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周奕阳那辆招摇的跑车停在了林氏大厦楼下。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上去找人，而是罕见地先给乔欣发了条信息：“她怎么样？”
乔欣很快回复：“表面没事，心里估计还堵着。你上来的时候别提那个人。”
周奕阳撇撇嘴，收起手机，拎着一个看起来颇为高级的甜品盒，走进了大厦。他最近收敛了不少纨绔习气，连穿着都从浮夸潮牌换成了更显沉稳的商务休闲装。
畅通无阻地来到顶层，他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林薇清冷的声音传出。
周奕阳推门进去，看到林薇正站在文件柜前整理资料。她穿着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侧影清瘦而挺拔，夕阳余晖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却依然难掩那份生人勿近的气场。
“薇薇姐！”周奕阳扬起笑容，举起手中的甜品盒，“城东那家很难排的拿破仑蛋糕，刚出炉的，给你当下午茶。”
林薇转过身，看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颔首：“放桌上吧，谢谢。”
周奕阳将盒子放在茶几上，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他打量着林薇，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些许情绪波动，但失败了。她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那个……我听说了点事儿。”周奕阳试探性地开口，故意说得含糊，“顾承宇那家伙，是不是又干什么混账事了？”
林薇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拿起一份文件，语气平淡：“都过去了。”
“怎么能过去呢？”周奕阳有些急，走到她桌前，“他是不是欺负你了？要是他敢……”
“周奕阳。”林薇抬起眼，打断他，目光冷静，“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她的态度明确，拒绝任何人以任何形式的介入和评判。
周奕阳噎了一下，看着林薇那双清冽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什么。她不需要同情，不需要撑腰，她只是在坚守自己的原则。
他挠了挠头，语气软了下来：“薇薇姐，我不是想多管闲事。就是……觉得你不该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
林薇闻言，唇角似乎微微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
“我没有生气。”她放下文件，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周奕阳，很认真地说，“我只是做了一个选择。”
“选择一个不尊重我、试图控制我的人留在身边，是对我自己的不负责任。”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感情很重要，但自我的尊严和原则更重要。”
她顿了顿，补充道：“失去一段感情，或许会难过一阵子。但失去了自我，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周奕阳怔怔地看着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从未听过一个女人，能将感情与自我剖析得如此冷静、如此透彻。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林薇，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大得多。她不是不痛，只是她更清楚什么才是不能放弃的底线。
“我明白了。”周奕阳点了点头，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薇薇姐，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林薇看了他片刻，眼神稍微柔和了些许：“谢谢你的蛋糕。”
就在这时，林薇的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新信息提示。她瞥了一眼屏幕，发信人赫然是“沈言之”。
周奕阳也眼尖地看到了那个名字，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林薇拿起手机，点开信息。沈言之发来的内容很简短，语气温和关切：“薇薇，听说最近商圈有些关于你的流言蜚语，希望没有影响到你。如果需要帮忙，或者只是想找人聊聊，我随时有空。”
周奕阳忍不住嗤笑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
林薇没有回复，只是面无表情地删除了信息，然后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面上。
原则问题，对谁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