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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的三天,平静得近乎诡异。艾克托被送往医院接受了手术,取出了断裂的肋骨碎片,处理了内出血,情况稳定下来后便回家静养。

母亲伊丽莎白请了假,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丈夫,眼神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庆幸,但亚瑟能感觉到,母亲看他的次数变多了,那目光里带着审视和欲言又止。

格温似乎被那次经历吓坏了,晚上时常做噩梦,需要亚瑟或者母亲陪着才能入睡。但她对亚瑟的依赖也更重了,仿佛哥哥身上多了一层看不见的光环,能带来安全感。

而艾克托,出乎亚瑟的意料,表现得异常平静。

他绝口不提森林里发生的诡异事件,不对亚瑟突然爆发的“勇气”发表评论,甚至对那套莫名出现又消失的盔甲也保持了彻底的沉默。

他只是安静地养伤,看着儿女,眼神复杂却包容。

这种平静反而让亚瑟更加不安。

秘密像一块石头压在心底,骑士临终的话语,叛徒的警告,盔甲的神秘力量……这一切都让他无所适从,他急需一个出口。

第三天晚上,夜色深沉,家里其他人都已睡下。

亚瑟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毫无睡意。这时,他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艾克托拄着拐杖,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手里居然拿着两罐冰镇的啤酒。

“还没睡?”艾克托的声音很轻,带着伤后的虚弱。

亚瑟坐起身,有些不知所措:“爸?你的伤……”

“一点啤酒,死不了。”艾克托慢慢挪进来,将一罐啤酒放在亚瑟床头柜上,自己靠着门框,费力地拉开了另一罐的拉环,喝了一小口,满足地叹了口气。“好久没喝了。”

亚瑟看着那罐啤酒,犹豫道:“爸,我还没成年……”

“我知道。”艾克托看着他,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深邃,“但我觉得,你经历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成年’这个词能衡量的范围了。有时候,男人需要点东西,才能把憋在心里的话倒出来。”

亚瑟沉默了。

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单。

艾克托没有催促,只是慢慢地喝着酒,等待着。

过了很久,亚瑟终于伸出手,拿起了那罐啤酒。

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

他笨拙地拉开拉环,学着父亲的样子喝了一小口。苦涩的液体划过喉咙,带来一种奇异的灼烧感,并不好喝,却莫名地让他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点。

“爸……”他声音干涩地开口,“那天……在森林里……我……”

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住了。

在酒精和父亲沉默而包容的注视下,亚瑟断断续续地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从如何被狼群追赶逼入绝境,到那位濒死的骑士如何出现救了他,净化狼群,从骑士关于“龙”、“爪牙”、“背叛”和“圆桌骑士近乎全军覆没”的沉重话语到他接受那股名为“再生”的微弱力量,再到最后他是如何后悔没有带走盔甲,而那套盔甲和剑又是如何神奇地响应他的呼唤,在雾中自动穿戴在他身上,让他得以斩杀怪物,救下父亲……

他说得有些混乱,有些地方甚至难以自圆其说,但其中的震撼、恐惧、迷茫和责任却是真真切切的。

艾克托始终安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从平静到震惊,再到无比的凝重,最后只剩下一种深沉带着痛惜的理解。

他一口一口地喝着啤酒,直到罐子见底。

当亚瑟终于说完,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漫长的寂静。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和父子二人沉重的呼吸声。

“所以……”艾克托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那些迷雾里的骑士……是真的。他们一直在保护我们……而现在,他们几乎都……”他说不下去了,眼中闪过一丝泪光,那是为那些无名守护者的悲恸。

他看向亚瑟,目光里充满了担忧:“而你……被卷了进来……继承了他们的……遗志?”

“我不知道,爸。”亚瑟痛苦地摇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盔甲会自己找上我……力量也是……我很害怕……骑士死前说……有叛徒……”

艾克托深吸一口气,拄着拐杖艰难地走到亚瑟床边坐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听着,儿子。我不管你得到了什么力量,穿上了什么盔甲。你首先是我儿子,是格温的哥哥。”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不知道什么叛徒,但我见过那些骑士的下场……m5公路上那面旗子……我不希望你也变成那样。”

他紧紧盯着亚瑟的眼睛:“答应我,别逞强。保护好自己,量力而行。如果……如果那盔甲再找你,如果非要去做点什么……首先确保自己的安全。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父亲的理解和支持,没有斥责,没有恐惧,只有沉重的担忧和最朴素的关怀,这让亚瑟一直紧绷的心防彻底崩溃了。他用力地点着头,眼圈发红:“我知道,爸。我会的。”

那一晚,父子二人聊到很晚。啤酒罐空了,但心结似乎打开了一些。一个沉重的秘密,变成了父子二人共同守护的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