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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玄幻魔法 > 无题岁岁 > 第164章 沈府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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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被罚禁足,朝野震动。原本暗流汹涌的局势,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按捺下去,表面恢复了一片风平浪静。

然而,真正的博弈,往往在暗处进行。

就在三皇子禁足后的第五日,沈府递来一张制作考究的请柬,邀请梁岁岁过府赴宴,言明是沈家主沈墨言为庆贺夫人生辰所设的家宴,请了几位相熟的亲朋。

夜色中的沈府,灯火璀璨,车马盈门。作为与梁家齐名的顶级世家,沈府的底蕴从其亭台楼阁、一草一木中便可窥见,处处透着百年世家沉淀下的雍容与精细,与梁家那种因圣眷而崛起的新贵气象截然不同。

梁岁岁今日赴宴,打扮得既不逾矩,也不失身份。一袭天水碧软烟罗曳地长裙,外罩月白云纹绡纱广袖衫,青丝绾成流云髻,只簪了一支通透的羊脂玉兰花簪并两枚珍珠发钿,清雅脱俗,在一片珠光宝气的女眷中,反而更显气质卓然。

她甫一入场,便吸引了众多目光。有好奇,有打量,有嫉妒,也有隐晦的评估。沈家主母周氏亲自迎上前,笑容满面:“梁司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沈夫人言重了,恭祝夫人芳辰永继,福寿安康。”梁岁岁含笑回礼,姿态优雅从容。

她被引至女眷席的上首位置,与几位宗室王妃、公侯夫人同席。席间,柳烟如也在,见到梁岁岁,她眼神复杂,终究没再如以往那般出言挑衅,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经历了凤仪宫赏花宴和后续一系列事件,她似乎也学乖了些,或者说,得到了其姑母贤妃的告诫。

酒过三巡,气氛渐酣。沈墨言,这位年约四旬,面容清癯,眼神深邃,总带着几分文人儒雅气度的沈家掌舵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梁司主,招待不周,还望海涵。”沈墨言笑容温润,语气亲切自然。

“沈世伯客气了,宴席精美,夫人更是周到。”梁岁岁起身,执晚辈礼。沈家与梁家虽非同路人,但表面功夫向来做得滴水不漏。

沈墨言示意她坐下,自己也在一旁的空位落座,看似随意地闲聊道:“听闻前几日梁司主受惊了,京城治安如今竟败坏至此,实在令人忧心。幸好司主洪福齐天,身边又有能人护卫,才化险为夷。”

梁岁岁眸光微闪,知道正题来了。她浅啜一口果酒,淡淡道:“劳世伯挂心。不过是些跳梁小丑,不足为惧。青鸾司既受皇命,自当涤荡污浊,还京城一个朗朗乾坤。”

“司主年轻有为,魄力非凡,沈某佩服。”沈墨言抚须赞叹,话锋却是一转,“只是,这京城水深,盘根错节,有时牵一发而动全身。司主锐意进取是好事,但也需懂得刚柔并济,审时度势之道。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这话语重心长,看似关切提醒,实则暗含告诫,意指梁岁岁风头太盛,行事过于刚硬,易招灾祸。

梁岁岁放下酒杯,抬眼看向沈墨言,唇边笑意清浅,眼神却锐利如刀:“世伯教诲的是。不过,岁岁以为,既是歪风邪气,便当以雷霆之势扫除。若因顾忌盘根错节便畏首畏尾,岂非纵容奸佞,辜负圣恩?至于木秀于林……”

她微微一顿,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绝对的自信:“那也要看是什么风。若是清风拂面,自是舒爽;若是妖风阵阵,折了便折了,也只能怪那林木根基不够牢靠,怨不得风烈。”

沈墨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他没想到梁岁岁如此锋芒毕露,毫不退让。

“司主好气魄。”他呵呵一笑,掩饰住瞬间的失态,“只是这朝堂之事,非是江湖快意恩仇,很多时候,退一步,或许海阔天空。譬如三殿下之事,陛下圣心独运,小惩大诫,亦是保全之道。司主又何必紧追不舍,非要刨根问底呢?须知,过刚易折。”

他终于点明了来意——为三皇子做说客,希望梁岁岁不要再深究梧桐巷刺杀一事。

梁岁岁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坦然:“世伯此言差矣。岁岁并非紧追不舍,只是奉旨办事,不敢有丝毫懈怠。陛下将追查之事交由睿王殿下与大理事,岁岁自当从旁协助,以求水落石出,不负圣望。至于三殿下是否被奸人蒙蔽,相信睿王殿下与大理寺定会查个明白,还殿下清白。”

她将一切都推到皇帝和睿王身上,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却又表明了绝不会罢休的态度。

沈墨言凝视她片刻,忽然叹了口气,声音压低了几分:“岁岁贤侄女,老夫托大,便以世伯的身份多说一句。梁家圣眷正浓,你更是前途无量。但须知,花无百日红。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三殿下经此一事,已然受挫,你又何必赶尽杀绝?若能就此揭过,三殿下那边,自有补偿,我沈家,也承你这份情。”

这便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与威胁了。

梁岁岁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墨言,周身那股久居上位的威仪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竟让久经风浪的沈墨言都感到一丝压迫。

“沈世伯,”她声音清冷,字字清晰,“梁家与岁岁行事,只忠于陛下,只循国法公道。朋友来了,自有好酒;若是豺狼来了,迎接它的,只有猎枪。三殿下若真是清白的,又何须补偿?沈家的情,岁岁心领,但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完,她微微颔首:“时辰不早,岁岁告辞。”

不顾沈墨言瞬间难看的脸色,梁岁岁转身,对主位的沈夫人遥遥一礼,便带着青琐,在一片各异的目光中,翩然离去。

沈府夜宴,不欢而散。

回府的马车上,青琐担忧道:“小姐,今日彻底得罪了沈家,他们会不会……”

梁岁岁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闻言淡淡道:“得罪?从他们选择站在三皇子那边,与我梁家走向对立开始,便已经是敌人了。今日不过是把话挑明而已。”

她睁开眼,眸中寒光凛冽:“沈墨言想当和事佬,稳坐钓鱼台,两边下注?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既然选择了阵营,就要有押错注的觉悟。”

“通知赵横、钱坚,青鸾司的训练再加三成强度。告诉睿王殿下,沈家……已经按捺不住了。”

夜色更深,沈府书房内,沈墨言负手而立,望着窗外沉沉的夜幕,脸色阴沉。

“父亲,那梁岁岁也太不识抬举了!”沈静瑶站在他身后,忿忿不平。

沈墨言缓缓转身,眼中已没了之前的温文,只剩下冰冷的算计:“此女……确实留不得了。她活着,便是三殿下大业最大的阻碍,也会是我沈家的心腹大患。”

他沉吟片刻,低声道:“去,给宫里贤妃娘娘递个话。还有……联系我们在西夜那边的人。有些刀,该借还是要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