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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成等人连忙躬身,带着谄媚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正是罪将!幸赖魏王天威,程昱先生运筹,我等方能弃暗投明,擒此逆贼献于王师!”

典韦哼了一声:

“功劳自有魏王定夺!速将张辽将军放出!还有,陈宫先生何在?”

他更关心这两位。

当得知张辽已被释放,陈宫已自刎狱中时,典韦沉默了一下,粗豪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惋惜:

“可惜了……”

他随即下令,厚殓陈宫遗骸,礼待张辽。

控制吕布后,典韦分兵肃清州牧府,

并派人持吕布印信,前往各处残余抵抗处“安抚”,宣布吕布已被擒,命令守军放弃抵抗。

大部分士兵本就无心恋战,闻讯纷纷放下武器。

天色微明,持续一夜的喧嚣渐渐平息。邺城,这座饱经沧桑的河北雄城,城头再次更换了旗帜。

巨大的“魏”字王旗取代了“温侯吕”的帅旗,在晨风中高高飘扬,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和另一个时代的开始。

城中主要街道被魏军控制,秩序逐渐恢复。

投降的吕布军士兵被集中看管,等待整编或遣散。

百姓们战战兢兢地打开门缝,看着街上巡逻的、军纪严明的魏军士兵,眼中充满了对未知未来的惶恐和一丝对新秩序的期待。

州牧府大堂内,典韦代表魏王高坐主位,曹操、张合、文丑等大将陆续入城会合。

侯成、宋宪、魏续被带到堂下,等待着他们的“封赏”,脸上既有期待,也难掩内心的忐忑和卑怯。

曹操看着堂下五花大绑、犹自怒目而视、口中喋喋不休咒骂侯成等人的吕布,

又看了看一旁被释放出来、神色复杂的张辽,最后目光落在侯成三人身上,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心中想着,这三人今日能叛吕布,他日未必不会叛他人。

不过,眼下还需要他们“榜样”的作用。

“尔等擒贼有功,暂且记下。待禀明魏王,自有封赏。”

典韦按事先与曹操、程昱商议的口径,沉声道,

“先将吕布一干人等,严加看押!

张辽将军,魏王素知将军忠义,不过吕布这匹夫没有用人之能,请将军暂歇,魏王必有重用!”

一句话说的吕布怒目而视。

随后对吕布交代,

“你安分点,魏王仁义,对没有恶行的俘虏家眷不伤分毫。

你妻妾多行善事,家人自有团聚相见之日。”

一句话说的吕布安定下来,哼了一声,摆出一副仰头看天的模样。

处理完初步事宜,典韦立刻命人飞马向坐镇河间的刘复报捷:

“臣典韦、曹操、张合、文丑顿首百拜魏王殿下:

托大王洪福,赖将士用命,邺城已于丑时三刻克复!

逆酋吕布,因暴虐失众,众叛亲离,被其部将侯成、宋宪、魏续等率众反正,于州牧府中生擒!

其妻小同获。

谋士陈宫,拒降自刎狱中,臣等已厚殓。

大将张辽,遭吕布猜忌被囚,现已释出。

邺城四门及府库、武库皆已控制,降卒正在清点。冀州全境,至此廓清!

吕布等逆犯,如何处置,恭请大王钧旨!

臣等谨奉捷报,恭贺大王威加海内,再定乾坤!”

在典韦忙着对魏王报捷的时候,小朝廷所在。

汉献帝刘协蜷缩在所谓的宫殿内,身上没穿已经破烂的龙袍,

穿着一件褪色的锦袍,是吕布挟持他们进邺城时“赏赐”的,二手货。

但这已是他如今仅存的体面了。

殿内四壁透风,碎裂的窗纸在风中猎猎作响。

唯一一盆将熄的炭火,散发着微弱的热气映照着几张蜡黄枯槁的脸——太尉杨彪、国丈伏完、太仆韩融,几个硕果仅存的汉室老臣,裹着单薄的旧衣,围在火盆边瑟瑟发抖。

“陛下……”

杨彪的声音沙哑干涩,在空旷的大殿里激起空洞的回响,

“魏王军入城已一日,却无一人奉表觐见,更无片言只语……这刘复,究竟意欲何为?莫非……欲效董卓故事?”

他的老眼浑浊,带着深不见底的恐惧。

刘协没有回答。他的目光穿透破败的窗棂,望向铅灰色的天空。

细碎的雪沫开始飘落,无声地覆盖着这座刚经历血火的城池。

日前那惊魂之夜,喊杀声、兵刃撞击声、垂死的惨嚎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他与公卿们如同待宰的羔羊,瑟缩在这冰冷破烂的宫殿里,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他曾设想过无数可能:被废黜、被鸩杀、或被当作傀儡重新供上神坛……唯独没有想过眼下这种情形。

“陛下!”

一个小黄门连滚爬爬地冲入殿中,脸上惊魂未定,

“韩……韩太仆在宫门外的大街上……被魏兵……打了!”

“什么?!”

伏完猛地站起,又因虚弱晃了晃。

原来,饥饿与寒冷终于压倒了韩融对魏军的恐惧。

府库空空如也,吕布留下那点可怜的钱粮已消耗殆尽。

韩融带着两个同样面黄肌瘦的小黄门,想到城中碰碰运气,看能否寻些果腹之物。

刚走出摇摇欲坠的宫门不远,便撞见一队身着黑甲的魏军士卒,正押解着一串垂头丧气的吕布降兵从大街上走过。

队伍行进,盔甲铿锵,尘土飞扬。

或许是几十年养成的九卿威仪深入骨髓,或许是饥饿让他头脑昏沉,

韩融竟下意识地挺直了佝偻的背脊,挡在路中,对着那领头的队正厉声呵斥:

“放肆!此乃天子行在宫禁之地!尔等军汉,安敢纵兵喧哗、惊扰圣驾?还不速速退避!”

那队正身形魁梧,脸上带着一道新愈的刀疤。

他斜眼瞥了一下眼前这个穿着破旧官袍、冻得嘴唇发紫的老头,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嗤笑道:

“哪来的老狗?挡你爷爷的道?滚一边去!”

“你……!”

韩融何曾受过此等辱骂,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队正的手指都在哆嗦,

“吾乃大汉太仆韩融!位列九卿!尔等粗鄙武夫,竟敢口出污言秽语,目无君上纲常!实乃……”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