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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骨从后头窜过来,尾巴横在身前,耳朵贴着脑袋:“昭哥,他刚才……是不是想吓你?”

“吓?”我嗤了一声,抬脚碾了碾地上烧焦的草根,“他要是真敢露脸,我现在就把他的蛇头杖撅了当柴烧。”

话是这么说,我心里清楚——陆九渊不会无缘无故留个残影在这儿吹冷风。他那种人,放个屁都得算三步棋,更别说临死前还要搞个行为艺术。

我眯眼扫了圈四周。

树还是那几棵枯树,雪还在飘,地上除了焦土就是碎甲片。唯一不对劲的,是正前方半空中,一块菱形牌子静静悬着,通体透明,边角泛着淡青光,像块被冻住的玻璃糖。

小骨也看见了,鼻子抽了两下,突然炸毛:“汪!”(翻译:这玩意儿有妖气!)

我抬手拦住他往前冲的势头,顺手抄起断剑,用剑尖挑了块焦石,甩手扔过去。

石头撞上钻石牌的瞬间,啪地炸出一圈幽绿色火苗,烧得嗤嗤响,几秒后才灭。

果然有封印。

而且不是一次性触发的那种,是延迟发作型咒阵。要是一般人伸手去拿,等手碰到东西再引爆,神仙都救不了。

我冷笑:“老东西还挺会玩阴的,死了都不忘埋雷。”

说完我退后两步,把断剑往地上一插,双手抱臂,故意扯着嗓子喊:“哎哟喂,陆长老,您这遗书镶钻的啊?能不能再贵重点?”

没动静。

我又提高嗓门:“您都快成历史遗留问题了,还搁这儿搞神秘主义?谁不知道您那套‘高深莫测’人设纯属装神弄鬼?”

依旧沉默。

但我注意到,空气中那股压抑感,微微颤了一下。

行了,有反应就行。

我嘴角一扬,低声念了一串音节——妖语里的低频震荡波,专门用来扰动残留意识场的玩意儿。平时小妖们开茶话会前我都用这招试麦,今天拿来对付个死人投影,也算物尽其用。

音波扩散出去的刹那,半空中浮现出三行字。

歪歪扭扭,像是用血写完立刻被人抹过一样,边缘还在溃散:

“容器终章,并非终结。”

“你母亲走错一步。”

“而你……正站在起点。”

最后一个字刚浮现,整段文字就像被风吹散的炭灰,眨眼没了。

只有那块钻石牌,稳稳落了下来,掉在焦土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叮”。

我盯着它看了三秒,没急着捡。

疯批值系统到现在都没蹦出来一句提示,连个“打得好”都没有。这不正常。以往我只要怼到反派破防,它比我还激动,现在倒好,跟死机了一样。

说明这东西碰不得。

或者……碰了就等于接了任务。

小骨蹲在一旁,爪子刨了刨雪,又闻了闻牌子,龇牙低吼:“汪呜!”(翻译:上面全是蛇味,还有点像烧糊的纸。)

我点点头,从袖子里抽出一条黑布,裹住右手才弯腰拾起。

指尖刚触到表面,一股寒意顺着胳膊往上爬,不是冷,而是像有无数根细针扎进骨头缝里,嗖一下直冲天灵盖。

我眼前闪了那么一下——

黑暗中,一排数字浮着,像是刻在墙上,又像是写在血里。最前面那个编号已经模糊了,但我看清了第二个:02。

然后画面没了。

我晃了晃脑袋,呼吸稳住,脸上没露半分异样。

“想给我塞记忆碎片?”我捏了捏牌子,收入怀里,“你还真当我脑子是你家公告栏?”

小骨紧张地看着我:“昭哥?”

“没事。”我拍拍他脑袋,“就是这老头临死还不忘发个群发广告,烦得很。”

他眨巴眼:“那咱们还去疗养院吗?谢无赦那边……”

“不去。”我打断他,望向西边矿道入口。

那地方黑得不像洞口,倒像是被人用墨汁泼出来的窟窿,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股铁锈混着陈年霉味的气息。

“既然他特地留个牌匾告诉我‘终章’到了,那就说明——真正的结尾,不在外面,在里面。”

小骨咬了咬牙,挺起胸脯:“我跟你进去!”

我看了他一眼,忽然笑出声:“你还真是比阿骨打能扛事儿,起码不问‘里面有没有吃的’。”

他耳朵一抖,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其实我想问的。”

“行了。”我拍了他肩膀一下,“等会进去了,闭嘴、贴墙、别乱碰东西。要是看到写着‘危险勿入’的牌子,反而要多看两眼。”

他重重点头。

我转身朝矿道走,脚步没停。

身后雪地上,只留下一串脚印,深浅不一,像是某种密码。

走到洞口前三步,我停下。

怀里的钻石牌忽然震了一下,极轻微,但我能感觉到。

不是震动,更像是……共鸣。

就像钥匙碰到了锁芯。

我伸手摸了摸断剑,冰凉的金属贴着手腕,熟悉得像另一层皮肤。

“你说游戏永远不会结束?”我低声说,声音不大,却在洞口来回撞了几下,“那你有没有想过——”

我抬脚,踏进黑暗。

“老子从来不按剧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