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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玄幻魔法 > 猛鬼撩人 > 第235章 坟头呢?我那么大一堆坟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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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坟头呢?我那么大一堆坟头呢?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山谷里的鸡还没开始打鸣,段恒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便脚踩凌云步,身形如同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山谷,朝云州城方向飞驰而去。

小半日功夫,日头刚刚升到头顶,那片熟悉的秃秃的西山轮廓,便出现在了视野尽头。

然而,段恒生脚步猛地一顿,瞳孔骤然收缩。

不对!

西山……矮了!

原本还算有点起伏的山头,此刻像是被一个巨人用勺子狠狠挖掉了一大块,只剩下半截歪歪扭扭、布满碎石和焦黑痕迹的残躯,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心头一跳,不好的预感如同冰水般浇下。脚下再次发力,几个起落便冲上了山腰。入目所见,让他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没了。

全没了。

他的房子,他的停尸棚,全没了。还有停尸棚旁边的那棵歪脖子老槐树,连根都没剩下,原地只有一个巨大的焦黑深坑。

曾经密密麻麻、承载着他“售后服务”业绩和属性点希望的VIp客户坟头,一个都不见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从这片土地上彻底抹去。

包括他穿越后的第一个“师父”,那个用半葫芦劣酒和几句疯话把他引上守陵人道路的老酒头……那个他偶尔还会去添把土、吐槽两句的矮小坟包,也彻底消失了,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整个西山陵园,他段恒生辛辛苦苦经营了这么久的老巢,此刻只剩下满地的碎石、翻卷的焦土、以及一些无法辨认原本是何物的金属碎片和木头渣子。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土腥味、焦糊味。

风呜咽着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打着旋儿,像是在为这片被彻底摧毁的坟场奏响无声的哀乐。

段恒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缓缓蹲下身,抓起一把混合着碎石和灰烬的泥土,入手冰凉,带着一种死寂的重量。手指用力,坚硬的土块在他掌心中被轻易捏成齑粉,簌簌落下。

“坟头呢……”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我那么大一堆坟头呢?老酒头……老酒头你的坟头都没有了,我咋年年给你上坟呢?……”

没有回应。只有风声。

他脑海里闪过那些“客户”的脸,虽然大多模糊,但总有几个印象深刻的。那个被灵云观坑死的孝子傅波,那个性子太急为情跳江的青楼女子赵盈儿……他们安静地躺在那里,等着他隔三差五去打个的招呼吹个牛逼。虽然有点诡异,但好歹也算是一种……陪伴?

现在,连这点诡异的陪伴都没了。

被人,像扫垃圾一样,随手从这世上抹掉了。

就因为两个狗屁宗门争一个破指环?!

一股难以形容的酸楚和暴怒,如同岩浆般从他心底最深处轰然爆发,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理智和伪装!比昨天听到消息时更加猛烈,更加具体,更加痛彻心扉!

他猛地站起身,双眼瞬间布满了血丝,五星灵武体的气息不受控制地外泄出一丝,周身空气都发出细微的嗡鸣,脚下的地面以他为中心,咔嚓一声,蔓延开蛛网般的裂纹!

“幽冥殿……玄剑宗……”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声音像是两块生铁在摩擦,带着刻骨的恨意,“我操你们祖宗十八代!!!”

这一声怒吼,如同受伤孤狼的咆哮,蕴含着无尽的悲愤和杀意,在山谷间反复回荡,震得那些本就松动的碎石簌簌滚落。

他没有再多看这片废墟一眼,身形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流光,朝着山下的云州城扑去!速度比来时更快,带着一股毁灭一切的决绝!

几个呼吸间,残破的云州城墙便已映入眼帘。

越靠近,那股死亡和绝望的气息便越是浓重。

城墙塌了大半,如同被啃噬过的饼干。城门口堆积着烧焦的木头和扭曲的尸体,无人清理。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焦臭味,以及无数怨魂哀嚎形成的无形无质却直刺灵魂的阴冷。

段恒生放缓脚步,走进了这座他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却已面目全非的城池。

街道?已经没有街道了。

目光所及,尽是断壁残垣,焦黑的梁木斜指着天空,破碎的瓦砾堆积如山。昔日还算热闹的集市,如今只剩下几根孤零零立着的焦黑木桩。曾经飘着酒香和食物气息的酒楼茶馆,化作了一地狼藉。

鲜血浸透了每一寸土地,干涸成暗红色的、黏糊糊的硬壳,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轻微咔嚓声。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大多已经腐烂发臭,引来大群嗡嗡作响的绿头苍蝇。一些角落里,还能看到被法术余波震成肉泥、紧紧贴在墙壁或地面上的模糊人形痕迹。

愁云惨淡,怨气冲天。

并非形容词。以段恒生如今五星灵武体加上《降龙十巴掌》《沧海归一诀》大圆满的感知,能够清晰地“看”到,整座云州城的上空,笼罩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灰黑色怨气!无数面目模糊、扭曲痛苦的透明虚影在其中挣扎、哀嚎、漫无目的地飘荡。它们是由无数枉死百姓临死前的恐惧、不甘、怨恨凝聚而成的新生冤魂,数量之多,几乎遮蔽了阳光,让城内的温度都比外面低了好几度。

它们无法离开,无法超生,只能日复一日地在这片废墟之上,重复着死亡瞬间的痛苦和绝望。

段恒生行走在这片人间炼狱之中,脚步沉重。

他路过朝临街云水巷。那里他曾经租下的小院,连同整条巷子,都彻底消失了,原地只有一个巨大的深坑,里面混杂着泥土、砖石和不明物质的焦糊块。

他路过老王铁匠铺所在的那条小巷。巷子一半坍塌,老王那饱经风霜的木牌不知去向,铺子更是连点渣都没剩下。不知道那嘴臭爱财的老王头,有没有听他的劝,提前跑掉……

他走过章府附近。昔日还算气派的知州府邸,如今只剩下几段残破的围墙,以及中心处一个仿佛被陨石砸过的巨大凹陷。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风声,冤魂无声的嘶嚎,以及他自己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任何活物的动静。连老鼠和野狗都不愿意光顾这片被死亡浸透的土地。

段恒生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然后一点点用力,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现在,什么都没了。

就因为那些高高在上的修真者,一个莫须有的“指环”,一场狗咬狗的利益争夺!

“嗬……嗬……”段恒生喉咙里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眼睛红得吓人,额角青筋暴起。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血丝都浑然不觉。

他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什么。

前世在蓝星当社畜,被老板画大饼,被同事甩锅,他也只是骂骂咧咧,转头该干嘛干嘛。穿越过来,被系统坑,被老和尚和步便宜算计,甚至被幽冥殿追杀,他更多是想办法苟住,想办法捞好处,最多在心里骂几句“卖卖批”。

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有点小自私、只想躺平当咸鱼的普通人。什么大义,什么正邪,关他屁事?能捞到好处就行,能活下去就行。

但此刻,看着这满目疮痍,感受着那冲天怨气,想着西山陵园那被彻底抹平的坟头……一种前所未有冰冷刺骨的仇恨,如同藤蔓般疯狂滋生,紧紧缠绕住了他的心脏!

这口气,要是不出,我段恒生枉为人子!他猛地抬起头,望向那愁云惨淡、冤魂盘旋的天空,一字一句,如同宣誓,又如同诅咒:

“幽冥殿……玄剑宗……今日尔等视人命如草芥,他日……老子定要亲手把你们所谓的仙道基业,连!根!拔!起!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你们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