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了很久，直到父母的情绪彻底平复，陈默才起身离开。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打车，返回了江城第三高级中学。
他径直走向教导处。
曾经属于刘洪的办公室，门牌已经换下，此刻门扉虚掩，里面传出张老师那熟悉的、带着一丝无奈的叹气声。
陈默敲了敲门。
“请进。”
推门而入，只见张老师正被淹没在小山一样的文件堆里，愁眉苦脸地抓着头发，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看到是陈默，张老师愣了一下，随即放下手里的笔，揉了揉眉心：“陈默？你怎么来了？你的假条不是还没到期吗？”
“张老师，我来是想咨询一下关于武道大学招生的事情。”陈默开门见山。
张老师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他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心中感慨万千。
这个当初文武双全的天才，却觉醒了F级天赋，被全校当成笑话。
“想好要报考哪所大学了？”张老师问。
“京城武大。”陈默平静地吐出四个字。
“噗——咳咳咳！”
张老师刚端起水杯喝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呛得他剧烈咳嗽，老脸涨得通红。
他手忙脚乱地用纸巾擦着桌子，好半天才缓过来。
“你再说一遍？你要考哪儿？”
“京城武大。”陈默重复道，语气没有丝毫变化。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张老师盯着陈默看了足足十几秒，发现对方的眼神清澈而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陈默啊，有志气是好事。但是，京城武大……不是光有志气就够的。”
他没有嘲笑，而是像一个长辈，耐心地解释起来。
“这样吧，我先给你讲讲咱们江城武大的招生流程。高考文化课成绩占三成，天赋潜力评估占三成，最终的实战考核占四成。以你现在的实力，只要文化课别太拉胯，进江城武大问题不大。”
“毕竟，你也是在虚拟实战里打出过‘A级’评价的人。”
张老师善意地提醒着，言外之意很明显：你的天赋是短板，但实力不错，选个务实的，前途一样光明。
陈默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至于京城武大……它的招生方式，和所有普通武大都不同。”
“每年秋季，也就是高考后一个月，龙夏国各大城市都会举办一场‘京武预选赛’。只有在预选赛里杀进全市前十名的人，才有资格被推荐到京城，参加最终的统一考核。”
“全市前十？”陈默抓住了重点。
“对，全市。”张老师加重了语气，“不光是我们三中，还包括一中、二中，以及所有其他高中的顶尖天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你的对手会是像王昊那样的A级天赋者，甚至……不止一个。”
“而且，这仅仅是拿到了一张入场券。”
张老师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最终在京城的考核，淘汰率高达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说，即便你是江城的前十名，也有一半的可能会被刷下来。”
“规则我明白了。”陈默点了点头，“那预选赛，具体考什么内容？”
张老师看着陈默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里又是一声叹息。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呢？
但他还是尽职尽责地解答。
“预选赛分为两部分。第一是文化课，这个和高考差不多，算是硬性门槛，我就不多说了。”
“第二部分，也是最重要的部分，是野外生存实战测试。”
“普通武大的实战测试，一般就在咱们城市周边的荒野区，比如江城的黑木林外围，拉个警戒线就考了。危险度可控，主要是检验学生对付一二级凶兽的综合能力。”
张老师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悠远。
“但京城武大的预选赛，测试地点……在京城郊外一处专门开辟的生存训练场。那地方，曾经是一片真正的古战场。”
“古战场？”陈默心中一动，想到了黑石遗迹。
“没错。”张老师的表情凝重了几分，“所以，那地方很特殊。说它安全，也安全；说它危险，也极度危险。”
“说它安全，是因为整个训练场都在京城武大强者的监控之下，S级实力的大佬坐镇，保证不会有任何一个考生出现生命危险。一旦系统判定你遭遇了必死之局，会立刻将你传送出来。”
“那危险呢？”
“危险在于，你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张老师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为了最大程度模拟真实战场，学校不会清理里面的所有高阶凶兽和诡异存在。”
“你可能走了半天，连根凶兽毛都看不见。也可能出门拐角，就撞上一头远超你实力极限的c级，甚至d级凶兽。”
“虽然不会真的死，但那种面临死亡的恐惧和绝望，却是百分之百真实的。每年都有很多天才，因为承受不住这种压力而精神崩溃，直接被淘汰。”
陈默懂了。
这是对实力、心性和运气的终极考验。
“谢谢张老师，我明白了。”陈默站起身，对着张老师深深地鞠了一躬。
“唉，你这孩子……”张老师想再劝几句，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摆了摆手：“去吧，离预选赛还有一个月，好好准备。别死在外面，我还等着看你小子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不会的。”
陈默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夏日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陈默的心，前所未有的清晰。
京城武大。
全市前十。
野外生存。
他现在的实力是E级巅峰，距离d级只有一步之遥。
但面对全市的天才，尤其是那些A级天赋者，这还远远不够，他们的修炼速度可能远高于自己。
他需要伙伴。
他需要更快的提升实力。
他拿出手机，没有犹豫，直接拉了一个三人的群。
成员：陈默，张伟，李三。
他想了想，在上面敲下几个字。
“发财致富小分队”。
随后，他发出了第一条消息。
“城西，老兵杂货铺，半小时后到。有笔大生意，谈谈。”
（等会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