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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欢的目光扫过下方混乱血腥的战场,扫过那些在刀枪逼迫下绝望哭嚎的百姓,最后,如同两道冰冷的利箭,穿透混乱,死死钉在人群后方、那个骑在马上、状若疯魔的身影——萧景琰!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动作仿佛要抽干他肺里所有的空气,胸腔撕裂般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强撑着,用尽全身力气,将内力逼入声音,那沙哑却如同惊雷般炸响的怒喝,瞬间压过了战场所有的喧嚣:

“萧——景——琰——!”

这一声,如同九天雷霆,带着滔天的怒火和一种审判般的威严,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混乱的战场,竟出现了一瞬间诡异的死寂!连那些哭嚎的百姓都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寨墙上那个在火光中如同神只般的身影!

萧景琰猛地抬头,猩红的眼睛对上了安若欢冰冷刺骨的目光,他脸上的疯狂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被当众扒皮般的暴怒取代!

安若欢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那沙哑却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带着洞穿灵魂的悲悯和冰冷的嘲讽,响彻整个落鹰峡:

“看看你脚下!看看这些被你用刀枪驱赶着送死的,是谁?!是生你养你的渊国子民!是你的父老乡亲!是你口口声声要守护的大渊根基!”

“你口称忠君,却弑君篡位!你自诩救国,却驱民为盾!你满嘴仁义,行的却是禽兽不如之举!”

“萧景琰!你这披着人皮的豺狼!你比入侵者更可恨!更该死!你问问这些被你推向刀锋的百姓!问问你身边这些被你蛊惑送死的士兵!问问你萧家的列祖列宗!你配得上‘世子’二字吗?!你配得上‘人’字那一撇一捺吗?!”

“你的帝王梦,是踩在无数冤魂白骨和百姓血泪之上!你就算坐上那龙椅,也只会被万民唾弃!被史书钉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字字如刀,句句诛心!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狠狠剜开了萧景琰所有虚伪的伪装,将他内心最肮脏、最疯狂的野心暴露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

“你…你胡说!安若欢!你这叛徒!孽障!我杀了你!”萧景琰如同被彻底扒光了衣服的小丑,理智彻底崩断!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双眼赤红,猛地夺过身边亲兵的一张强弓,张弓搭箭,用尽全身力气,那淬毒的箭矢带着他所有的怨毒和疯狂,撕裂空气,朝着了望台上那个摇摇欲坠的白色身影,暴射而去!

“公子小心!”惊呼声四起!

安若欢看着那疾射而来的致命箭矢,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冰冷的决绝和一丝…尘埃落定的释然。他赌对了!他用自己当诱饵,彻底点燃了萧景琰最后的疯狂,也撕碎了他最后一点伪装的“大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安若欢身前!速度快到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

淬毒的箭矢,狠狠钉入了那突然出现的月白衣衫的左肩!位置,竟与陆其琛的伤口,惊人地相似!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安若欢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他看着挡在自己身前那单薄却挺直如松的背影,看着那月白衣衫上迅速晕开的、刺目惊心的暗紫色血花…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和一种撕心裂肺的剧痛,瞬间攫住了他!比蛊毒反噬更痛!比心脉崩裂更甚!

“白…芷…”一个破碎的音节,从他颤抖的唇间溢出。

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和撕心裂肺的剧痛便攫住了他,远比任何蛊毒反噬更甚!他眼睁睁看着那支淬毒的箭矢,带着萧景琰所有的怨毒,狠狠钉入挡在自己身前的月白衣衫左肩!暗紫色的血花瞬间在素白上晕开,刺目惊心!

白芷的身体猛地一颤,却没有倒下。她甚至没有回头,晨雾般的眸子在剧痛下依旧死死锁定着远处因射出这一箭而身形微晃、脸上带着疯狂快意的萧景琰。她的右手快如闪电,带着残影,在安若欢胸腹几处大穴疾点而过!指尖微弱的青气一闪而逝,强行压制住他体内因巨大情绪冲击而再次蠢蠢欲动的蛊源!

“呃……”安若欢闷哼一声,一股带着腥甜的暖流强行被压回喉头,混乱的内息被一股冰冷而坚韧的力量强行梳理归位。她竟在自身中箭、剧毒侵体的瞬间,还分出一丝濒临枯竭的本源之力,只为稳住他!

“走……”白芷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带着一种濒死的决绝,终于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白芷!”安若欢目眦欲裂,一把将她失去意识的身体紧紧抱入怀中。入手是刺骨的冰凉和迅速蔓延开的暗紫色毒纹!那毒性与陆其琛所中如出一辙,霸道绝伦!而她本就油尽灯枯的身体,如何承受?!

“放箭!射死他们!一个不留!”萧景琰疯狂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癫狂的兴奋!他亲眼看到那个碍事的女人中箭了!安若欢也跑不了!

寨墙下的混乱战场因这惊变出现了瞬间的凝滞。驱赶百姓的渊兵也下意识地看向寨墙高处。

但安若欢不能倒!绝不能!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深潭般的眸子此刻燃烧着足以焚尽九天的冰冷火焰!他抱着白芷,如同抱着世间最珍贵的易碎琉璃,一步踏前,站在了了望台的边缘,直面下方混乱的战场和远处山峦上那个疯狂的身影!寒风吹起他染血的素白衣袍和散落的发丝,衬着他怀中那抹同样素白却浸透毒血的月影,构成一幅凄绝又孤傲的画面。

“萧——景——琰——!”安若欢的声音不再沙哑,而是如同从九幽深渊中刮出的寒风,带着一种审判般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和刻骨的恨意,响彻整个落鹰峡:

“这一箭,我安若欢记下了!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他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冰刃,扫过下方因寨墙上变故而暂时停住脚步、面露惊恐和茫然的百姓:

“渊国的父老!睁开眼看看!这就是你们寄予厚望的‘救世主’!一个用你们的血铺路,用妇孺挡箭,用最卑劣毒箭暗算的疯子!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