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走不动了吗……”
魏县呆僵硬着,问出明明显摆眼前的问题,一步像是扯着黏胶地走上前,他抓出手,碰了碰刘景已经苍白冰冷的脸颊。
“薇薇……”
刘景一顿,瞳孔倒映着一同顿怔着的人,对方随即缓缓地抬起头,便自那个人闪烁的加重绝望光芒的双眼射向了后方。
云林缓缓地站了起来,在还是偏暗的光线下扯起一抹苍白的笑。
她又唤了一声,“薇薇。”
“在……”魏县不知觉地咽哽了,只是在那一声下意识时,对方划开了眼角一丝眼里温柔,忽然说道:“你背好她。”
魏县点了点头,顿了一瞬,有些不安,“那你……”
“我垫后。”对方直意的只像是表达自己在散步。
两个人都怔住刹那,刘景睁大眼睛回转着头,魏县蜷缩起手成拳,立刻就异同声地呵道:“不可以!……”
“为什么?”云林貌似天真的疑惑,她的笑容应该很好看,可是在这里只让人感到不安。
“没有为什么……绝对不可以。”刘景摇头,她状似了哀求小心扯动云林的衣摆。
魏县绷紧脸色,坚决地表达拒绝,“你也不能在我们的身后……”
云林眼中闪过苦涩,她还是以笑叹了口气,只好将自己衣摆下的爪子扯起来,像风吹下来地拍了拍,道:“好吧,好吧。”
忽然间孩子的固执不在这里了。
但是这股拍抚的劲就真如风般的气力了。
云林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是亏空的状态,她害怕自己逞强导致身体上的疼痛,更害怕支撑不住会给眼前这两个人拖累,她的心境兜转着一如夜晚时的两面挤压,窒息着,却分明有着自由。
她仍然笑起来,但一滴泪不经意地掉落而淌过那丝灿烂弧度的嘴角。
“我们离那个地方快近了。”
魏县指着那方,然而要走的路是杂草与存在高低曲折的历程。
那光只负责尽头,不负责一条路。
“还有要小心可能的……机关。”魏县紧眉。
刘景毫无力气的吐槽,留却一声叹息,又拍了拍身下人。
魏县点点头,顿了顿,也只是看了看手边旁边的云林,之后确认一番可以走的路,她们缓慢地绕行前行。
慢慢地中途时要蹬脚上一方矮些的坡,那群丧尸的动静就先来的是一阵臭气,再是扰人耳的嘶哑。
魏县蹲在地正伸手要拉云林时便被一个刺利的叫声震动了耳膜,他下意识地想要捂耳,可是触碰云林的手滑了一瞬,骤然咬牙地立刻抓住。
将云林拉上来以后,耳嗡鸣的震感很快消散,接下来就是视觉顺势而望时那远方爬草的密集丧尸带给的密恐感。
整个心脏都揪紧了去。
在上的刘景抿紧着毫无血色的嘴唇,双手颤抖地捂住了明显寒颤的人的双眼。
“走吧……”
立即收回视线的云林嘶哑着声音,垂眼看着再次熟睡过去的婴儿,一支手抓去旁边之人的手掌拇指,轻声道。
“走……走。”
回过神是,魏县已经转过去了眸光,他的手一点点蹭过了旁边探头的草,丝微的火苗沿着头点起。
臭味开始绝不止的增多一丝烧起的味。
还有最后一段路,瞧着那快进的彻底微光前方的景致,应照她们应该在的阳光下的地方,可是这一路去杂草踩上平铺的却让人危机。
“小心……可能有的捕兽夹……”
话一声刚落。
云林左右看着,忽然垂眼,猛然瑟缩了瞳孔而见牵绊的人下一步躲去的脚步时显露头角的尖锐,它骤然如感应般地跳了起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云林一把手抽出推去了即将受到利齿陷阱的人,眼见很快那人扑了个踉跄,她由于惯力代替踩在了那跳跃的机关上,却不由刚松懈一口气它如像是死前招引,眼角余光即刻瞥见与脚下相闪着光的脚边利器。
没有时间反应了。
几乎是闻听到了猎物那刻兴奋,它一把跃出咬住她的脚,森森刺进骨头。
咔嚓。
咔嚓。
那是两声。
下一次的呼吸是一口血腥的痛呼,云林只感到脚踝上刺挠的剧痛立刻传遍了腿部及其吃掉上肌肉动力,她几乎是受不住控制地摔倒下去,连看见前方那人被紧接的利器划破的场景都应接不了,她只能堪堪护住怀中襁褓婴儿整个人像是把心脏砸在了地上。
很痛,很痛。
啪嗒。
一滴泪掉在眼角,好似乎她在哭泣。
“怎么了?”
云林抬头,与那个人对上 。
那个人洋溢起憨厚而熟悉的笑,可是说道:“没有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为了你做到这份上了,忽然也很有成就感呢……”
“不……”
瑟缩起了瞳孔,视线瞬息在那人消散而去时定格在背着光的跪地的人身上。
无措而下着泪雨,与她背上伙伴脸上的灰苍形成不同光辉时的情境。
她有些迷茫,抬了手抬,发现疼痛的厉害,此时此刻,她又看到自己被那夹子的利爪抓住的手臂,眼底的光星颤抖出绝境的色彩。
原来……早应该是这样吗……
云林艰难地移开视线,她咽哽着,看到前方唯一清晰的人儿,一滴泪珠也不由与瞳孔倒映的通红眼珠溢下的水痕掉落。
“不要哭了。”
她竭尽了气音说道,伸不出手去擦拭,便将怀中的襁褓抱出来,让那人不再无措僵硬着手。
当孩子颤抖的身躯稳稳落于混淆母亲味道的怀时,孩子停顿了。
云林也慢慢随即伸出手,一如每次想要攥住一个人的手掌或者手腕,她却这样做,只是让对方乖乖地低下了脑袋,让她好生揉抚。
擦去脸颊眼睛上的泪,揉着这个人的脑袋,抓住了上方人的手,她对上通红到炫目的眼睛瞳孔,也对上闪着光的漆黑眸孔,突然间嘴边弯起僵硬的细微的弧度。
我或许该偿还一切了。
也不能让这两个还有前途光辉的孩子走尽了路。
“我……”
后方的声响混着一丝危险的暴躁赶来了。
云林放下手,喘着气,她笑了起来。
刘景无数次抓紧了身下人的肩膀,她极想站起来于是将面前那个人扛起,但是她的腿脚软麻到无以复加,干涸地而生的泪水一点也足以浸湿了下身人的肩窝。
魏县没有让自己下意识泪水滴打在孩子身上,他只是紧紧地看着眼前人,当那副笑容绽开时,他心下咯噔,慌乱到又无法动作。
然后她们听到了眼前的人说道:“知道吗?我叫云林。”
两人都一呆。
而眼前之人只是缓缓地好似讲述一个故事,说道:“我是云呀,漂浮不定的云朵,我也是林,终归会埋葬在自然的林树……”
她说她是与云一般漂浮的云朵了,因为她已经脆弱到随时向天漂浮。
她说她是与自然归为一体的林树了,因为她深知这样的境地她走不掉。
所以她是云林。
“所以,我该回归这一切了。”她拉开最后一丝灿烂的笑,那只手臂竟然挣扎着甩开了夹子,便擦着血泥支起痛到不已的膝盖,摇晃着强撑着站了起来,在后方死海般的涌袭里,她以自己的身躯体为两人做了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