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刮得厉害，我站在高台边缘，手指搭在断剑上。阿骨打刚从西边回来，嘴里还叼着半块干粮，尾巴一甩一甩的。
“来了。”他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三里外，火把连成一条线，至少两百人，带头的是赵家那个胖子，手里拎着个铁箱子。”
我点点头：“终于舍得动真格了？我还以为他们打算等我请客吃饭再动手。”
阿骨打挠了挠耳朵：“要不要叫人起来？”
“不用。”我笑了笑，“他们不是来谈判的，咱们也没必要讲规矩。让他们靠近点，省得我们多跑路。”
我转身走下高台，拍了拍几个靠墙打盹的妖魔肩膀：“别睡太死，今晚有活干。”
一个独眼狐妖睁开眼，手里握紧了短刀：“昭哥，真打？”
“不然呢？”我说，“你以为他们半夜爬出来是来跳大神的？等会听我命令，谁冲进来，就往哪边砸。伤不死人，吓也要吓破他们的胆。”
他咧嘴笑了：“明白！”
我回到高台，袖子一抖，把断剑往前一指。剑身上的锈又掉了些，露出底下暗红的纹路，像是被火烤过的铁。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火光映在墙上，影子晃得像鬼打架。
阿骨打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听了听：“前队五十人，带着网笼和锁链，后面还有两个法师抬着箱子，估计是封灵阵具。”
我冷笑：“想拿网子罩住咱们的兄弟？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话音刚落，第一波人已经冲到营地门口。
领头的是个圆脸胖子，穿着金边长袍，手里举着一根权杖，大声喊：“楚昭！你聚众谋逆，私藏妖魔，罪不容赦！现在束手就擒，还能留个全尸！”
我扶了扶腰间的剑：“你这话说得挺响，就是不知道你家祖坟烧了几炷香，才能让你这么敢说。”
他一愣，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接话。
我没给他反应时间，直接扭头喊：“阿骨打！左边林子交给你，带十个人绕后，专挑拿箱子的下手！”
“得令！”阿骨打嗷一声窜出去，身后跟着一群小妖，像群野狗扑食。
我纵身一跃，跳到场中，断剑往地上一杵：“来啊，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多能耐。”
对方前锋立刻冲上来，撒出一张大网，银光闪闪，上面刻满了符文。这是圣院特制的缚灵网，专门用来困住非人类。
可惜他们忘了，我不是靠灵力吃饭的。
我盯着那张网扑面而来，心里冷笑。疯批值蹭地涨了一截。
【这网织得比寡妇守门还紧！+25】
我抬手就是一掌轰出，掌心炸开一团血光。那是刚解锁的神通——碎言印的进阶版，叫“破妄”。
轰的一声，整张网在空中炸成碎片，火星四溅。
几个拿网的士兵当场被气浪掀翻，滚在地上直哼。
我趁势往前冲，一脚踹翻一个举盾的壮汉，顺手夺过他的锤子，反手砸向旁边一个法师。
那人还没念完咒语，脑袋就被开了瓢。
“你家法师培训班是不是包教包会还送棺材？”我甩了甩锤子上的血，“怎么一个个都长得像送经验的Npc？”
周围几个敌人脸色发白，动作都慢了半拍。
我抓住机会，断剑出鞘半寸，剑尖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响。疯批值继续往上飙。
【疯得漂亮！+30】
【再补一刀！+20】
我猛地抬头，双眼闪过一丝血色。神降状态来了。
一瞬间，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点燃了。脚下一蹬，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冲进敌群。
拳打脚踢，断剑横扫，每一击都带着劲风。有人想围住我，结果被我一脚踹中胸口，飞出去撞倒一片。
“你们带这么多人来，是怕自己死得太安静？”我一边打一边骂，“还是觉得人多就能显得你们有理？”
有个穿黑甲的队长模样的人怒吼一声，挥刀砍来。我侧身躲过，反手抓住他手腕，用力一拧。
咔嚓。
他惨叫一声，刀落地。
我把他按在地上，膝盖顶着他后背：“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下次来记得带点像样的人。这种杂鱼，塞牙缝都不够。”
他满脸是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右边林子里传来一阵骚乱。阿骨打带着人得手了，两个抬箱子的法师被打趴，封灵阵具摔在地上裂了缝。
敌军开始乱了阵型。
我站起身，环视一圈：“就这点本事？我还以为贵族子弟有多厉害，原来全是靠爹妈混出来的废物。”
人群中有个年轻公子哥气得脸通红，举起法杖就要施法。我一眼认出他是萧家旁支的，以前在街上撞见过一次。
“你想放火？”我朝他笑，“那你先看看自己站哪儿。”
他一愣，低头一看，脚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道裂痕，正冒着黑烟。
那是我刚才用碎言印留下的痕迹，专门等着有人踩。
轰！
地面炸开，他整个人被掀飞出去，法杖飞了老远。
我拍拍手：“下次站稳了再装逼。”
剩下的敌人彻底慌了。带队的胖子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跑。我冷笑着抬起手，断剑一震。
一道血光射出，正中他脚边。地面瞬间塌陷，他一头栽进坑里，半个身子卡在里面，挣扎不得。
全场鸦雀无声。
我走到场中央，甩了甩袖子上的灰：“这才哪到哪？下次来的，估计得带棺材队。”
没人敢动。
我回头喊：“阿骨打！清点伤亡，重伤的送去后营疗伤，轻伤的——发肉干，算加班费。”
底下顿时响起一阵欢呼。
一个羊角小妖举着手问：“昭哥，打赢了真管饭？”
“我说话算话。”我瞪他一眼，“难不成你还想吃白食？”
他缩了缩脖子，嘿嘿笑。
阿骨打抱着册子跑过来，尾巴卷着笔，一脸兴奋：“昭哥，这次抓了五个俘虏，缴获三把法器、两个阵具，还有……这家伙兜里搜出一张名单。”
他递过来一张纸。
我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十几个名字，都是城里的中小贵族，末尾盖了个暗红色的印。
我盯着那枚印看了两秒。
这不是官方印章。
是幽冥会的标记。
我收起纸条，塞进怀里。
阿骨打小声问：“咋办？这些人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
我摸了摸断剑的柄，温度有点烫。
“不急。”我说，“他们既然敢来，就不会只来一次。”
我抬头看向贵族区的方向，那边的灯火依旧明亮。
“下次。”我低声说，“让他们亲自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