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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孤星照夜寒 > 第255章 绑架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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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枪口紧紧抵在秦妄伤痕累累的身体上,那金属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料,直刺入他早已麻木的皮肉,甚至骨髓。他控制不住地发着颤,每一次颤抖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他那张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庞,此刻已是鼻青脸肿,血迹和污垢混杂在一起,显得狼狈不堪。面部肌肉因疼痛和恐惧而扭曲,但他死死咬着后槽牙,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和求饶硬生生咽了回去。

让他向陆寒星这个他视为小辈的人低头求饶?他做不到。那点残存的可笑尊严,以及内心深处对过往一切的复杂情绪,让他无法弯下这个脊梁。更何况,他比谁都清楚,陆寒星眼中的恨意如同实质,就算他此刻跪地磕头,这个已然疯狂的少年也绝不会放过他。

他只能试图用那套自己都不太相信的“道理”来劝解,声音因伤势而断断续续,带着嘶哑:“陆…陆寒星,你还…年轻,前面的路…还长。应该走…正路。我…我可以保证,让你…不被送去国外!你…你还在读书吧?”他艰难地喘息着,努力搜刮着能打动对方的信息,“我听…听新闻上说,那个…那个农妇,把你关起来…吊着打,还不让你…上大学……你多年的努力,难道…难道就这么白费了?”

“读书”这两个字,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了陆寒星心中最柔软、也最酸楚的角落。那段被剥夺光明、在绝望中挣扎的岁月瞬间浮现眼前。他嘴角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笑声里充满了讥讽和自嘲:“你当我是夏天澈那个活在温室里的傻子吗?我可不是什么普通小孩!”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心头,烧得他眼眶发红,“你把刘娥的儿子卖了!你知道她当年找不到孩子,回去之后是怎么对我的吗?!”

秦妄忍着剧痛,竟真的被勾起了一丝扭曲的好奇,他喘着气问:“她…打你了?”

陆寒星的话几乎要冲口而出——是你堵死了我寻找家人的路!但他猛地刹住了。说出来又有何意义?向这个毁了他一生的人展示自己的脆弱和不幸?不!他硬生生扭转了话头,语气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桀骜:“那也不错!我本来就能自己养活自己!我不在乎什么狗屁荣华富贵!”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声音低了下去,带着认命般的苍凉,“呵…我也没那个命!”

秦妄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竟不顾伤势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牵动了腹部的伤口,让他一阵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溅到了下巴上。“你…你确实没那个命!你绑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你也完了!你也变成亡命之徒了!”

“好呀!”陆寒星应得异常轻快,仿佛对方说的是什么好消息,“我吃苦吃惯了!多这一桩也不算啥!”他话锋一转,枪口用力往前一顶,几乎要陷进秦妄的腹部软肉,“可是你——”他拖长了语调,像猫捉老鼠般戏谑,“你的后半生,可就只能在病床上度过了哦。到时候,秦老爷子就算手眼通天,也保不住你啦!哈哈哈哈哈哈!”他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充满了大仇得报的快意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癫狂。

秦妄被他笑得心底发寒,惊惧交加地喝问:“你…你想干什么?!”

陆寒星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脸上露出一种近乎顽皮的神秘表情:“你猜呀?”

话音未落,他猛地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撕裂皮肉,钻入腹腔。秦妄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巨力在体内炸开,剧痛瞬间吞噬了所有感官。温热的鲜血猛地喷溅出来,有几滴正落在陆寒星白皙的脸上,宛如雪地红梅。少年抬手抹了一把,看着指尖的鲜红,再看椅子上被捆绑的严严实实、挣扎不得的秦妄,脸上绽放出一个混合着极致天真与狰狞残酷的笑容。

“再来一枪,让你们父子俩一起坐轮椅,如何?”他歪着头,眼神清澈,语气好奇,仿佛在询问一个有趣游戏的可行性。

“不……!”秦妄的阻止声微弱而绝望。

“砰——!”

第二声枪响毫不留情地击碎了他的左腿膝盖。骨头碎裂的清晰声响和随之而来的、远超腹部中弹的剧痛,让秦妄再也无法抑制,发出了凄厉至极的惨叫,声音扭曲变形,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

另一边,被吊在半空中、嘴巴被臭袜子死死堵住的保镖阿荣,听着雇主那非人的惨嚎,吓得魂飞魄散。他拼命地扭动身体,人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摆起来,幅度越来越大,像一座失控的、濒临散架的钟摆。

这滑稽而诡异的景象吸引了陆寒星的注意。

他好奇地望过去,脸上那疯狂的杀气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少年人特有的、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和幼稚。他走到阿荣身边,伸出手,像摆弄玩具一样,故意加大他摇摆的幅度。

“你着急啦?”陆寒星的声音带着点哄劝的意味,轻快地说,“到你啦!到你啦!乖哦!”

他看着阿荣因极度恐惧而圆睁的双眼和大幅度晃动的身体,像是找到了什么极有趣的玩法,开心地笑起来:“哈哈!这样移动靶射击才好玩嘛!”他举起枪,随意地瞄准着,“放心,小爷我百发百中!”

“砰!”

枪声再次响起,子弹精准地射穿了阿荣的小腿。阿荣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更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被堵住的、沉闷而痛苦的呜咽,额头上青筋暴起,眼泪和冷汗糊了满脸。

陆寒星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样子,咯咯地笑得更欢快了。

而坐在一片血泊之中的秦妄,感受着生命力和体温随着血液一同流逝,听着少年那愉悦的笑声和保镖压抑的哀鸣,看着这如同地狱绘卷般的场景,一股彻骨的、远比枪伤更令人窒息的绝望,彻底将他淹没了。他完了,他知道,他彻底地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