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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尖还指着他的喉咙,我没收。

陆九渊站在那道暖光里,灰袍不动,蛇头杖的尖端微微抬了起来,像是毒蛇准备咬人前的一瞬。他没说话,但我能感觉到空气在变沉,压得我肩上的伤口像是被铁钳夹住,一跳一跳地抽痛。

“你再往前一步,”我声音哑得像砂纸磨墙,“我就把这剑捅进你脖子,看看你这身皮能不能挡得住。”

他嘴角动了动,没笑,眼神却冷了下来。

“楚昭。”他叫我的名字,像在念一道咒语,“你可知抗拒长老会的裁决,是什么罪?”

我呸了一声,血沫子直接甩在地上:“裁决?你连个正经命令都不敢下,装什么大尾巴狼?你说我拿了不该拿的东西,那你倒是说说——我拿的到底是什么?是记忆?是剑?还是你藏了三十年不敢见光的烂事?”

脑子里“叮”地一声,弹幕冒出来:

【怼得漂亮!疯批值+30!当前疯批值:910!】

我咧了下嘴,疼得直抽气,但劲儿来了。

陆九渊眼神一凝,蛇头杖往地上轻轻一点。

那一瞬间,我像是被一堵墙撞中胸口,膝盖不受控制地往下弯,整个人差点跪下去。我咬牙撑住,断剑插进地缝,借力稳住身形。喉咙里一股腥甜涌上来,我没咽,直接吐出来,血溅在他鞋前一寸。

“咳……”我喘了口气,“就这么点本事?靠压人膝盖显威风?你当年在圣院讲经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欺负新生?”

他没答话,但那股压力又重了三分。

我能感觉到四肢像被铁链缠住,动一下都费劲。阿骨打靠在墙边,头歪着,呼吸微弱。我眼角扫到他手指动了动,像是想抬手,却使不上力。

“阿骨打!”我猛地吼了一声,“你要是还活着,就给老子睁眼!别在这儿装死!咱们可没买保险!”

他眼皮猛地一颤。

下一秒,他睁开了眼。

浑浊,但有火。

他盯着陆九渊,嘴唇哆嗦着,声音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的:“昭……哥说得对……天塌了也是对的……我们不交……”

话没说完,他又咳出一口黑血,脑袋一偏,差点栽倒。但我看见他一只手死死抠进石缝,硬是没松。

我笑了。

笑得胸口发炸,牵着伤口一阵阵抽。

“听见没?”我抬头看着陆九渊,声音拔高,“我们俩,一个快死了,一个快废了,可我们还是不交!你算什么东西?真当自己是活菩萨?还是怕我出去以后,把你那些腌臜事抖出来?”

陆九渊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盯着我,眼神像是要把我钉死在墙上。

“你以为那记忆是力量?”他声音压低,带着蛊惑,“那是诅咒。每回忆一次,封印松一分,终有一日,你会失控,焚尽你所在乎的一切。”

我愣了一秒,随即笑出声。

“失控?”我抹了把嘴角的血,“我巴不得早点疯!这世道谁不是疯子?你看看外面,权贵吃人不吐骨头,天才踩着尸体上位,连条狗都知道舔主子的脚!我楚昭从进帝都那天起,就没想过好好做人!骂过尚书府公子,掀过天骄宴的桌子,连皇城司的执法队我都敢踹!你一个躲在地底三十年的老东西,也配跟我谈‘在乎’?”

弹幕又蹦了:

【真相暴击!疯批值+60!当前疯批值:970!】

我感觉到体内有股热流在冲,瞳孔一烫,视野边缘泛起一丝红,就一瞬,但够了。

我看清了他掌心那团暗光的流动轨迹——像是一条扭曲的蛇,在等机会钻进我脑子里。

“你说那是诅咒?”我冷笑,“可我觉得它挺香。至少它让我看清了你——寿元快尽了吧?三十年前封印出事,你借机吞了半块命核续命,现在撑不住了,就想拿我当容器?呵……我偏不让你如意!”

陆九渊瞳孔猛地一缩。

蛇头杖“咚”地一声顿在地上。

那股压力骤然暴涨,我整个人被压得单膝跪地,膝盖砸在石头上发出闷响。嘴里又溢出血,顺着下巴滴下去,落在剑柄上,一滴,一滴,像是给它喂命。

阿骨打在那边又抽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呜咽,像是想爬过来,却动不了。

“小子……”断剑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撑住,你要是死了,我可没人附身了。”

我没回头,只是把剑握得更紧。

“放心,”我咬着牙,抬头直视陆九渊,“我还没踩上九重天,哪能死在这儿?”

我拼着最后一口气,吼出声:

“陆九渊!你今日所为,他日必遭反噬!我楚昭立誓——若有一日破封,第一个杀的,就是你这伪善老贼!”

话音落下的瞬间,疯批值“哗”地涨了一截。

【疯言疯语,气势冲天!疯批值+110!当前总额:1080!】

我能感觉到那股灵压锁链微微一滞,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节奏。

陆九渊脸色铁青,掌心的暗光剧烈波动,像是随时要炸开。

“你……”他声音冷得像冰,“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当然敢。”我撑着剑,一点点把膝盖从地上抬起来,“可你不敢现在杀。你怕我死前把秘密喊出去,怕外面的人听见,怕你那点破事曝光。你不是要东西吗?那你来拿啊!动手啊!搜魂也好,灭口也罢,只要你敢,我就敢当着你的面,把这记忆碎片念出来!让整个圣院都听听,他们的长老是怎么靠吃同门续命的!”

他站在原地,没动。

但那股压力,没撤。

空气僵得像冻住了一样。

阿骨打靠在墙边,呼吸越来越弱,手指却还抠着石缝,不肯松。

我盯着陆九渊,手里的剑一点没抖。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断剑在震。

不是外力,是它自己在颤,像是里面的东西醒了,正贴着我的掌心,听着这场对峙。

“有意思。”那声音又响了,带着点笑,“这老狗快绷不住了。”

我没出声,只是把剑尖往前推了半寸。

陆九渊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的暗光缓缓收拢。

“你走不了。”他说,“这通道,只有我能开。”

“那我们就耗着。”我冷笑,“你耗得起,我楚昭也耗得起。大不了死在这儿,临死前把你的丑事刻在墙上,让后来人看看,圣院长老是个什么东西。”

他盯着我,足足五秒。

然后,他慢慢放下手。

压力没撤,但没再加重。

“你很聪明。”他声音低了下来,“但聪明人,往往死得最快。”

“那你也得先让我死。”我吐出一口血沫,“来啊,动手。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把我杀了,还是我先把你骂成千古罪人。”

他没答。

通道里静得能听见血滴落地的声音。

一滴。

两滴。

我的手还在抖,但握剑的姿势没变。

阿骨打突然又动了一下,手指微微张开,像是想抓住什么。

我低头看了他一眼。

他没睁眼,但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

“昭哥……别松……”

我回过头,盯着陆九渊,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

“你不是要东西吗?”

我抬起剑,剑尖直指他心口。

“那就拿命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