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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完成今天实习任务的苏回到家门口。

在将钥匙插到锁孔时,苏忍不住侧过头去,看了眼已经四天没有被打开过的大门。

竹自从那次手术后,就将自己关在医院的研究室内,几乎就没有再出来过。

就算自己跟着法尔在医院实习,也没见过她几次。

听法尔说,竹曾找过院长,推掉了所有检查和手术,准备一心一意地研究抑制剂。

尽管废寝忘食地研究药剂对医生来说还比较常见的,但像竹这种不断抽取自己血液做研究……要不是她每天都会在群里签到,大家还真怕她已经死在实验室了。

“关心别人没有错,但一个人最先要关心的,是自己啊……”

无奈地摇摇头,苏打开自己房子的门。

苏先去厨房烧水,然后趁着这段时间,去客厅中茶几的柜子里拿茶盒。

将茶盒拿出来后,苏刚好看到了不远处放电视的台子上摆着的两张照片。

将手中的茶盒放到茶几上,苏不自觉地走了过去。

其中一张,是凯文穿着篮球服在千羽学院的篮球场的摆拍。

另一张,则是竹非常别扭地站在大学里的红枫树下,一副不想拍照的样子。

拿起竹的照片,苏的嘴角微微上扬。

当时为了给她拍张照片,可是劝说了好一段时间呢。

如果不涉及工作,并且熟悉竹的话,就会发现,她一直都是装作沉稳的样子,而本来的她,其实就是一个被人触碰就会害羞的可爱女孩。

记得有一次,在竹为数不多的一次参加法尔举办的学生聚会,一位学姐把自己和竹当成了情侣。当然,也可能是故意的,毕竟竹都是在苏来后才参加的。这个误会惹得竹连连解释,并差点直接离开了聚会。

只是,想到竹现在的样子,苏心情沉重地放下了照片。

苏很想对竹说,她为什么要将所有的东西都扛在自己肩上,但当他从法尔那得到「崩坏病」的资料后(第九医院内部重要资料,有记载抑制剂是竹发明的),他就意识到,它可能真的,只能由竹一个人扛着……

世界上的所有医生中,唯有竹一人,研究出了「崩坏病」的抑制剂,而后面随着「崩坏病」不断升级的抑制剂,也全是由竹一个人研究出来的。

他们能做的,可能也就只有喊加油……竹应该不喜欢这样,那就只是不给她添乱了吧。

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苏努力将这个想法甩了出去。

不行,竹最近好像已经有些扛不住了,必须有人帮她一起顶着。我就不信了,我这个以前被评价为“和竹同一水平”的人,还不能找到抑制和解决崩坏病的方法。

对于自己,这不仅是身为医生的职责,也是,为了让竹更轻松一些。起码,能让她回家睡个好觉……

就在苏刚刚喝完茶,准备去书房继续查阅「崩坏病」的资料时,他听到门外的走廊上传来有些沉重的脚步声。

紧接着,门被打开的声音。

苏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竹回来了。

赶忙打开自己屋子的门,苏刚好看到刚刚走进房间的竹。

“苏……”听到背后传来的开门声,竹微微侧过头。

看着竹更加惨白的面容,以及有些无神的双眼,苏的心里突然一紧,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抑制剂已经研究出来了?看来你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

“不……我只是,送一些东西回来,等会就离开。”竹侧过身子,让苏透过挎包的缝隙看到里面的物品。

生锈的冲锋号,皱皱巴巴的军帽,泛黄的报纸……

就在不久前,约翰先生的孩子约她出来见面,说是约翰先生的遗嘱中有些是关于竹的。

见到竹后,约翰先生的孩子先是感谢竹在这三年对父亲的照顾,然后将一个挎包递到竹的面前。

里面的东西都是朝鲜战争时候的物品,有些是约翰先生从军队中留下的,有些是战争结束后与志愿军交换到的东西。

竹通过约翰先生的孩子了解到,约翰先生在遗嘱中说他见竹对朝鲜战争时的经历很感兴趣,而他的后辈都对它们无感,所以就将这些送给竹。

然后就是邀请竹参加约翰先生的葬礼,但被竹拒绝了。

一是竹太忙了,没时间参加;二是竹觉得自己有愧于约翰先生,不能参加。

所以,竹拎着这包东西就离开了,准备回家把这些东西放好后,再回实验室继续研究。

“可你现在……”就算是看其它的,只是听竹这明显不同于以前的声音,苏就知道竹现在的身体到底有多差。

“没事的,抑制剂快要研究出来了,在这之前,我还撑得住。”用柔和但微弱的声音说完这些后,竹转身向家里走去。

望着竹那缓步前行的身影,苏觉得自己不能再让竹这样继续下去了。

苏快步来到竹的身后,直接从后面抱住了竹。

面对苏的拥抱,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竹一下子愣在原地,怀中的挎包也因此掉到了地上。

“竹,你现在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下。医生再怎么研究药剂,也只是在不断压榨自己的精神,而不是面对身体与精神的双重压榨。你再这样下去,身体是真的会完全垮掉的。”

“世界上就你一个人能应对「崩坏病」,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可以为这个世界着想吧……”

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竹给打断了。

“够了……”

“苏,你当我不知道这些道理吗?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时间拓宽了我的眼界,却没有拓宽我的心境。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需的,是平常的,但我就是放不下,就是在心中说服自己。”

“理智告诉我应该放下,应该休息,但感性却逼迫着我不得不继续向前。我的行为几乎不受自己的控制,在一些事情上,我根本无法做出理性的选择。”

“理性来说,我确实应该休息一会儿,我应该根据约翰先生的遗愿,去参加他的葬礼。但,我无法说服自己……”

“先是人类为什么会这样,再是世界为什么会这样,然后就是……我,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和思考这些,与自己内心进行争斗相比,研究抑制剂,已经算是休息了……”

说完这些,竹挣脱了苏的怀抱,身体不稳地快步走出房子,朝电梯走去……

面对情绪完全失控的竹,苏的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

当他重新反应过来,想要继续去追竹时,她已经坐上了电梯,离开了这层楼。

“我应该在你那次喝酒时,就察觉不对劲的……或者,我应该再厚脸皮些,找时间多陪陪你,说不定,这样我就能察觉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