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爪破风而来的瞬间,林砚只觉颈后发凉,仓促间侧身躲闪,却还是被爪风扫中肩头 —— 玄色衣料瞬间被撕出三道裂口,皮肉传来灼烧般的剧痛,黑血顺着伤口往外渗,竟带着与邪手同款的腥气。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手中玉佩的金光晃了晃,险些熄灭。
“想合双玉?先过我这关!”
气柱身影穷追不舍,黑红邪力在掌心凝成利爪,每一次挥击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
林砚左手护着玉佩,右手举青云剑勉强格挡,剑刃与邪爪相撞时,“锵” 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他的手臂被震得发麻,虎口裂开,鲜血滴在剑身上,竟让焰光微弱了几分。
阿砚见林砚遇险,咬牙将感脉佩的金绿灵丝分作两股 —— 一股仍缠着裂缝中的玉牌,另一股化作光绳,猛地缠住气柱身影的脚踝。
“林砚!快趁现在!”
她嘶喊着催动火候,灵丝越收越紧,气柱身影踉跄了一下,转身挥爪斩断灵绳,黑红邪力顺着灵丝反噬而去,阿砚胸口一闷,又吐出一口血,感脉佩的裂痕 “咔” 地又扩了半寸。
此时坑底的邪物已越来越多,陆沉的冰焰斧刃都染了黑血,霜花在斧身上慢慢消融。苏清漪的断笛早已被银线灵气裹成半透明,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笛音却依旧坚定,银刃在邪物群中穿梭,勉强为陆沉撑起一片安全区。
念念的灵镜表面布满焦痕,镜光忽明忽暗,她拼尽全力将光箭射向邪物眼睛,却被一只邪物的利爪拍中灵镜边缘,整个人被震得向后倒去,手肘磕在黄沙上,渗出鲜血。
“叶兄!我们快撑不住了!”
陆沉的吼声穿透厮杀声,他的冰盾已被邪物利爪拍得布满裂痕,黑血溅在他的脸颊,留下细小的灼痕。
叶沧澜回头望了一眼 —— 林砚仍在与气柱身影缠斗,双玉的金光虽在相牵,却始终差着半寸;裂缝中的黑影蠕动得越来越快,隐约能看到巨大的鳞片在闪烁,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从裂缝中传来。
他咬了咬牙,猛地将水龙拆作两半 —— 一半化作水盾,挡在陆沉与苏清漪身前,暂时逼退邪物;另一半则化作水箭,“咻咻” 射向气柱身影的后背。
“林砚!我帮你牵制他!你专心合玉!”
水箭带着蓝光穿透黑红邪力,虽没伤到身影,却也让他的动作顿了半息。
林砚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猛地将胸前玉佩往前一送 —— 金光暴涨,如一道金色闪电,朝着裂缝中的玉牌飞去。
两道金光在空中相触的瞬间,“嗡” 的一声巨响,淡金色的光晕以双玉为中心扩散开来,黑红邪力如潮水般往后退,裂缝边缘的焦黑黄沙竟慢慢恢复成原本的土黄色,封印的淡金光纹也开始重新闪烁。
“不 ——!”
气柱身影发出凄厉的嘶吼,眼中满是绝望与疯狂,他猛地扑向双玉,黑红邪力在周身凝成巨爪,竟要将自己与双玉一同撕碎,“我被封了三百年!绝不能让你重封阵眼!”
林砚瞳孔骤缩,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指尖冰凉却坚定:“若遇林家先祖邪脉,莫要杀他…… 他是为护林家才堕入邪道……”
这句话如惊雷般在他心头炸开,他看着气柱身影右半边与父亲相似的眉眼,突然脱口而出:“你是…… 大伯?”
气柱身影的动作猛地僵住,黑红邪力在周身晃了晃,左眼的幽绿毒光竟黯淡了几分。
“你…… 怎么知道?”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黑红雾气翻涌得慢了些,露出了右半边脸 —— 那眉眼、那鼻梁,竟与林砚家中挂着的大伯画像一模一样。
就在这失神的瞬间,双玉的金光已彻底相融,淡金色的阵眼在裂缝上方缓缓成形,封印的光纹越来越亮,裂缝中蠕动的黑影发出不甘的嘶吼,却被阵眼的金光死死压制。
气柱身影看着阵眼,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只剩下无尽的悲凉:“三百年了…… 苍弟,你终究还是让后人毁了我的希望……”
他说着,突然抬手按向自己的眉心,黑红邪力在掌心凝成一点幽绿 —— 林砚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急忙伸手去拦:“大伯!别!”
可还是晚了一步。幽绿毒光顺着气柱身影的眉心钻了进去,他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黑红雾气渐渐散去,只剩下半块玉牌悬在半空,与林砚的玉佩一同发出柔和的金光。
“告诉林家后人…… 别再重蹈我的覆辙……”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话音落时,身影彻底消散在金光中。
阵眼终于完全成形,淡金色的光罩将裂缝彻底封住,里面的黑影发出最后的嘶吼,却再也无法突破。坑底的邪物失去邪力支撑,纷纷化作黑灰,被黄沙慢慢掩埋。
林砚伸手接住落下的半块玉牌,两块玉佩在他掌心相触,发出 “咔” 的一声轻响,竟合二为一,化作一块完整的玉佩,金光流转间,映出他满是泪痕的脸。阿砚、叶沧澜等人围了过来,看着完整的玉佩,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可就在这时,玉佩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金光中竟映出一幅模糊的画面 —— 一座被黑雾笼罩的城池,城墙上挂着无数残破的玄色旗帜,旗帜上的纹路,竟与林家玉佩的纹路一模一样。
“这是……”
林砚瞳孔骤缩,玉佩的震动越来越强,金光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隐约能看到城池中央,有一道与之前气柱身影相似的黑红雾气,正在缓缓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