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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茹把空缸子重重地往桌上一墩,通红的眼睛扫过桌上的三盘菜。

她二话不说,直接伸出手,抓起一块酱烧兔排就往嘴里塞,连骨头都嚼得“嘎嘣”作响。

吃完一块,又抓起一把葱爆兔肉,胡乱地塞进嘴里,油汁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她也毫不在意。

那吃相,比刚在院子里啃骨头的棒梗还要难看。

“秦淮茹!你……你疯了!”

傻柱终于反应过来,他猛地站起身,指着秦淮茹,又惊又怒。

林卫东没动,他只是眯着眼睛,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我疯了?”

秦淮茹抬起头,嘴里还塞满了肉,她含糊不清地咀嚼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傻柱,

“何雨柱!我就是疯了,也是被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给逼疯的!”

她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筷被震得“哗啦”作响。

“你不是能耐吗?

你不是见不得人受欺负吗?”

“我问你!

我秦淮茹嫁到贾家这些年,受的罪还少吗?

我婆婆是个什么东西,你不知道?

我男人是个什么德行,你看不见?”

“你天天帮我,天天接济我,你是安的什么心?

你不就是看我长得还行,想占我便宜吗?

我告诉你,以前我觉得你是个好人,现在我算看明白了,你就是个伪君子!

你跟院里那帮看热闹的男人,没区别!”

她骂得又快又急,像是要把这些年积攒的所有委屈和怨气,都一口气喷出来。

傻柱被她这通指着鼻子的臭骂,给骂懵了。

他张着嘴,脸瞬间涨成红,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他想不通,自己掏心掏肺地对她好,怎么到头来,就成了想占她便宜的伪君子了?

秦淮茹骂完了傻柱,又猛地扭头,把矛头对准了一旁看戏的林卫东。

“还有你!林卫东!”

“你一来,这院里就没安生过!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

你就是个搅屎棍!”

“你今天这么耍我们家棒梗,你觉得你很威风是不是?

你很有本事是不是?

我告诉你,你这就是小人得志!

你等着,早晚有一天,你也要栽跟头!

到时候,我看谁来帮你!”

林卫东脸上的笑容不变。

他甚至还点了点头,像是在赞同秦淮茹的说法。

“骂完了?”

他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秦淮茹像是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给激怒了,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突然,她抓起桌上盛着兔骨汤的那个大碗,高高举起,然后狠狠地朝着地上砸了下去!

“哐当!”

一声巨响,瓷碗碎裂,滚烫的汤汁和骨头溅得到处都是。

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傻柱彻底傻了眼,他看着满地的狼藉,又看看眼前这个如同疯魔了一般的女人,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秦淮茹!

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

他终于吼了出来。

秦淮茹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她没理会暴怒的傻柱,反而看向林卫东,那双通红的眼睛里,竟然恢复了一丝理智。

她的声音沙哑,却很平静,

“林卫东,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傻柱说。能不能……麻烦你先回避一下?”

她顿了顿,补充道:

“今天这顿饭,算我搅黄了。

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补上。”

林卫东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这又是喝酒,又是吃肉,又是掀桌子,又是骂街,演了这么大一出戏,铺垫了这么久,现在,终于要到正题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好说。”

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屋里剑拔弩张的两人。

呵,有意思!

他倒要看看,这秦淮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林卫东带上门,并没有走远。

他溜达到院子里的阴影处,靠在墙根下,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悠哉悠哉地抽了起来。

屋里的隔音不好,他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能隐约听到秦淮茹压低了声音在跟傻柱说着什么,傻柱则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惊疑不定的“嗯?”“啊?”。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门又开了。

秦淮茹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角眉梢还带着一丝化不开的疲惫和决绝。

她的手里,竟然还端着一个盘子。

盘子里,堆满了剩下的酱烧兔排和葱爆兔肉,上面还放着那半瓶没喝完的二锅头。

她就这么端着盘子,目不斜视地从林卫东面前走过,回了西厢房。

林卫东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在地上碾灭,这才晃晃悠悠地走回傻柱家。

一进屋,就看见傻柱一个人坐在桌边发呆,眼神直勾勾的,像是被抽了魂儿一样。

桌上一片狼藉,地上的碎瓷片还没收拾。

“怎么?

被秦淮茹的王八拳给打懵了?”

林卫东走过去,一脚把地上的碎瓷片往旁边踢了踢,给自己拉了条板凳坐下。

傻柱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依旧愣愣地出神。

“哎,问你话呢。”

林卫东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傻柱这才如梦初醒,他猛地转过头,看着林卫东,眼神里充满了困惑、茫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兴奋?

“林卫东,你说……这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问道。

林卫东摊了摊手,

“我哪知道。”

“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跟你说什么了?

把你吓成这样。”

傻柱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凑到林卫东耳边,用做贼一样的音量说道:

“她……她让我今晚子时,去后院的菜窖等她!”

“菜窖?”

林卫东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了然的坏笑。

傻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脸颊泛红。

“对!菜窖!”

他看着林卫东,急切地寻求着答案,或者说,是寻求着一种肯定。

“你说,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大半夜的,去菜窖……能干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