可当他回到房间,却发现所有门窗都被人从外面封死了。他用力推搡着门,可门纹丝不动,窗户也被木板钉得死死的,一丝缝隙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封死了门窗?” 韦善仁愤怒地咆哮着,他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无法逃脱。
老张也来到房间,看着被封死的门窗,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我们是被这宅子盯上了。”
韦善仁瘫坐在地上,心中充满了绝望。他望着四周用人骨建造的墙壁,仿佛能看到那些死去孩子的冤魂在向他哭诉。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无比艰难,而他,必须想尽办法逃离这个被诅咒的地方……
韦善仁在这被恐惧彻底笼罩的宅子里,脚步慌乱地四处奔走,每一步都带着急切与惊惶,一心试图寻找一条能够逃离这恐怖之地的出路。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乱,在寂静得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宅子里,显得格外突兀。不知不觉间,他一头撞进了一间光线昏暗得近乎死寂的房间。房间的角落里,一面古旧的镜子静静立在那里,镜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仿佛岁月在此尘封已久。在这死寂的宅子里,镜子散发着一种莫名的陈旧气息,好似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韦善仁的目光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瞬间被镜子吸引。他的眼神中满是疑惑与好奇,脚步不由自主地缓缓走近,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擦去镜面上那厚重的灰尘。就在那一瞬间,镜子里映出的,竟不是他那满是惊恐的脸,而是一个穿着清朝官服的老人。老人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皱纹如同干裂的河床般交错纵横,深陷的眼窝中,一双眼睛闪烁着幽冷的光,那目光犀利得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直抵内心深处最恐惧的角落。
“你为何来这里?” 镜中老人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老旧的风箱发出的声响,又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带着无尽的沧桑与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裹挟着冰霜,让韦善仁的脊梁骨一阵发凉。
韦善仁惊恐地后退一步,双腿发软,差点摔倒在地。他的嘴唇颤抖着,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我…… 我不知道。我只是路过这里,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困住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这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如此无助。
老人的目光紧紧盯着韦善仁,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他的每一个想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反而让人毛骨悚然:“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来了,就别想走了。” 那话语如同诅咒一般,在韦善仁的耳边不断回响。
韦善仁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转身拔腿就跑,脚步踉跄,慌乱中还差点被家具绊倒。可每经过一面镜子,里面都映出那个清朝老人的身影,老人的眼睛始终紧紧盯着他,那目光冰冷而执着,无论他怎么躲避,那目光如影随形,仿佛已经在他身上种下了无法摆脱的魔咒。
“不,这不可能!” 韦善仁疯狂地大喊着,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他的心跳急剧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在挣扎。
他跑到客厅,眼睛慌乱地扫视着周围,看到一把椅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抄起椅子,朝着一面镜子砸去。随着 “哗啦” 一声巨响,镜子应声而碎,玻璃渣散落一地。可还没等他喘口气,他惊恐地发现,在那破碎的镜子碎片中,竟又浮现出老人的脸,而且每一片碎片里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恶意,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
韦善仁不敢再停留,他继续疯狂地破坏着宅子里的镜子,双手因为愤怒和恐惧而不停地颤抖。每砸碎一面,就有新的镜子在墙上、地上、天花板上出现,镜子里的老人始终嘲笑着他的徒劳,那笑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嘲笑,无情地侵蚀着他的理智,让他陷入了更深的绝望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韦善仁绝望地咆哮着,声音在空荡荡的宅子里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只有那镜子里老人的笑声,在他耳边不断回响,一声比一声尖锐,一声比一声冰冷,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吞噬,让他彻底迷失在这无尽的恐惧深渊……
韦善仁在这恐怖的宅子里被镜中鬼影追得四处逃窜,每一次转身,那镜中鬼影似乎都如影随形,扭曲的面容和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眼睛,让他胆战心惊。慌乱间,他在宅子的角落处发现了一处隐蔽的入口,入口处挂着一块破旧的布帘,布帘上满是岁月的痕迹,线头肆意地垂落着,在微弱的气流中轻轻晃动,那晃动的幅度好似带着某种诡异的韵律,仿佛在掩盖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那手在空中微微颤抖,像是被恐惧的电流击中,他用力掀开布帘,刹那间,一股潮湿、腐臭的气息汹涌地扑面而来,那气味仿佛是从地狱深渊散发出来的,让他忍不住猛地捂住口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借着火把昏黄而摇曳的光,他小心翼翼地沿着狭窄的楼梯向下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每落下一只脚,都像是在试探未知的危险,生怕触动了什么致命的机关。楼梯的台阶高低不平,有的地方还长满了青苔,那些青苔绿油油的,滑溜溜的,仿佛是一个个暗藏的陷阱。他的脚步不时打滑,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这声音被无限放大,让他的心跳愈发急促。
终于,他历经艰难来到了地窖底部。地窖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那气味复杂而浓烈,仿佛是死亡与腐朽的混合,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腥气。他举起火把,照亮四周,眼前的景象让他头皮发麻。
地窖里堆满了人骨,那些骨头层层叠叠,堆积如山,有些骨头还保持着完整的形状,仿佛还能看到它们生前主人的轮廓;而有些则已经破碎,散落一地,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无情碾碎。在火把的映照下,骨头泛着惨白的光,那光冷冽而阴森,仿佛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让他的脊背一阵发凉。
“这些符号…… 是诅咒吗?” 韦善仁的目光落在墙壁上,那里刻满了奇怪的符号,这些符号扭曲、诡异,笔画好似活物一般,在黑暗中扭动着。他凑近墙壁,仔细观察着这些符号,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可他的眼睛瞪得再大,眉头皱得再紧,这些符号对他来说完全陌生,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那恐惧如同潮水一般,不断地上涨。
“别碰那些骨头!” 老张的声音突然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在空荡荡的地窖里回荡,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警告,那声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着,带着几分颤抖。
韦善仁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深深吸引住了一样,大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触摸那些骨头。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骨头的瞬间,所有的骨头突然开始颤抖起来,发出 “咯咯” 的声响,那声响就像是无数恶鬼的低吟,仿佛被唤醒的恶魔。
韦善仁惊恐地想要把手缩回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抓住,动弹不得。他拼命挣扎,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他的手臂用力地扭动,肌肉紧绷,青筋暴起,但一切都是徒劳,那股力量像是钢铁铸就的枷锁,牢牢地禁锢着他。
“放开我!” 韦善仁绝望地大喊着,声音在黑暗中显得那么无助,那声音带着哭腔,在黑暗中不断地回响,却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
那些骨头颤抖得越来越剧烈,地窖里的温度也似乎在急剧下降,韦善仁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他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他环顾四周,发现地窖的出口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堵冰冷的墙壁,那墙壁泛着森冷的光,仿佛是一道通往无尽黑暗的屏障。
他被困在了地窖中。
韦善仁试图呼救,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呼喊着老张的名字,那声音带着破音,在黑暗中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的声音仿佛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无法传出去,每一声呼喊都像是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缓慢而沉重,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来。韦善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眼睛瞪得如同铜铃,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动静。
脚步声越来越近,韦善仁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他的手心已满是汗水,那汗水顺着指缝不断地滴落。在这极度的恐惧中,他突然发现,有些骨头上刻着名字,其中一个名字与他的名字极为相似,仅仅相差了一个笔画,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那预感如同乌云,将他彻底笼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