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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在造大明 > 第338章 皇太极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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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卷地,百草枯折。崇祯八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来得更酷烈一些。黑龙江以北的莽莽林海,早已被皑皑白雪覆盖,天地间只剩下一片令人心悸的纯白,唯有狂风掠过光秃秃的枝桠时发出的尖啸,如同无数冤魂在同时哭泣。

在这片被严寒冻结的死亡地带深处,一小队人影正以一种惊人的坚韧和效率,沉默地移动着。他们身着与雪地几乎融为一体的白色罩衣,脚踏特制的宽大雪鞋,即便在及膝的深雪中,每一步落下也仅有轻微的“咯吱”声。每人脸上都覆盖着厚厚的毛皮面罩,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们,便是大明锦衣卫下属最精锐的“夜不收”小队,专司渗透、侦查、斩首等绝密任务。队长赵铁柱,一个名字土气却身经百战的辽东汉子,正透过手中单筒望远镜(格物院最新改良产品,视场更广,更清晰),仔细观察着数里外山谷中几缕若有若无的炊烟。

“目标确认,谷底有临时营地,约三十人,有马匹,警戒松懈。”赵铁柱的声音透过面罩,低沉而清晰,如同寒冰碰撞。“看其窝棚搭建的杂乱无章,马匹瘦弱,定是那伙穷途末路的建奴余孽无疑。皇太极,应该就在里面。”

副队长,一个来自京畿、代号“山魈”的年轻人,轻轻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头儿,动手吗?弟兄们等的就是这一天。拿下皇太极的人头,可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功!”

赵铁柱放下望远镜,冷冷地瞥了“山魈”一眼:“功?记住,我们不是来抢功的。陛下要的是‘彻底清除’,是‘死要见尸’!这群人已是瓮中之鳖,但困兽犹斗,尤其是皇太极身边的巴牙喇,个个都是百战余生的悍卒,不可轻敌。”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张精心绘制的羊皮地图,上面标注着山谷的详细地形,“我们的优势是出其不意和手里的家伙。按甲号预案,第一小组占据制高点,用‘崇祯三式’(燧发线膛枪)点名清除哨兵和试图反抗者;第二小组随我正面突击;第三小组绕后,堵住山谷出口,一个都不准放跑!动作要快,如雷霆一击,不给他们任何反应时间!”

“是!”周围几名队员低声应诺,眼神中充满了对命令的绝对服从和对战斗的渴望。他们装备精良,除了燧发线膛枪,每人还配有两支转轮打火、短铳(掌心雷),腰挎精钢雁翎刀,甚至还有几枚格物院特制的小型震天雷(手榴弹雏形)。这支小队的每一个人,都是李若琏从万千锦衣卫和新军精锐中层层选拔,经过近乎残酷的训练磨砺出来的杀人利器,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皇帝清除一切障碍。

与此同时,山谷底部,一个勉强能遮风挡雪的简陋窝棚内。曾经的后金大汗,如今惶惶如丧家之犬的皇太极,正裹着一件破烂的熊皮大氅,靠在一堆奄奄一息的篝火旁。他原本威严的面容此刻枯槁不堪,眼窝深陷,颧骨高突,唯有那双眼睛里,偶尔还会闪过一抹不甘和桀骜的光芒,如同即将熄灭的炭火中最后一点猩红。

窝棚里还挤着七八个同样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的汉子,都是他最忠诚的巴牙喇护卫。曾经纵横辽东、让明军闻风丧胆的白甲巴牙喇,如今却落得与野兽争食,在冰天雪地里苟延残喘的境地。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腐朽的气息。

“大汗,吃点东西吧。”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护卫,递过来一小块烤得半生不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肉,语气恭敬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悲凉。

皇太极没有接,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目光空洞地望着摇曳的火苗。“阿敏死了,莽古尔泰死了,代善……也死了。赫图阿拉成了明军的马厩,我大金的旗帜……再也飘不起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自嘲,“想当年,父汗以十三副遗甲起兵,何等英雄!为何到了我手中,却……却落得如此下场?那朱由检……他莫非真是天神下凡,专为亡我大金而来?”

他不明白。明明几年前,大金还占据着绝对优势,随时可以叩关南下,饮马黄河。可自从那个信王登基,一切都变了。明军仿佛脱胎换骨,火器犀利得不像人间应有,战术诡诈多变,更可怕的是那种无孔不入的情报能力和强大的后勤支撑。他们不再固守城池,反而主动出击,步步为营,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一点点蚕食、挤压,直到将大金逼入绝境。辽东的铁骑在那种能连续射击的火铳和开花弹面前,成了活靶子;坚固的城池在那种计算精准的爆破下,如同纸糊。甚至连他试图联络蒙古、朝鲜,甚至那些漂洋过来的红毛夷人,计划也总会被明军提前知晓,反而落入陷阱。

“不是天神,”皇太极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般的绝望,“是……格物。是那些我们曾经嗤之以鼻的‘奇技淫巧’……他走的,是一条我们完全不懂的路。” 他想起了明军那种恐怖的、可以远程精准射击的火铳(线膛枪),想起了爆炸威力远超过去的火炮,甚至想起了传闻中明人开始在辽东修筑的所谓“钢铁大道”(铁路)。这一切,都超出了他作为一个传统军事统帅的理解范畴。这是一种降维打击,一种知识层面的绝对碾压。

“大汗何必长他人志气!”刀疤护卫梗着脖子,虽然底气不足,却仍强自支撑,“只要我们还能回到山林,就像老汗当年一样,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这白山黑水,终究是我们女真人的地盘!”

“东山再起?”皇太极惨然一笑,指了指窝棚外肆虐的风雪,“拿什么起?儿郎们死的死,散的散,剩下的这点人马,连温饱都成问题。明军的追剿小队像猎狗一样咬着我们不放……朱由检,他不会给我们任何机会的。他这是要……斩草除根啊!”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突然,窝棚外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紧接着是几声清脆的、不同于弓箭离弦的爆鸣声!

“敌袭!”刀疤护卫猛地跳起,抓起身边的狼牙棒,脸上瞬间布满杀气。其他巴牙喇也纷纷抓起武器,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发出低吼,迅速围拢到皇太极身边。

皇太极的心猛地一沉。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没有惊慌,反而有一种解脱般的平静。他慢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衣袍,试图维持最后一丝大汗的尊严。“走吧,让我们看看,明狗派了谁来取本汗的项上人头。”

窝棚外,战斗——或者说屠杀,已经接近尾声。赵铁柱的计划执行得完美无缺。高处的狙击手在第一时间就精准地射杀了所有在外围警戒的后金哨兵。当赵铁柱带领突击小组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营地中央时,那些刚从窝棚里冲出来的、反应过来的后金残兵,面对的是早已装填完毕、喷吐着致命火焰的燧发枪排枪射击。

“砰!砰!砰!”

硝烟弥漫,弹丸呼啸。在绝对的火力优势和突袭效果下,抵抗是徒劳的。试图冲锋的巴牙喇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墙壁,浑身喷溅着血花倒下。有人试图张弓搭箭,却快不过锦衣卫们迅捷拔出、几乎抵近射击的转轮打火、短铳。

赵铁柱一刀劈翻一个试图从侧面偷袭的敌人,目光冷冽地扫过战场,最终定格在那个被剩余五六名巴牙喇死死护在中间、虽然狼狈却仍有一股不凡气度的中年人身上。

“皇太极!”赵铁柱声如洪钟,用的是字正腔圆的汉语,“大明皇帝陛下有令,降者免死!”

皇太极推开挡在身前的护卫,走上前,与赵铁柱对视。风雪中,两个代表着两个时代、两种命运的男人,目光在空中碰撞。

“免死?”皇太极嗤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悲凉和嘲讽,“是免我一死,然后押赴京师,在你们的凯旋仪式上游街示众,受尽屈辱,最后在菜市口千刀万剐吗?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可以战死,可以自尽,唯独不能摇尾乞怜!告诉朱由检,他赢了,但我皇太极,不是他的俘虏!”

话音未落,他猛地拔出腰间象征着大汗身份的黄金匕首,决绝地刺向自己的心口!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刚烈!

“大汗!”身边的巴牙喇们发出绝望的嘶吼。

赵铁柱眼神一凝,却没有阻止。陛下密令中确有“死活不论”的指示,对于皇太极这等枭雄,一个死了的皇太极,或许比一个活着的囚徒,更符合大明的利益。

然而,皇太极的动作在匕首即将及体的瞬间,却诡异般地停滞了。并非他改变了主意,而是极度的虚弱和长久的饥饿,让他的手臂在这一刻不听使唤地颤抖、无力。匕首尖端仅仅刺破了皮肉,渗出的鲜血染红了破烂的衣袍,却未能致命。他踉跄一下,几乎栽倒,被身旁眼疾手快的刀疤护卫扶住。

这一刻,曾经的枭雄,显得如此狼狈和悲哀。

赵铁柱叹了口气,不知是惋惜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他挥了挥手:“拿下!若再反抗,格杀勿论!”

剩余的巴牙喇们红着眼睛,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挥舞着武器做最后的冲锋。回答他们的,是又一排精准的齐射和几枚投掷过来的震天雷的猛烈爆炸。

雪地被鲜血染红,残肢断臂四处飞散。当硝烟散去,整个临时营地已再无站着的抵抗者。

赵铁柱走到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的皇太极面前。皇太极胸口插着那柄未能尽全功的匕首,鲜血汩汩流出,气息微弱,眼神涣散,但嘴角却带着一丝诡异的、解脱般的笑容。

“呵……呵呵……朱由检……你……终究……没能……亲自……审判我……”他断断续续地说完,头一歪,生机彻底断绝。或许,自戕未果后的屈辱被俘,比死亡更让他无法接受。此刻的死亡,对他而言,反而是一种体面的终结。

赵铁柱沉默地看着皇太极的尸体,确认其死亡后,沉声道:“割下首级,小心保存。尸体就地焚化。清理战场,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包括印章、文书,全部带走,不得遗漏!”

“是!”

风雪依旧,渐渐覆盖了战斗的痕迹。一个时代,随着皇太极的死亡,正式宣告终结。辽东大患,后金政权,至此烟消云散。消息传回,必将震动天下,为大明的中兴盛世,再添一抹浓墨重彩的辉煌注脚。而帝国的视线,已然投向了更遥远的北方冰原,和更广阔的海外世界。皇太极的末路,是旧秩序的终章,也是新篇章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