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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幽谷采药,初遇如烟

楚辰缓缓收回手指,感受着涌入体内的一股微弱但精纯的血肉精气与灵力,被混沌道种迅速转化吸收。他脸色平静,无喜无悲。对于想要他命的人,他不会有丝毫怜悯。

他迅速行动起来。先将赵德贵的尸体从“地陷”中拖出,然后操控混沌灵力,模拟土系法术的效果,将上方那片本就松动的岩层彻底震塌!

“轰隆!”

更大的落石倾泻而下,瞬间将赵德贵的尸体和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彻底掩埋,制造出一起完美的“矿难”现场。

做完这一切,楚辰才仔细清理掉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迹,包括那细微的混沌灵力波动。他蹲下身,在掩埋的碎石边缘,找到了赵德贵腰间那个沾满灰尘的储物袋。

神识探入,空间不大,里面杂七杂八地放着几十块下品灵石,一些低阶的矿石材料,几瓶劣质丹药,还有那根标志性的皮鞭。寒酸得很,但对于一穷二白的楚辰而言,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横财了。

他将储物袋收起,最后看了一眼那堆新鲜的落石,转身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昏暗的矿道深处。

监工赵德贵的“意外”身亡,在杂役院和矿奴中并未引起太大波澜,甚至不少人暗中拍手称快。宗门执法弟子前来调查,确认是矿洞塌方所致,记录在案后便不了了之。

楚辰的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依旧每日“艰难”地完成着定额。只有他自己知道,体内那混沌灵力运转得越发圆融,对力量的掌控也日益精熟。

第一块绊脚石,已被悄然踢开。修为稳固在炼气六层,混沌道基初成,楚辰却并未感到丝毫轻松。赵德贵的“意外”身亡虽未掀起波澜,但他深知,这只是暂时扫清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楚云河筑基在即,古剑门遗迹风波暗涌,自身《混沌衍天诀》的修炼更是需要海量资源支撑,仅靠宗门那点微薄份例和偶尔的“横财”,无异于杯水车薪。

他需要更稳定、更隐蔽的资源来源,也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来解释自己未来可能出现的、与“五行伪灵根”不符的成长速度。

没有了赵德贵那双如鹰隼般的眼睛在背后扫视,楚辰连呼吸都觉得顺畅了许多。如今头顶的阴霾散去大半,他终于能按照自己的节奏,为未来铺路。

外门执事堂坐落在青岚宗外门区域的中心位置,是一座不算宏伟却格外规整的青砖建筑。楚辰走到堂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灰布弟子服,将提前从储物袋里取出的两块下品灵石用布帛小心裹好,藏在袖口。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执事堂内人不多,只有几位穿着深蓝色执事服饰的修士坐在案前处理事务。楚辰目光扫过,最终落在角落一位面容和善、看起来相对好说话的中年执事身上。他轻步走过去,微微躬身行礼:“弟子楚辰,见过执事。”

中年执事抬眼瞥了他一眼,见他穿着普通的外门弟子服,语气平淡:“何事?”

楚辰没有直接说明来意,而是趁着周围无人注意,悄悄将袖口的布帛递了过去,声音压得极低:“弟子初入宗门,还有些不适应矿工差事,恳请执事通融一二。这点心意,还望执事笑纳。”

中年执事指尖触到布帛里硬物的瞬间,眼神微变,不动声色地将布帛收进袖中,掂量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重新打量起楚辰,见这少年虽看起来稍显瘦弱,却站姿挺拔,眼神沉稳,不似一般新晋弟子那般怯懦。

“矿工差事虽辛苦,却是外门弟子积累贡献点的常例,哪能说免就免?” 中年执事语气依旧平淡,却没直接拒绝。

楚辰心中了然,知道对方是在试探。他不再犹豫,暗中运转体内灵力,一股属于炼气五层的气息悄然散发出来。这股气息不算强横,却稳定扎实,与他十六岁的年纪相比,已是远超同龄外门弟子的水准。

中年执事感受到这股气息,眼中的惊讶再也藏不住。他原本以为楚辰只是个普通弟子,没想到竟有炼气五层的修为!要知道,许多外门弟子入宗半年,都未必能突破炼气三层。他看向楚辰的目光收起了刚才的轻视。

“没想到楚辰师弟竟有如此修为,倒是我看走眼了。” 中年执事语气缓和了不少,“既然师弟有这般实力,确实不必困在矿工差事上浪费时间。我这里正好有个任务,你看看是否愿意接。”

说着,中年执事从案上取出一份任务卷轴,递给楚辰。

楚辰接过卷轴,快速浏览一遍,心中不由得一喜。

外门执事堂发布的各种任务,进入了他的视野。其中,一项前往宗门西北方向、靠近万兽山脉外围的“幽寂谷”采集特定灵草的任务,引起了他的注意。任务要求采集三十株“凝露草”和十株“铁线藤”,报酬是五十块下品灵石和十点宗门贡献。对于普通外门弟子而言,这个报酬算是不错,但幽寂谷地势复杂,偶有低阶妖兽出没,且任务所需草药附近,常有守护妖兽盘踞,存在一定风险。远离青岚宗核心区域,自然也远离了可能出现楚家人的地方,既能外出执行任务,避免与人碰面,又能获取黑纹草和妖兽内丹这类修仙资源,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任务!

“弟子愿意接下此任务!” 楚辰毫不犹豫地应道,语气中难掩一丝激动。

中年执事见他答应,满意地点点头:“好,这任务就交给你了。任务时限一个月,若遇到危险,可捏碎卷轴后的传讯符求救。” 他说着,又递给楚辰一枚传讯符。

楚辰接过传讯符,再次躬身行礼:“多谢执事成全!弟子定不辱命。”

走出执事堂,阳光洒在身上,楚辰只觉得浑身舒畅。摆脱了矿工差事,又得到了如此合适的任务,他离自己的修行之路又近了一步。

风险,对楚辰而言,恰恰是掩护。他需要离开宗门视线,需要一个能“合理”动用部分实力的环境。

接下任务,领取了标识地图和采集工具,楚辰便独自一人离开了青岚宗,朝着幽寂谷方向行去。

数日后,楚辰踏入了幽寂谷的地界。此地果然名不虚传,山谷幽深,林木参天,湿气弥漫,光线透过浓密的树冠,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草木清香与腐殖土的气息,灵气浓度比之外界稍高,但也更加狂乱斑驳。

他收敛气息,将外在表现维持在炼气三层左右,凭借着混沌道种对能量和生灵气息的敏锐感知,小心地避开了几处潜在的危险区域,按照地图指引,开始搜寻任务所需的凝露草和铁线藤。

过程还算顺利,凭借过人的感知和对地形的快速适应,他很快便采集到了大半的凝露草。铁线藤则更为坚韧,多生长在崖壁石缝之间,需要费些力气。

就在他攀上一处陡峭崖壁,准备采摘一株生长在石缝中的铁线藤时,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和妖兽的嘶鸣,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药香,从下方不远处的一片林间空地传来。

楚辰眉头微皱,不欲多事,本想悄然退走。但那股药香颇为独特,清心宁神,似乎并非凡品。他隐匿身形,如同壁虎般贴在崖壁上,透过枝叶缝隙向下望去。

只见空地上,一条水桶粗细、通体覆盖着碧绿鳞片、头顶有一个小小肉冠的巨蟒,正疯狂地攻击着一名女子。那巨蟒气息凶戾,已达一阶巅峰,相当于人类炼气七八层的修士,正是守护灵草常见的妖兽“碧鳞蟒”。

而被攻击的女子,约莫十七八岁年纪,身穿一袭淡青色衣裙,衣袂飘飘,身形灵动。她面容清丽,眉眼间带着一股药草浸润出的温婉气质,但此刻俏脸含霜,手中一柄秋水般的长剑舞得密不透风,道道青色剑罡斩在碧鳞蟒的鳞片上,溅起串串火星,却难以造成致命伤害。她的修为在炼气七层,剑法精妙,灵力纯正,显然出身不凡,但面对皮糙肉厚、力量强横的碧鳞蟒,已然落了下风,香汗淋漓,呼吸急促,险象环生。

楚辰的目光掠过战团,落在空地中央一株三片叶子簇拥着一朵淡蓝色小花的植物上——清心三叶草!这是一种颇为珍稀的灵草,是炼制多种静心凝神、辅助突破瓶颈丹药的主药之一,价值不菲。

他本不欲插手。修仙界弱肉强食,多管闲事往往意味着麻烦。

然而,就在那女子又一次险之又险地避过碧鳞蟒的毒液喷吐,反手洒出一把淡黄色药粉,暂时阻碍了巨蟒视线,趁机吞服下一颗丹药时,楚辰的眼神微微一动。

那丹药散发出的气息……清冽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与他记忆中,母亲偶尔身体不适时,偷偷服用的某种丹药气息,竟有七八分相似!虽然品质远非母亲那低劣丹药可比,但那独特的药性韵味,却勾起了他心底一丝久远的、属于母亲的温暖回忆。

再看那女子,虽处境危险,但眼神清澈坚定,出手颇有章法,面对妖兽并未慌乱失措,所用剑诀和丹药也非邪魔路数,反而透着名门正派的堂皇之气。

“罢了……”楚辰心中轻叹。就当是还了记忆中那缕相似药香的情分。

他悄然调动一丝混沌灵力,凝聚于指尖。混沌灵力无形无质,可模拟万法。他将其模拟成一道极其细微、却带着沉重穿透力的土属性灵力细针。

就在碧鳞蟒再次扬起巨头,蓄力准备发动致命一击,那女子旧力刚尽、新力未生之际——

“咻!”

一道微不可察的灰芒,如同鬼魅般从崖壁方向射出,精准无比地击打在碧鳞蟒七寸下方一块不易察觉的、鳞片交接的薄弱之处!

“嘶——!”

碧鳞蟒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发出一声痛苦中带着惊疑的嘶鸣!那处被击中的地方,并未破裂,却传来一股诡异的、仿佛能侵蚀它妖力的沉重力量,让它凝聚的妖力瞬间溃散了小半,蓄势待发的攻击也被强行打断!

女子虽不明所以,但战斗经验丰富的她岂会错过这等良机?她娇叱一声,体内灵力毫无保留地灌注于长剑之中,剑身青光大盛,化作一道惊鸿,直刺碧鳞蟒因受创而微微张开的巨口!

“噗嗤!”

长剑贯脑而入!

碧鳞蟒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哀嚎,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了几下,轰然倒地,溅起满地尘土。

女子拄着剑,剧烈喘息着,俏脸苍白,显然消耗巨大。她惊疑不定地看向楚辰藏身的崖壁方向,抱拳道:“不知是哪位道友出手相助?药王谷弟子柳如烟,感激不尽!”

楚辰知道藏不住了,便从崖壁上轻盈落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依旧维持着炼气三层的气息,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后怕”和“腼腆”,拱手道:“柳师姐客气了,在下青岚宗外门弟子楚辰,恰逢其会,只是侥幸扰了那畜生一下,当不得师姐如此大礼。”

“青岚宗?楚辰?”柳如烟微微蹙眉,似乎在回忆外门中有无这号人物,显然并无印象。她目光落在楚辰身上,带着审视。方才那道攻击,虽微弱,却精准得可怕,而且那力量属性……似乎并非单纯的土系灵力,带着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厚重与……死寂?但看楚辰修为低微,灵力波动也确实偏向土系,或许是自己激战过后感知有误?或是对方有什么奇特的法器符箓?

“楚师弟过谦了,若非你出手,我今日恐怕凶多吉少。”柳如烟收敛心思,真诚道谢。她性格爽利,恩怨分明。

“师姐言重了。”楚辰摆摆手,目光转向那株清心三叶草,“师姐是为这株灵草而来?”

柳如烟点头:“正是。此草于我炼制一味丹药有大用。楚师弟若需要,我可分你部分,或是以灵石相谢。”

楚辰摇头,指了指自己背后的药篓:“师姐客气了,我只是接了宗门采集任务,路过此地。这清心三叶草于我无用,师姐自行取用便是。不过……”他话锋一转,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的神色,“在下对灵草辨识一道颇为生疏,时常错认,耽误任务。见师姐似乎是此道行家,不知可否指点一二?或者,是否有相关的典籍可以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