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石台边上，眼皮耷拉着。
断剑贴着后背，血顺着指缝往下滴，一滴一滴砸在剑脊上，震得整条胳膊发麻。脑子里系统弹幕还在刷：“高阶精神扫描持续中，伪装治疗，实为探查！疯批值+10！”
来了来了，老狐狸又要演了。
果然，脚步声轻得像猫踩棉花，陆九渊绕到我面前，蹲下，手里那根蛇头杖杵地，杖尖还冒着一丝青烟。
“楚公子，伤势如何？”他问得慢条斯理，像菜市场问价。
我没睁眼，哼了一声：“断了三根肋骨，内脏移位，脑浆晃荡，您看我像没事人吗？”
他轻笑：“性子还是这么冲。”
话音落，掌心又泛起那层温润白光，朝我胸口按来。
我立刻绷住呼吸，断剑在背后轻轻颤了一下，像是在提醒我——别松劲。
那光一沾皮肉，系统弹幕立马炸了：“精神探查升级！灵力夹带神识渗透！疯批值+15！”
操，真当我是透明的？
我装作被疼得抽搐，猛地一抖，咳出一口血，正好喷在袖口上。血糊了半只手，我顺势把断剑往怀里一塞，遮得严严实实。
“您这手放哪儿呢？”我咧嘴，“再往下摸，我可要喊非礼了。”
他手顿了顿，眼神微闪：“气血淤结，需通经络。”
“通经络？”我冷笑，“您这灵力走的是膻中穴吧？再往下就是识海了，您是医生还是黑客？”
他没接话，光却没撤，反而往深处钻。
我立马调动疯批值，心口猛跳两下，像被人拿锤子砸了两记。那股外来的灵力一震，被震得七零八落。
系统提示：“成功驱逐精神寄附！疯批值+15！当前累计315！”
爽。
我咧嘴一笑，露出带血的牙：“哎哟，刚才那一下，是不是您手滑了？”
陆九渊终于收手，站起身，慢悠悠拍了拍袖子：“你体内有股力量，极不稳定，若不加以引导，迟早反噬。”
我翻白眼：“我反噬谁？反噬我自己？您这话说得，好像我体内养了条蛇，明天就要破肚而出。”
“不是蛇。”他盯着我，“是火。”
我心头一紧。
他继续道：“掌心喷火，焚敌三人，持续三秒。那不是术法，是神通残迹。你当我不知道？”
我装傻：“神通？您说那火啊？那是我憋了三天的怒气，终于喷出来了。”
他不笑，也不恼，只是轻轻敲了敲蛇头杖。
“此地曾是上古禁地。”他忽然转了话题，“封印过一位逆天之主。传闻他一怒焚城，万灵俱灭。如今封印松动，妖气四溢，而你……恰好在此觉醒。”
我一听，差点笑出声。
这老东西，终于开始下套了。
我猛地一拍大腿，坐直身子：“哎哟喂，您这故事编得，比我家账房先生做假账还圆！要不您去说书馆挂个号？包月还能打折？”
他脸色不变：“你不信？”
“我信。”我点头，“我信您老是想套我话。”
他眯起眼：“你很聪明。”
“我不聪明。”我咧嘴，“我是傻子，楚家三少爷，测灵根全场最低分，连扫地灵兽都比我灵力足。您要真觉得我有神通，那您一定是老花眼加脑梗。”
他盯着我看了三秒，忽然道：“你不必装。我能感觉到，你体内的封印在松动。每一次你动用那股力量，裂痕就深一分。”
我冷笑：“封印？您当我是游戏Npc，自带剧情锁？要不您现场给我解个封，看看我是不是能变身超级赛亚人？”
他没动怒，反而点头：“好，你不信，我不强求。”
说完，他转身就走，杖尖在地上划出一道微光，像是画了个符。
我盯着他背影，没动。
等他身影彻底消失在通道尽头，我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阿骨打从角落爬过来，脸色发白：“昭哥……他……是不是知道了？”
我摇头：“他没证据，只有怀疑。刚才那波精神探查，就是来摸底的。”
“那咱们……还待这儿？”
我摸了摸断剑，剑身冰凉，但刚才那一震，像是活了。
“待。”我靠回石台，“他不让乱闯，咱们就乖乖坐着。但他走了，不代表安全了。”
阿骨打喘着气点头。
我闭上眼，实则脑子里飞转。
陆九渊不是来救我的。
他是来确认的——确认我是不是那个“东西”醒了。
他给我疗伤，是为了往我经脉里塞神识。
他问火焰，是为了试探我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可他漏了一点——
我不仅知道，我还疯得正上头。
系统弹幕安静了，但我知道它在等。
等我再疯一点。
等我再狠一点。
等我哪天把这老狐狸按在地上，问他：“你当年，是不是亲手把我封印的？”
我手指轻轻摩挲剑柄，血顺着纹路流进去。
剑身微微一震。
不是警告。
是笑。
我咧嘴，低声道：“老东西，你查你的，我疯我的。等我疯够了，第一个劈的就是你。”
阿骨打突然低声道：“昭哥，他留了东西。”
我睁眼。
他指着石台边缘——那里原本空无一物，现在却多了一枚铜钱大小的符纸，贴在石缝里，泛着淡淡的金光。
我没动。
系统没提示。
但我知道，那玩意儿不是护身符。
是追踪器。
我慢慢伸手，指尖刚碰上符纸，断剑突然一烫。
系统弹幕炸了：“检测到高阶封印标记！被动激活型神识烙印！接触即绑定！疯批值+20！当前累计335！”
我缩回手，冷笑。
好一手“善意留下，暗中监控”。
我抬头看向通道深处，那里漆黑一片，但我知道，陆九渊没走远。
他在等。
等我触发什么。
等我暴露什么。
等我失控。
我偏不。
我靠回石台，闭眼，呼吸放平，像睡着了。
阿骨打趴在一旁，喘着气。
密室安静得能听见血滴落的声音。
一滴。
两滴。
我忽然睁开眼，盯着那张符纸，咧嘴一笑。
“老狐狸，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慢慢抬起手，沾了点掌心的血，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中指。
血画完的瞬间，符纸“啪”地一声，炸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