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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曜掏出烟盒抖了几根烟头冒出,指尖抽出一根烟叼在嘴角,推开火机点燃,在烟头吸了一口,白雾渗出薄唇:“快在这儿发芽了。”

晚上朱女士给她发来信息,说天晟给公司打了全款,五千万已到账。

她用脚撑在地上,站起身,发出邀请:

“来吧,正式带你参观一下小乙方的小作坊。一楼你都看过了,我们去二楼看看吧,我的办公室在上面。”

啪的一声,二楼办公室的灯被打开,光亮满屋。

奶油色调的办公室,简约温馨,格局是一分为二。

落地窗下摆放宽敞的办公桌,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东西收拾得干净整洁。

前方是小茶几与沙发,摆了一套老板都会有的茶具。

背后是书柜,只放了几盆绿萝。另一侧用珠光色的窗纱加珠帘做了隔断,顶头是拱形的吊顶。

薄曜挑眉,一时来了兴趣,走过去将帘子一掀,嗓音调笑:“这倒是挺方便。”

珠帘内是一张小床,头探了进去,有她身上清甜的山茶花香味,宁静温柔。

照月撩起眼梢,不知道薄曜说的挺方便是哪种挺方便,正常的词藻从他嘴里冒出来总是要二次加工理解一下。

“以后都留在燕京了?”男人身影从珠帘里退了出来,一双黑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照月点头:“是的,在燕京,落地生根,发芽壮大。这儿以后就是我的战场,我的阵地,再也不离开。”

薄曜指尖夹着烟,低磁的嗓音飘来:“没去成兰德加入智库国防,岂不可惜?”

照月一双水润的眸子圈住他投来的目光,很宁静的摇了摇头。

薄曜深沉的看了她一眼,心脏深处传来几分闷感。他没说话,转身走去露台逛了一圈。

月光把薄曜的身影拉得很长也很宽大,照月站在薄曜的影子里,看着男人宽背:“薄曜,我后面会跟霍家走得近一些。”

男人顿住身形,没回头:“跟我有关系?”

他单腿踩在花台上,嗓音冷淡:“你带你未来婆婆畅游燕京,该夸你会哄人。”

“我跟霍家仅为公事。”

照月是一定会走进霍家内部的,她要在薄曜跟霍希彤婚前找到她错处。

婚后来做,万一牵连薄曜怎么办?

男人侧首,月光倒映出他锋利鼻梁,轮廓深邃,冷呵声在夜色里漫开:“怎么,天晟的钱不够你赚的?”

照月想起刚刚跟顾芳华的对话,她对薄曜是真的很冷淡吗?

心尖处阵阵酸胀,大着胆子走到薄曜身后抱住了他:“不够,还不够我扎根,不够我壮大。”

她手臂圈过他的腰,侧脸挨着他肌肉喷张的背肌,男人炽热的体温与淡淡烟草味透着薄薄的衬衣透了出来:

“不要责问我好不好,不要嘴里再说歹毒的话,就静静让我抱一会儿。”

“现在都敢直接上手了?”

感受到女人往他身前钻的样子,薄曜黑眸里的兴师问罪散去了一些:“以后我真结婚了,你要怎么办?”

照月抿着唇,低声反问:“你想让我怎么办?”

男人从她怀中走出,回过身来指腹发痒的捏了下她的脸,轮廓在月光灯下柔和几分:“去给我做好吃的,就不扣你们分了。”

照月转身下楼去厨房时,听见男人的语声从背后传来:“这一桶东西是什么?”

她解释道:“是野生黄鳝,刘妈很早就去集市买的。很不好买,每次就只有一点点。前几天我没在燕京,就留下养着了。”

薄曜听出来这东西是给她一个人吃的,来了几分兴趣:“专给你做的这个?”

照月几步走了回来看着桶里跟小蛇差不多的动物,连忙扭过脸去:

“我现在身体发虚,气血不好。刘妈说野生黄鳝壮阳补肾,滋阴生血,就给我买了。”

“壮阳补肾?”薄曜挑起眼梢:“我就吃这个。”

照月连忙拒绝:“这个不行,我杀不了这个东西,我害怕。”

薄曜弯腰把水桶提了起来朝楼下走去:“我来杀。”

照月喃喃说了句:“明明是买给我吃的……”

盛夏长夜,漫天繁星闪烁。

晚风微凉吹拂在露台各处,白色茉莉被风吻开,整个露台萦绕清新花香味。

薄曜靠在木椅上,修长指尖夹着一根烟,烟雾被风吹散。

他一脸慵懒闲适,仿佛回到了在云熙湖湖边的夜晚,那时候的生活还算宁静。

照月端着一盆火爆鳝片走来,还开了两瓶啤酒,略微的有些怨念:

“你也太能杀了,都给杀光了。

明天刘妈看见桶里的黄鳝都没了,我又不能说是你夜里来偷吃的,铁定又去骂隔壁邻居的猫。”

薄曜拿起筷子连吃几口,鳝片口感韧性肥美,鲜香的红辣椒刺激着味蕾。

男人别有意味的笑:“我喜欢偷吃。”

照月不愿再看男人痞气迷醉的笑意,像带有漩涡的深渊,勾人下坠。

忍不住想要靠近,靠近了也不好受,心好似放在油锅里炸。

一盆黄鳝被薄曜消灭后,吃饱喝足,他忽的脸色一变:“你以后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男人突然间大梦初醒,他怎么就到这儿来了?

照月看了周围一圈,反复确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在我的地盘。”

她手指紧攥筷子,眼神有些湿润的望着薄曜:

“我已经确定留在燕京了,我们工作上有交集,如果你真的不愿再见到我,我以后可以让总监怀玉代替我。”

女人低柔似水的嗓音滚入薄曜耳道里,像酸水在侵蚀他的防线,定是刚刚自己吼人又大声了些。

薄曜起身,语调柔和几分:“以后开会敢叫人替,项目就不用做了。”

黑色布加迪油门踩得用力,跑车轰鸣声在巷子里猛的炸开。

他闻到自己身上衬衣被照月抱过后,染有她独有的香气。

萦绕不散,脑海里会卷起她枕在自己臂边睡觉,头发散开他胸前的画面来,心痒意燥。

薄曜锋利的眉骨压得凶狠,面色愈发阴沉,甚至不知道在朝谁发脾气。

照月站在露台上,失魂落魄的看着他离开。

她知道,薄曜一直觉得孩子是因为给霍晋怀输血输没的。

现在自己又靠近霍家,他不知道多厌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