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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温南州接到消息拼命赶回医院的时候,沈穗已经开始生了。

听着待产室里传来的痛呼,宛如一根利剑,把温南州钉在了原地,直直的盯着待产室的大门。

他不敢想,穗穗自己在里面,该有多么害怕,该有多么的疼。

杨桂兰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看到温南州,也绷不住了,眼泪掉了下来:“你咋才回来啊,你娘和穗穗都快被人欺负死了。”

偏偏老幺不在的时候,苗秋芳她们来找麻烦。

要不是公安同志突然出现,她都不敢想今天自己和穗穗会怎么样,苗秋芳真的是疯了。

温南州后边的秦斯文,听到这句话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是他把温南州叫走的,主要是因为温旺家成了间谍,这出乎了秦书记的预料。

之前给温南州和温旺家撇清了关系,但现在如果牵涉到间谍罪的话,就有些不够用了。

秦书记担心温南州的现状,派秦斯文来了解一下,他这个位置不能轻易的动,一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沈穗和杨桂兰就被找了麻烦。

听完了来龙去脉,不要说温南州了,就连惯常带笑的秦斯文听完了以后也冷下了脸,主动包揽过来:“这事交给我,南州,你在这守着吧,我替你走一趟市局。”

他爷爷确实不好包庇南州什么,但不代表着南州就可以任人欺负了。

温南州现在根本想不到这一点,随意的点了点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待产室的大门。

屋里面,沈穗的尖叫逐渐高亢。

温南州听的拳头都攥了起来,心慌的不行,想冲进去,又害怕打扰到里面的医生。

这时候。

沈穗也不好受,整个人又疼又屈辱。

除了还小不记事的时候,她还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还要被不熟悉的医生和护士看到这些丑态。

这对一个成年人来说,是最没有尊严的时候。

可她也不能不配合,孩子在肚子里待的时间久了,容易窒息,她只能听医生,忽视各种难堪,配合着医生的节奏呼气吸气用力。

还疼,撕裂一样的疼。

都不用照镜子,沈穗都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

沈穗一个用力,疼痛骤然袭来,之后就是一阵轻松。

用一个不那么恰当的比喻,这感觉,好像是便秘的人突然一泻千里,那一刻,有些爽,更多的是轻松。

终于.....终于是结束了。

护士大姐给孩子里清理干净嘴里的异物,洗干净孩子,裹上宝贝,抱着孩子到了沈穗身旁:“生了个闺女,五斤八两。”

没敢说恭喜两个字,怕产妇家里也是重男轻女的。

沈穗可没有丝毫不开心,她眼神放在护士怀里的小身影上,红了眼眶。

她的孩子,血脉相连的女儿。

护士大姐看她红了眼眶,心里叹息一声,安慰道:“你这是第一胎,先开花后结果也是好的。”

沈穗根本没听清楚护士大姐说什么,她哑着嗓子开口:“给我抱抱孩子。”

“那可不行,孩子得先送到观察室,你这边也需要清理。”

护士大姐交代了一声,抱着孩子出了产房:“是个女儿,五斤八两。”

“穗穗呢?”

“我媳妇怎么样?”

温南州和杨桂兰同时开口。

“产妇状态良好,清理过后就转到病房去了,我把孩子送到观察室里去。”

杨桂兰踯躅了片刻,还是跟着护士走了。

不能让宝贝孙女自己待在观察室里,得有个人盯着,老幺现在应该担心坏了穗穗了,她强压下担心,跟着孙女走了。

还是那个担忧,不能给人换自己孙女的机会。

虽然护士也会盯着,可护士一个人要盯好几个孩子,万一有个疏忽,到时候她们哭都找不着调。

另一边的温南州。

则又等了一会,才等到沈穗被推出来。

被推出来的时候,沈穗还是睁着眼的,就是眉宇之间略有疲惫,整个人也很狼狈,看到温南州,她笑着叫了一声:“温南州。”

那一刻,温南州顿时泪崩了:“穗穗~”

引得护士都多看了他几眼,有些同情躺着的产妇。

挺俊的个男人,却担不了事。

听说产妇进产室之前,男人都不在呢。

可见啊,找男人还是不能光看脸,小白脸子,一点用都没有。

温南州不知道护士们的腹诽,他就是突然绷不住了。

他和穗穗一路走来,死了又活,又走过这条名为温旺家的钢丝,太不容易了。

现在,穗穗为他生了个女儿。

他们有了个女儿。

“穗穗,辛苦你了。”

老婆,我爱你。

沈穗脸色还发着白:“女儿呢?”

“送去观察室了,妈跟着,你放心。”

那沈穗就放心了,被送到病房以后,歪头睡了过去,她累的狠了,说是睡,其实跟昏迷差不多。

生孩子,简直是对身体和灵魂的双重折磨。

这一觉,沈穗足足睡了一夜加上一个上午。

醒来的时候,温南州正用滚烫的水给她清理恶露呢,病房里没有别人,只有温南州一个人,他低着头,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神色十分的认真。

等抬头,看到沈穗醒来,立马漾出一个温柔的笑:“穗穗,你醒了,饿了吧,妈给你炖了鸡汤。”

鸡汤撇了油,还放了红枣,沈穗看着立马有了胃口。

在温南州的帮助下喝完了一保温壶的鸡汤,还意犹未尽。

但是温南州说了:“医生说刚生产完的前两天,最好不要吃太多,喝汤就好,等过去这两天,再给你做好吃的。”

沈穗知道轻重,乖乖的“哦”了一声,又问:“孩子呢?”

“在这呢。”

何主席抱着个红彤彤的小包被,从病房外进来:“穗穗,你看看,这是你和南州的女儿。”

小孩刚出生一天,还没睁开眼。

送到沈穗怀里的时候,还吧嗒了两下小嘴,本能的往沈穗怀里拱。

沈穗仔细端详了一下:“有点黑。”

跟陈玉家的宝儿出生的时候一样一样的,都黑黢黢的,抬头纹很深,闭着眼没有牙床,活似个小老太太。

“瞎说,咱囡囡好看着呢,过两天就白回来了。”

何主席嗔怪了一声,知道沈穗最想知道的,说:“我来了,你婆婆就去市局告状了。”

“在外面我刚给囡囡喂了一顿奶粉,你等会再喂吧,别撑着孩子。”

“谢谢何奶奶。”这两样,确实是沈穗目前最想知道的。

逗了会娃,何主席突然问:“对了,孩子取名字了嘛?”

沈穗和温南州闻言对视一眼,由沈穗回答:“取了,云歇雨霁是为转晴,就叫初霁,沈初霁。”

姓沈?

何主席逗孩子的手顿了一下,本能的抬头看这小夫妻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