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名为“世纪大战”的公关稿，在“星海霸业”的官方论坛炸开了锅。
【星海的低语者：揭秘‘神谕’联盟背后的战术魔法师！】
这个标题挂在论坛首页，又中二又响亮。
沈惊焉的指挥中心里，空气安静得能听见屏幕上数据流动的微弱声响。
他盯着屏幕，论坛评论区以每秒十几条的速度疯狂刷新。
“我靠！J.Y.大神原来是华京圈的顶级富二代？真的假的？”
“战术魔法师哈哈哈哈，这外号谁起的，尬得我脚趾抠出一套三室一厅！”
“楼上的懂个屁！这叫人设！J.Y.大神本来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叫魔法师怎么了？”
“洗地文吧？还组建专业团队？笑死，打个游戏而已，搞得跟要上市一样。”
“只有我注意到他家宅子占地五千平米吗……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沈惊焉的脸颊发烫，却又管不住眼睛，一条条地往下扫。
他感觉自己被扒光了扔在广场上，偏偏还有人围着夸他身材不错。
这时，林照拿着平板电脑走了进来。
她扫了一眼屏幕上那些狂热的言论，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文章发布三十分钟，全渠道曝光量已超过五十万。”
她划着平板，用汇报天气的语调陈述。
“用户互动率百分之十二，高于预期。正面、负面、中性评论的比例是五十八比二十二比二十。负面评论的关键词集中在‘标题’和‘富二代’，属于可控风险。”
沈惊焉听着这一串数字，感觉更加荒谬。
他所有的荣光、争议、甚至羞辱，在这个女人这里，都只是屏幕上的百分比。
“所以呢？”他不爽地问，“你想说这个傻子一样的标题很成功？”
“是的。”林照坦然承认。
她将平板转向他，屏幕上是一个数据流向图。
“所有点击了文章链接的用户，无论他们是抱着什么心态，都被引导到了我们预先制作的战术集锦页面。”
屏幕上，开始播放经过剪辑的“绝地翻盘”战役。
激昂的配乐，炫酷的特效，再加上他自己清晰冷静的解说……
他不得不承认，看起来确实……挺像那么回事。
“所有流量都沉淀为了项目的私域资产。”林照总结，“第一步，舆论预热，效果达标。”
沈惊焉没话说了。
他可以质疑她的品味，但无法质疑她的结果。
“砰！”
指挥中心的门被粗暴地推开。
尖利的女声打破了房间里的高效氛围。
“战术魔法师？沈惊焉，你是疯了吗！”
沈鸿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手里举着手机，满脸鄙夷和愤怒。
她刚从温泉山庄回来，朋友圈就被这条“新闻”刷爆了。
“我们沈家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打个破游戏，还搞出个什么魔法师？你怎么不说你是巴啦啦小魔仙呢？”
她的话刻薄又难听，矛头直指沈惊焉。
沈惊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搁在以前，他早就掀桌子了。
但今天，他只是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姑姑，还没来得及开口。
林照已经上前一步，挡在了他和沈鸿之间。
“沈鸿女士，上午好。”
“好什么好！”
沈鸿根本不理她，指着林照的鼻子。
“一定是你搞的鬼！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撺掇我侄子干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
“上不上得了台面，不由您来定义。”林照的语气依旧平静，“另外，我需要提醒您，这里是‘J.Y.’项目的工作区域，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对项目运营的干扰。”
“项目？我呸！什么狗屁项目！”
“根据《沈家内部管理条例》附则第三条，安保人员有权阻止任何未经授权进入特定工作区域的家庭成员。”
林照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
“您还有三十秒的时间自行离开。否则，我将呼叫安保，并以‘安保系统压力测试’为由，将此次事件完整记录，上报给先生。”
沈鸿的叫骂声卡在喉咙里。
她张着嘴，脸色涨红，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可以撒泼，可以不讲理，但她不敢真的去挑战沈承文定下的规矩。
尤其是被一个管家，用“记录上报”这种方式。
她死死地瞪着林照，又看了看一脸冷漠、完全没有帮她说话意思的侄子，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们……好，好得很！”
她丢下几句场面话，跺着脚，恨恨地转身走了。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
沈惊焉看着林照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女人，好像总有办法，把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喂。”
“什么事，少爷？”
“没什么。”
他把视线转回电脑屏幕，论坛的风向，却突然变了。
一条新的帖子被迅速顶上了热门，发帖人的Id金光闪闪——“凯撒”。
服务器第二大联盟“黑水”的盟主。
帖子的标题充满了火药味。
【靠营销团队包装出来的‘魔法师’，也配谈战术？】
帖子里，凯撒极尽嘲讽。
“笑死我了，一个躲在千万豪宅里打游戏的富二代，花钱请了个团队吹牛，就把一群人骗得团团转？”
“什么战术魔法师，我看是钞能力魔法师吧？”
“J.Y.，你敢不敢出来说句话？还是说，你的发言稿，你的项目经理还没给你写好？”
最后，凯撒发出了致命一击。
“我在此，正式挑战J.Y.！今晚九点，帝国竞技场，1V1单挑，全程直播！不带联盟，不带外援，就你和我！”
“让全服的人都看看，你这个‘魔法师’，到底是真的有魔法，还是只是一个漂亮的泡沫！”
这条帖子，瞬间引爆了整个论坛。
“卧槽！世纪大战要来了吗？”
“凯撒牛逼！就喜欢这种硬刚的！”
“J.Y.大神，接啊！干死他！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技术！”
“别应战，这是激将法。1v1不是J.Y.的强项，他的强大在于团队指挥！”
“不敢接就是怂了！J.Y.人设崩塌！”
整个屏幕，都被“接不接”的字眼刷满了。
沈惊焉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墨。
他的手指攥得发白，胸口剧烈起伏。
这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凯撒不是在挑战他的游戏水平，而是在否定他的一切，把他所有的努力和天赋，都归结为“钞能力”和“营销包装”。
“他找死。”
沈惊焉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手已经放到了键盘上，准备打出“应战”。
一只手，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背。
林照的手很凉，力道不大，却让他准备敲击键盘的手指僵住了。
“别冲动。”
“滚开！”沈惊焉眼睛都红了，“他都骑到我脸上了，你让我当缩头乌龟？”
“我没让你当乌龟。”
林照看着他，脸上不见紧张，嘴角反而微微上扬。
“他这是在给我们送流量，送热度，送一个完美的、让‘J.Y.’这个品牌一战封神的机会。”
“什么意思？”沈惊焉愣住了。
“一场普通的1V1，就算你赢了，也只能证明你个人技术不错。网友只会说一句‘牛逼’，然后就散了。这对我们的项目，价值不大。”
林照松开手，在自己的平板上飞快地操作起来。
“但我们可以把这场挑战，升级成一次事件营销。”
她的手指停下，将平板屏幕转向沈惊焉。
那是一个用官方口吻拟好的公告草稿。
【关于J.Y.接受凯撒挑战的官方声明】
“第一，我们接受挑战。但时间、地点、规则，必须由我们来定。”
“第二，这场对决，将由‘蓝海策略’进行全平台商业化运作，打造为‘星海霸业’史上第一次付费直播的巅峰对决。”
林照的视线回到沈惊焉脸上，嘴角的弧度扩大了些。
“他想看魔法？我们就演一出最华丽的魔法给他看。”
“而且，想看这场魔法，得买票。”
沈惊焉彻底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