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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散尽的刹那,杀机如同实质的寒冰,瞬间冻结了平台角落的空气。

“为了翡翠之辉!碾碎他们!”商会守卫头目声嘶力竭的咆哮成了进攻的号角。

早已蓄势待发的敌群如同决堤的洪水,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和凌乱的脚步声,从平台中央汹涌扑来。

最先抵达的是密集的弩箭,它们划破空气,带着死亡的低啸,大部分都精准地轰击在巴瑞特那面如同门板般的塔盾上。

箭矢撞击盾面的声音密集得如同骤雨敲打铁皮屋顶,瞬间就在古朴的金属表面留下了一片斑驳的印记。

然而,塔盾如同扎根于平台一般,纹丝不动。

【不动壁垒】的微光在盾面上沉稳地流转,那并非夺目的光华,而是一种如同山岳根基般厚重、沉稳的光泽,将所有冲击力巧妙地分散、吸收。偶尔有几支弩箭越过盾牌封锁的上空,也被默言精准扫落,或是被水手们凭借木箱掩体惊险地躲过。

“稳住阵型!保护滑索,等待援军!”默言的声音穿透战斗的喧嚣,清晰而冷静。

他身影灵动,游走在巴瑞特盾牌的侧翼,手中利刃如同毒蛇吐信,每一次刺击和挥砍都精准而致命。

巴瑞特是整个防线的基石。他低吼一声,将塔盾底部微微嵌入脚下的木板,以肩甲顶住盾背,整个人与盾牌仿佛融为一体。

面对汹涌而来的近战敌人,他并不一味固守。

当一名手持双刃战斧、身材魁梧的精英守卫咆哮着冲近,挥斧猛劈时,巴瑞特看准时机,盾面微侧,并非硬接,而是用一个巧妙的角度迎上斧刃。

“铿!”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战斧顺着倾斜的盾面滑开,巨大的力量带得那名守卫身形一歪。

巴瑞特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猛然向前踏步,用厚重的盾缘如同攻城锤般狠狠撞击在对方的胸腹之间。

“呃啊!”守卫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倒了身后两名同伴,瞬间清空了一小片区域。

但这仅仅是开始。

商会守卫显然训练有素,最初的混乱后,他们迅速调整战术。

几名手持长戟和长矛的守卫组成小型枪阵,从正面牵制巴瑞特,戟尖矛头不断试探,寻找盾牌防御的间隙。

同时,两侧的敌人试图利用人数优势进行包抄。

“左侧!”

一名水手大声预警,挥动水手刀格开刺来的短剑,另一名水手立刻用弩弓逼退了试图靠近的敌人。

“右边交给我!”默言手中寒光暴涨,一式凌厉的横扫迫退了右侧三名敌人,但他也被暂时牵制,无法及时回援中央。

巴瑞特压力骤增。正面的长兵器不断戳刺,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两侧的威胁近在咫尺。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不动壁垒】的光晕以他为中心微微扩张,将身后紧挨着的两名水手也隐约笼罩在内。

他放弃了任何闪避和攻击的念头,将全部的意志和力量倾注于“守护”本身。塔盾仿佛成了他身体的延伸,每一次格挡、每一次撞击都带着一种“绝对无法被突破”的信念。

一名守卫试图从盾牌下方滚入,巴瑞特重重一脚踏下,踩在对方的手臂上,清晰的骨裂声被喊杀声淹没。

另一名守卫趁机从侧面用刀劈向他的肋部,却被盾牌侧翼及时回防挡住。

他就像一块真正的礁石,任凭海浪如何汹涌冲击,自身岿然不动,牢牢钉死在滑索之前,为这个小队守住了一片立足之地。

战斗陷入了残酷的僵持,每分每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

水下世界,光线幽暗,唯有那搏动的邪恶绿光是唯一的光源,将一切都染上了不祥的色彩。

此刻塞缪尔像一条游弋在巨型机械中的幽灵,围绕着那个紧紧吸附在羽蛇心脏位置的“金属蜘蛛”装置缓缓移动。

这个装置远比从远处观察时更加复杂狰狞,无数细小的能量导管如同血管般连接着主结构,表面铭刻的符文在不断流动的绿光下仿佛在蠕动。

他手中拿着一个自己改装的多功能探针,顶端闪烁着微弱的、与周围绿色截然不同的蓝色光芒。

他小心翼翼地操控着探针,避开那些如同毒蛇般缓缓扭动的能量锁链和装置周围若隐若现的防御性能量纹路——那些纹路一旦被触发,后果不堪设想。

【幻象迷雾发生器】依旧在发挥作用,扭曲着他们的能量信号,但如此近距离接触高能量源,发生器的负荷显然很大,塞缪尔能感觉到其外壳微微发烫。

他必须尽快。

探针小心翼翼地靠近装置主体,在几个不同的接口和能量汇聚点短暂停留。塞缪尔的眉头越皱越紧。

通过探针反馈和他自身的观察,他发现这个装置的核心被层层保护,内部能量流错综复杂,形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平衡。

常规的爆破很可能无法一次性摧毁核心,反而可能打破这种危险的平衡,导致难以预估的能量爆发——最坏的情况是,羽蛇神和整个天然井一起被炸上天。

他打出一连串复杂的手势,向艾莉安娜传达信息:结构超乎想象的稳固,能量回路存在冗余设计,核心有自毁或过载保护,需要找到那个唯一的、维系所有平衡的“钥匙”节点,否则爆破风险极高。

另一边,艾莉安娜正进行着一场更加艰难、更加危险的“战斗”。

她强忍着灵魂层面的不适,一点点靠近羽蛇神那布满丑陋斑块和能量锁链的躯体。

越是靠近,那股源自库库尔坎混合着疯狂、痛苦、绝望以及被亵渎的愤怒的意念洪流就越是汹涌,如同无形的海啸,不断冲击着她的精神防线。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一叶小舟,在暴怒的海洋中飘摇,随时可能被彻底吞没。

她全力回忆着祭坛幻境中的每一个细节:阳光穿透雨林冠层洒下的金色光斑,泥土与植物的清新气息,玛雅人虔诚的祈祷声,还有羽蛇神翱翔天际时那份自由与威严,以及最后那丝对纯净、对解脱的极致渴望。

她将混合着记忆碎片的意念流,化作最轻柔的雨丝,最和煦的微风,一遍又一遍地吹拂向羽蛇神那被黑暗和痛苦冰封的核心意识。

起初,她的努力如同将水滴投入烧红的烙铁,瞬间蒸发,只激起羽蛇神更剧烈的痉挛,巨大的尾巴猛地甩动,带起的水流如同水下飓风,将她狠狠推开,撞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气血一阵翻涌。

塞缪尔焦急地打着手势询问,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再次顽强地靠近。

她不知道尝试了多少次,精神力的消耗让她感到一阵阵虚脱。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认为自己的努力完全是徒劳时——

一次精神层面的抚慰传递过去后,羽蛇神那持续不断的、痛苦的灵魂嘶嚎,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几乎难以察觉的停顿。

那巨大如山峦的头颅,似乎极其艰难地,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转动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丝角度。

那双被疯狂绿芒充斥的巨眸,深处似乎有一点极其微弱的光点,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

那光芒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无尽的绿芒重新吞噬。

但艾莉安娜捕捉到了!

她不敢有丝毫松懈,立刻集中起残余的精神力,更加轻柔地维持着这丝脆弱得如同蛛丝般的精神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