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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天还没亮透,枯井口的铁链上挂着一层露水。刚才那个提红灯笼的女人已经不见了,连影子都没留下。阿骨打也走了,巷子里只剩我一个人靠着井壁坐着。

肋下的伤还在抽着疼,像有把钝刀在慢慢割肉。我摸了摸怀里的腰牌,铜面冰凉,但那“南”字边缘还带着一丝余温,像是刚从火里捞出来似的。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沾着点干掉的血,是昨晚翻账本时蹭破的皮。我把衣角撕下来一块,用指腹蘸着血,在布条上写了三个地方:萧府地窖、城西旧仓、南境商会后门。三处连成一线,就是一条走私军械的暗道。

五更鼓响的时候,我站起身,拍了拍青袍上的灰。断剑挂在腰间,轻轻晃了一下,像是饿久了的人闻到饭香。

金銮殿前的白玉阶上已经站了不少人。文官穿紫袍,武将披铠甲,一个个低着头排队等召见。我没走侧门,也没躲角落,直接穿过人群,走到殿门口。

“臣,楚昭,有紧急军情奏报。”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所有人都听见。

百官齐刷刷转头看我,有人冷笑,有人皱眉,更多人是一脸不信。楚家那个魔法废柴?他有什么资格上朝?

可皇帝坐在龙椅上,眼皮抬了抬,居然点头了。

“准。”

我迈步跨进大殿,靴底踩在玉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响。萧景珩就站在文官队列第三位,白衣胜雪,手里摇着那把玉骨折扇,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好像刚才在茶楼听曲的公子哥。

我知道他在等我出丑。

我也知道他准备好了后招。

但没关系——今天这局,我不是来吵架的,我是来收网的。

我走到玉阶中央,从怀里抽出三本账册,手腕一抖,狠狠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惊得几个老臣往后退了半步。

“陛下请看——萧家去年通过户部废弃驿道,向南境秘密运送三百箱‘药材’。”我一脚踩住最上面那本,翻开第258页,“可这火漆印,是军械司特供封鉴,民间私用者,斩立决。”

大殿里一下子安静了。

军械司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药材箱上?

我眼角扫过萧景珩,他折扇还在摇,节奏却慢了一拍。

“哦?”我忽然笑了,“萧公子,您这扇子怎么飞了?”

话音未落,那玉骨折扇竟自己脱手而出,直射殿柱!

我两指一夹,稳稳截在半空。

“您这扇子,老爱乱跑。”我慢悠悠拂去扇面灰尘,“不如让我帮您保管?”

群臣哗然。

萧景珩脸色终于变了。他想伸手,又硬生生收回。

我不急,把扇骨翻过来,对准账册上的火漆印——纹路完全吻合!

“巧不巧?”我扬声问,“一把扇子上的雕工,跟军械封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没人答话。

我再从袖中取出那块烧不尽的腰牌,举到阳光照进来的窗棂下。

“还有这个。”我指着腰牌边缘的火痕,“昨夜三十名黑袍杀手突袭我家,全数焚灭。尸体烧光了,但这牌子烧不烂。你们猜,是谁派的人?”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萧景珩。

“杀手腰间这块牌,火痕走向跟账册骑缝章、封鉴压印,构成同一个图腾。”我一字一句地说,“三重印记,环环相扣——这就是证据链。”

大殿死寂。

连呼吸声都轻了下来。

系统在我脑子里炸了:【实锤暴击!疯批值+400!】【证据链闭环完成!疯批值+800!】

我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脊背冲上来,血瞳差点压制不住要睁开来。我咬了下舌尖,压住那股冲动。

皇帝猛地一拍扶手:“查!立刻封锁萧府外围,任何人不得进出!”

几个御前侍卫应声而出。

萧景珩终于开口:“陛下明鉴,此乃栽赃构陷!楚昭素有癫狂之症,昨夜宅院被焚,恐已神志不清……”

“神志不清?”我打断他,把折扇递回去,“那你刚才为什么控制不住扇子?是你让它飞的,还是它自己想认主?”

他手指抖了一下,没接。

我笑了笑,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扇子轻轻放回他掌心。

“需要我帮你捡吗?”

他猛地攥紧扇子,指节发白,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来。

我看够了,转身就走。

走出三步,我又停下。

“三日内,我会把人证带来。”我说,“活着的,会说话的那种。”

然后我抬脚下了玉阶,青袍翻飞,断剑轻鸣。

身后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喊“不可放他走”,有人叫“需软禁候审”,但皇帝没拦我。

我知道他不敢。

现在整个朝堂都知道了:萧家通敌,证据确凿;而我,楚昭,不是疯子,是掀桌子的人。

我走到宫门外,抬头看了眼天色。晨雾散了,阳光照在城西方向,那里有几缕黑烟升起,应该是昨夜大火留下的余烬。

我从袖子里摸出那三条血书坐标,看了一眼。

第一个,萧府地窖。

我正要迈步,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快步追来。

“楚少爷。”

是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

我没回头。

她停在我背后三步远,手里拎着那只褪色的红灯笼,灯笼底下绣着一朵扭曲的兰花。

“你刚才漏了一件事。”她说,“南境送来的货,不是武器。”

我转身,看着她。

“是什么?”

她嘴角微微翘起:“是活人。”

她说完,把灯笼往地上一放。

灯笼底部的兰花突然动了一下,像是活了过来,顺着石板缝隙钻了进去。

我蹲下身,盯着那道裂缝。

里面传来极轻微的爬行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地下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