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如她们被伏击掳走一个多小时后,陆沉洲小队循着吉普车留下的轮胎痕迹,终于抵达了事发地点。
吉普车被迫绕行,转向一条狭窄崎岖的支路。小队立即跟进,却在前行数百米后被巨大的落石彻底挡住去路。
陆沉洲眉头一紧,
他们这是遇到埋伏了。
“清理!”陆沉洲下令。
队员们奋力搬开碎石与残枝,动作利落。
就在清理完毕、准备继续追踪时,侦察兵“山鹰”突然蹲下,指着地面低呼:“头儿,有血!”
小队上前查看,几处斑驳血迹,地表残留着弹壳痕迹,显然曾发生过激烈交火。
然而,交火双方的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沉洲环顾四周,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几串模糊的车辙和马蹄印上,那些痕迹朝着北方延伸。
马蹄脚印杂乱但有序,两道深深的马车车辙印子。
陆沉洲目光冰冷,果断判断,
“这是精心策划的绑架。他们走不远,追!”
“是!”队员们迅速整装。
午时,沙尘暴骤起。
毫无征兆的沙尘如同巨兽般吞噬了一切,天地间只剩下昏黄一片,能见度不足三米。
陆沉洲不得不下令停止搜寻行动。
一个多小时后,风暴骤停,但地貌全非,马车、马匹的痕迹全都被淹没。
追踪的线索一度中断。
他们失去了方向。
小队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搜寻,时间在紧张与疲惫中流逝。
一名眼尖的队员忽然蹲下身,指着地面一撮不起眼的黄色粉末:“头,你看!”
陆沉洲凑过去,用指尖捻起一点,
“决明子……”他立刻明白了,“这是顾清如留下的标记!”
这个发现,让搜寻小队燃起了希望。
他们开始仔细搜寻地面的线索。
果然,每隔一段距离,他们总能发现黄土中的隐蔽痕迹,有时是甘草根须,有时是决明子。
陆沉洲小队循着顾清如留下的微弱线索,朝着鹰嘴寨的方向艰难跋涉。
当小队终于找到那条匪徒押解人质爬山的小径后,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这条小径隐藏在乱石和荆棘之中,若非留下标记指引,极难发现。
他们迅速沿着这条陡峭的山路向上攀爬。
然而,越是深入,小队成员脸上就越是浓重。
这是一群警惕性极高的匪徒,小赵和小李沿途无意中留下的血痕,全被匪徒清理干净。
山路崎岖,顾清如留下的线索也变得愈发难以辨识。
就在所有人都全神贯注于地面时,走在最前面的陆沉洲脚步猛地一顿。
“等等!”他低喝一声,迅速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侦察兵闻言立刻刹住脚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陆沉洲看向侦察兵前方的地面,那里有一小块土壤颜色比周围更深,显得湿润。
他用一根削尖的木棍,小心翼翼地拨开一片颜色异常的土壤。
木棍触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他屏住呼吸,轻轻一挑。
一个用牛皮包裹、只有拳头大小的简易炸药包露了出来,上面连接着几根几乎看不见的细线。
那不是常见的拉线,而是更致命的绊发线。
一旦有人踏入这片区域,哪怕只是轻微地勾到其中任何一根,都会瞬间引爆这枚足以炸断人腿的炸药。
一股寒意从侦察兵的脚底直窜天灵盖。
陆沉洲站起身,对队员们说,“所有人都退后,绕过去。接下来要小心,一步都不能错。”
小队成员们看到那枚炸药包,脸色都变了。
他们意识到,自己追踪的,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匪徒。
不光懂得掩埋行踪,还会布置陷阱。
而他们,险些步入雷区。
之后,小队的攀爬越发谨慎,每一步都仔细观察试探。
丛林中,只有轻微的脚步声和悉数声。
......
当夜,月隐云后。
风从峡谷深处卷来,带着潮湿的岩腥与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味。
小队潜行至一片峡谷外围,突然遭遇三名巡逻匪徒。
他们踩着碎石缓步前行,步伐松散却不迟疑,显然对地形了如指掌。
灌木丛中,陆沉洲伏在地上,呼吸与风同步,眼神如刀锋般锁定三人动向。
小队隐匿了行迹,军绿的衣服几乎和树林融为一体。
陆沉洲见对方即将走到他们的作战区,打出手势:活捉,无声。
身后五名队员立即会意,如猎豹般收束身体,匕首出鞘,刃口贴臂,隐于袖中或腰侧。
做好了准备。
当三名匪徒踏入预设的猎杀区域——一片地势微凹、落叶厚积的林间空地时,陆沉洲右手猛然下切。
行动开始。
左侧,一个低扑近身,左手捂嘴,右臂锁喉,发力一绞,第一人双眼暴突,喉咙咯咯作响,来不及叫出声瞬间昏死。
右侧,老魏早已绕至第二人背后,手臂如铁钳横勒其颈,借前冲之势将其拖入灌木,未发出半点声响。
第三个匪徒察觉到了不妙,转身欲喊,
可他的嘴刚张开,小陈已如鬼魅般闪现,手刀如斩斧劈落,精准命中颈动脉。
那人瞳孔骤缩,身体一软,轰然倒地。
短暂的交锋在几秒钟内结束,没有枪声,只有骨骼碎裂的闷响。
匪徒被迅速拖入密林,武器缴获,
现场痕迹全部被清理干净。
俘虏被绑住双手,堵住嘴,押至一处隐蔽岩缝。
审讯俘虏后得知了鹰嘴寨的具体入口,并且得知,入口处明哨有两个,暗哨至少六人……
陆沉洲取出地图,借微弱的手电余光,在一处形如鹰喙的陡峭山谷画下红圈——鹰嘴崖。四周峭壁如刃,唯有一条羊肠小道可通,易守难攻。
次日清晨,陆沉洲小队如同幽灵般在山林中潜行,最终按照匪徒提示,攀上了鹰巢寨外围的一处制高点。
从这里,整个匪巢的布局尽收眼底。
“头儿,找到了!”侦察兵将高倍望远镜递给陆沉洲。
陆沉洲接过望远镜,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下方那座盘踞在悬崖峭壁之上的防空雷达站。
雷达站依山而建,唯一的入口是一条狭窄的“一线天”通道,两侧是百米高的绝壁,仅容两人并排通过。通道顶端和两侧的制高点上,分布着数个明暗火力点,交叉火力足以将任何闯入者撕成碎片。
这真是一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地。
任何形式的强攻,都无异于以卵击石,不仅会造成小队全军覆没,更会立刻激怒匪徒,让他们在第一时间处决人质。
“头儿,现在怎么办?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顾同志和那三个同志落在里面。”小陈忍不住低声问道,声音里满是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