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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玄幻魔法 > 我若成仙,天道又奈我何 > 第59章 拜师考验·道心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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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冰洞外的寒风裹着碎雪,掠过药田边缘的冰晶结界时,总会折出细碎的光。林砚之蹲在冰魄草田旁,指尖裹着一层淡青色的灵力,正小心翼翼地将一片被寒霜冻得发脆的草叶扶正——这株冰魄草昨夜被山风刮得歪了茎秆,若不及时调整,再过半日,茎秆便会彻底冻裂,前半年的养护就全白费了。

他的动作很慢,甚至比在药谷打理中阶灵草时更显专注。玄冰洞的寒气顺着指尖往经脉里钻,哪怕有灵力护体,指尖仍能感觉到刺骨的凉,可他毫不在意,目光只落在那片淡蓝色的草叶上——草叶上凝着的冰晶正在缓缓融化,顺着叶脉滑落到根部的冻土上,晕开一小片湿润的痕迹。

“这冰魄草性子倔,越冷越要往上长,可偏偏禁不起风刮。”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玄冰洞特有的清冽气息。

林砚之心里一动,没有立刻回头,只是将最后一片草叶扶稳,才缓缓站起身。青玄道人就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素色道袍沾着几点碎雪,手里握着一根用冰晶雕琢的拐杖,杖头缀着一颗小小的冰魄草籽,在寒风中泛着淡淡的蓝光。

“弟子林石,见过太上长老。”林砚之躬身行礼,目光落在青玄道人杖头的草籽上——那草籽比普通冰魄草籽更显莹润,显然是年份极久的老籽,寻常弟子连见都见不到。

青玄道人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目光却扫过整片药田:“你打理这三亩冰魄草,已有月余了吧?”

“回长老,整四十日。”林砚之答道,“第一日来此,您曾说冰魄草需‘顺寒而养,逆寒而长’,弟子记在心里,每日都会来观察它们的长势。”

“那你说说,何为‘顺寒而养,逆寒而长’?”青玄道人拄着拐杖,走到一株长势最旺的冰魄草前,指尖轻轻点了点草叶上的冰晶。

林砚之顺着他的动作望去,那株冰魄草的根部扎在冻土下三寸处,那里恰好是玄冰洞灵气最浓的地方,而茎秆却笔直地朝着寒风最烈的方向生长,草叶边缘虽有细小的冻痕,却透着股不屈的韧劲。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顺寒,是顺其本性——冰魄草喜寒,便不强行用灵力暖其根,反而借玄冰洞的寒气养其性;逆寒,是逆其困境——寒风虽烈,却能让其茎秆更坚韧,冰晶虽冷,却能让其药效更醇厚。就像人,顺境时养心性,逆境时长筋骨,皆是道。”

青玄道人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你倒不只是会打理灵草。今日找你,是有三个关于‘道’的问题想问你,若你能答得让我满意,或许……我能教你一些真正的‘自然之道’。”

林砚之心里一震——他知道,这是青玄道人的考验。此前太上长老虽认可他的灵草之术,却从未提及传授道法,今日这三个问题,实则是对他道心的试炼。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波澜,躬身道:“弟子愚钝,但若长老有问,弟子定当尽抒己见。”

青玄道人点了点头,转身走向药田旁的一块冰岩,坐在岩上,示意林砚之也坐下。寒风掠过冰岩,卷起两人的衣袍,却没让气氛变得肃穆,反而多了几分山野间的自在。

“第一个问题。”青玄道人的目光落在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上,声音轻得像风,“世人皆说‘道在天地间’,可天地广袤,山河万里,道到底在何处?”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问的是“道的具象”——是问林砚之是否真的理解“自然之道”,还是只停留在打理灵草的表面功夫。

林砚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的灵力——那层淡青色的灵力里,还残留着冰魄草的寒气,以及晨露的湿润。他想起三个月前在药园,第一次用竹瓢给青心草浇晨露时,指尖触到的清凉;想起外门大比时,避开李青的短匕后,看到的夕阳落在灵草上的暖光;更想起前世在魔宗暗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他躲在柴房里,看着窗外一株在雪地里挣扎生长的野草,那时他不懂什么是道,只知道要活下去。

“道不在山河万里,而在细微之间。”林砚之抬起头,目光落在青玄道人杖头的草籽上,“它在冰魄草每一片叶子的舒展里——需顺寒时,便敛着叶脉;需逆寒时,便挺着重茎;它在晨露每一次坠落的轨迹里——落在灵草上,便滋养其根;落在岩石上,便融于其隙,从不强求去处。”

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沉淀:“弟子曾见过多数人,为寻‘道’而踏遍山河,为求‘法’而厮杀不休,却忘了低头看看脚边的草,抬手摸摸身边的风。其实道很简单,就像这冰魄草,不盼着开花,不盼着结果,只在寒天里守着自己的根,顺着自己的性子生长,这便是它的道。人也一样,不执着于‘道在何处’,只守住当下的本心,做好手里的事,道自然就在身边了。”

青玄道人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他轻轻点了点杖头的草籽:“你倒看得通透。世人多求‘大’,却忘了‘小’里藏着真意。就像佛陀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你说的‘细微之道’,与这佛理倒有几分相通。”

林砚之心中微讶——他没想到青玄道人会主动提及佛理。前世他在暗部时,曾偶然得到一本残破的佛经,里面那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曾在他最绝望时给过他慰藉。此刻他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等待第二个问题,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第二个问题。”青玄道人的语气沉了几分,目光也变得锐利了些,“若你坚守的道,与你的命相冲——比如你要护的灵草,偏要遭天灾;你要守的本心,偏要遇劫难,这时你该如何?”

这个问题问的是“道与命的抉择”,是在试探林砚之面对困境时的心境,是否会为了保命而放弃道,或是为了守道而强行逆天。

林砚之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岩的纹路,脑海里闪过两个画面——一个是前世,他奉命追杀一位不肯归顺魔宗的道长,那位道长明明有机会逃走,却为了保护山下的村民,选择与他死战,最后道袍染血,却笑着说“道在心中,死亦无憾”;另一个是今生,他在杂物间外,看到陈默被周老三欺负时,明明可以袖手旁观,却还是故意撞落木柴,救了陈默。

“弟子以为,道与命从不是相冲,而是相扶。”林砚之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坚定,“就像这冰魄草,遇天灾时,它不会强行与寒风对抗,而是会敛住叶片,护住根部,等风停了再重新生长——这不是放弃,而是顺应;可若有人要断它的根,它便会让汁液里的寒气更浓,哪怕自己受损,也要护住根本——这不是逆天,而是守心。”

他抬起头,迎上青玄道人的目光:“弟子曾见一人,为护他人而死,世人说他‘命薄’,可弟子觉得,他守住了自己的道,便是‘命厚’;弟子也曾见一人,为保命而弃他人于不顾,世人说他‘命好’,可弟子觉得,他丢了自己的道,便是‘命薄’。所以道与命,从来不是选其一,而是守道者,自会有命;弃道者,纵有命,亦无魂。”

“守道者,自会有命;弃道者,纵有命,亦无魂……”青玄道人轻声重复着这句话,手指轻轻敲击着拐杖,“你这话,倒有几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佛心。可世人多怕地狱,你不怕吗?”

“怕。”林砚之坦诚地点头,“弟子也怕疼,也怕死,也怕护不住想护的人。可就像佛陀割肉喂鹰,不是不怕疼,而是知道‘疼一人,能救众生’;就像这冰魄草,不是不怕寒,而是知道‘耐一时寒,能成一世药’。怕,是人之常情;可因怕而弃道,便是人之憾事。”

青玄道人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你这孩子,看着温和,心里倒藏着股韧劲。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何为真正的强大?”

这个问题问的是“强大的本质”,是在试探林砚之对“力量”的理解——是像魔宗那样追求霸道的力量,还是像道家那样追求自然的力量,亦或是有其他的领悟。

林砚之站起身,走到那株被他扶正的冰魄草前,轻轻拂去草叶上的碎雪。这株草昨夜被风刮得几乎折断,此刻却已重新挺直了茎秆,草叶上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微光,像是在诉说着它的坚韧。

“弟子曾以为,强大是能打赢多少人,能握有多强的力量。”林砚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回忆的怅然,“就像外门大比时,弟子打赢了李青,打赢了张昊,旁人都说弟子‘强大’,可弟子知道,那只是‘术’的胜利,不是‘道’的强大。”

他转过身,看向青玄道人:“直到打理这冰魄草,弟子才明白,真正的强大,是‘能护不能伤’。比如这冰魄草,它能在零下三十度的寒风里生长,却不会用寒气去冻伤周围的小草;它能凝聚出醇厚的药效,却不会去争抢其他灵草的灵气。它不强求,不掠夺,却能在寒天里活出自己的样子,还能为炼丹提供助力——这才是真正的强大。”

“再比如佛陀,他没有斩妖除魔的利刃,却能用慈悲之心度化众生;再比如师父您,您闭关三十年,不是为了追求更高的修为,而是为了净化太玄山的灵气,护佑宗门的灵草——这都是强大。”林砚之的目光变得澄澈,“真正的强大,从不是‘我能毁什么’,而是‘我能护什么’;不是‘我能战胜谁’,而是‘我能包容谁’。就像天地,它不与万物争,却能滋养万物;就像大道,它不与众生辩,却能指引众生。”

话音落下时,玄冰洞外的寒风突然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雾,落在冰魄草田上,给淡蓝色的草叶镀上了一层暖金。青玄道人拄着拐杖站起身,目光落在林砚之身上,眼神里不再有试探,只有全然的认可。

“好一个‘能护不能伤’,好一个‘我能护什么’。”青玄道人笑着,从杖头取下那颗冰魄草籽,递到林砚之面前,“这颗‘千年冰魄籽’,是我当年在极北冰原寻得的,能在任何严寒中生长,也能净化灵力中的杂质。你说‘道在细微’,说‘守道即守心’,说‘强大在护佑’,这颗草籽,与你很配。”

林砚之双手接过草籽,指尖触到草籽的瞬间,一股清凉的灵气顺着指尖涌入经脉,瞬间驱散了体内残留的寒气,丹田处的灵力也变得更加澄澈。他躬身行礼,声音带着感激:“多谢长老馈赠,弟子定当好好珍藏,不负长老厚望。”

“珍藏倒不必。”青玄道人摇了摇头,“你既懂灵草,便该知道,草籽的价值不在珍藏,而在栽种。待到来年开春,你可将它种在药谷的最高处,让它沐浴日月精华,也护佑药谷的灵草——这才是它该有的‘道’。”

林砚之恍然大悟——青玄道人不仅是在赠他草籽,更是在教他“道的传承”:强大不是独占,而是分享;珍贵不是珍藏,而是奉献。他再次躬身:“弟子明白了,来年开春,定将它种在药谷最高处,护佑一方灵草。”

青玄道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望向玄冰洞的方向:“我闭关三十年,一直在琢磨‘自然之道’,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今日听你一席话,才明白——自然之道,从来不是‘独善其身’,而是‘兼济众生’;不是‘顺应自然’,而是‘与自然共生’。你虽修为不高,却比许多长老更懂‘道’的真意。”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林石,你可愿拜我为师?我不敢说能教你多少高深功法,却能教你如何在自然中悟道,如何用道心护佑众生——这,便是我能给你的‘自然之道’。”

林砚之愣住了,他没想到青玄道人会主动提出收他为徒。此前王长老、李长老等人的收徒邀请,他因顾虑身份而拒绝,可此刻青玄道人的邀请,却让他无法拒绝——这位太上长老懂他的道,懂他的守,更懂他的护,这样的师父,是他前世今生都未曾遇到过的。

他双膝跪地,对着青玄道人磕了三个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弟子林石,拜见师父!从今往后,定当遵师命,守道心,护众生,不负师父教诲!”

青玄道人连忙扶起他,眼神里满是欣慰:“起来吧,不必多礼。我虽为太上长老,却不喜繁文缛节,以后在我面前,不必行跪拜之礼,只需守住本心,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便足矣。”

两人并肩站在冰魄草田旁,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青玄道人指着远处的药谷,轻声说:“你看那药谷,有低阶的青心草,有中阶的紫花藤,有高阶的紫纹草,它们虽品类不同,却能共生一处,互相滋养——这便是‘道’的包容。你以后在宗门,也当如此,不卑不亢,不骄不躁,与人为善,与灵为友。”

林砚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药谷在阳光下泛着翠绿的光,灵草的清香仿佛顺着风飘了过来。他握紧手中的冰魄草籽,心里满是安定——他知道,从今日起,他在太玄宗不仅有了一个安全的身份,更有了一位能指引他道心的师父;他的复仇计划,或许会更艰难,可他的道心,却因这位师父的出现,变得更加坚定。

“师父,弟子有一事想问。”林砚之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若将来,弟子遇到不得不与人为敌的情况,该如何守住‘护佑’的道?”

青玄道人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了然:“我知道你心里藏着事,或许有自己的执念。但记住——‘护佑’不是‘纵容’,‘包容’不是‘懦弱’。若有人要毁你守的道,伤你护的人,你便要挺身而出,用你的道,去对抗他的恶。就像这冰魄草,平时不伤人,可若有人要断它的根,它便会用寒气自卫——这不是违背道,而是守住道的底线。”

林砚之心里一松,原来青玄道人早已看穿他心中的执念,却没有点破,而是用这样的方式,给了他指引。他躬身道:“弟子明白了,定当守住道的底线,不纵容恶,不放弃善。”

夕阳西下时,林砚之才跟着青玄道人离开玄冰洞。青玄道人将他送到药谷入口,便转身返回玄冰洞,只留下一句:“明日起,你可每日辰时来玄冰洞,我教你《自然道经》。”

林砚之站在药谷入口,手里握着那颗千年冰魄籽,望着玄冰洞的方向,心里满是感激。他知道,拜师青玄道人,不仅是他修行之路的新起点,更是他道心之路的新开始。

回到丹房时,墨长老早已在院里等着他。看到他手里的冰魄草籽,墨长老笑着说:“看来太上长老很喜欢你,连千年冰魄籽都给你了。”

“师父他……收我为徒了。”林砚之轻声说。

墨长老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太好了!太上长老的《自然道经》是我宗至宝,你能拜他为师,真是天大的福气。以后你既要跟着太上长老学道,也要跟着我学炼丹,可不能偷懒。”

“弟子不会偷懒的。”林砚之笑着说,“以后还要请师父多指点。”

墨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你刚回来,先休息吧。明日辰时,可别迟到了。”

林砚之走进丹房,将千年冰魄籽放在书桌的玉盘里。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草籽上,泛着淡淡的蓝光。他翻开青玄道人之前给的《自然丹经》,扉页上的字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自然之道,在天为云,在地为草,在人为心。云不执着于形,故能变幻;草不执着于生,故能坚韧;人不执着于欲,故能澄澈。”

林砚之轻声念着这句话,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前世的仇恨,今生的执念,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月光和草籽的蓝光抚平了些许。他知道,复仇之路依旧漫长,可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有墨长老的教导,有青玄道人的指引,有陈默和苏承的牵挂,更有药谷里那些需要他守护的灵草。

“从今日起,林石不仅是为复仇而活,更是为守护而活。”他在心里暗下决心,“为守护药谷的灵草,为守护身边的人,为守护心中的道——这,便是我此生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