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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老面色平静:“震霆,薄家是一艘大船,你我是船上负责主方向的舵手。

我们只需关注这艘船开得稳不稳,远不远,会不会沉。

至于底下的海水是什么颜色,路过了什么样的风景,这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

薄震霆没再说什么,拿着合同签了字。

他拿着文件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

“要是那混球真回来了,他那种脾气,要是知道江照月为他做了这些,那跟霍家的婚事还能顺利举办吗?”

“肯定不能啊,他多半会豁出去了。”薄老睨他一眼:“你不让阿曜知道不就行了吗?”

薄震霆走去书房,给薄曜打了电话过去:“细菌战的事情,你得到消息没有?”

薄曜在那头淡淡“嗯”了一声。

薄震霆道:“卖个人情给你接洽的势力,听见没有?”

薄曜在电话那头顿了下:“是国内情报局查到的消息,还是谁告诉你的?”

薄震霆:“你不管,你先说。”

薄曜下一秒就挂了电话,穿着一件黑色衬衣,挽在粗壮的小臂上,姿态慵懒的走入办公室。

他黑眸锐利的看向桌对面的军队指挥官,薄唇只是张了下,又说起旁的事情。

从雅加达军区大楼离开,巴特神情疑惑:“老板,刚刚这么好卖人情的机会,您怎么不说?”

薄曜将指挥官送他的雪茄丢在一边,长腿漫不经心的下台阶:“懒得说。”

巴特有些惊讶,随即又反应了过来。

这事儿最先说的是照月,这种级别的情报已经泄露,万一追查到照月身上去,是要上全球通缉的。

看来老板并不想冒险,万一是她说的呢?

薄曜走了几步喃喃道:“那女人早就去美国了,怎么可能是她说的。”

巴特没再说什么,拿出平板电脑说着下一步计划。

照月回了滨江观澜,还带回了薄曜买的那辆粉红色玩具车,放在客厅里,时时刻刻都能看见。

照月要千千万万次提醒自己,她跟霍希彤的仇,这辈子不会因为霍家任何人对她的恩情再有任何退让。

三天后,薄震霆发来消息:

【时间,下周二;地点:庄园;我会派人来接你。】

后又补充了一句:【薄家不会在容九面前出面。】

照月一看时间,还有差不多一个周的时间,刚好她可以再琢磨琢磨。

江老太太的电话打来:“照月,晋怀从IcU里出来了,说有正事给你说。”

照月第二天回了港城。

医院的特护病房外,站了不少保镖。

何文年见照月身影,立马走了过来:“照月小姐这边。霍总刚醒,没有旁人,我带您过去。”

照月点了一下头,抱着一捧蓝色蝴蝶兰花束走入病房,眉心轻蹙:“晋怀哥,你感觉怎么样了?”

“慢慢养。”霍晋怀一脸病容的靠在病床上,嗓音很弱。

男人深沉温和的眉眼一直看着她,又看了床头柜上的蝴蝶兰:“这花的花语,我记得好像是象征爱情。”

照月坐了下来,纠正道:“蓝色不是,蓝色是清纯之爱,代表敦厚仁善的意思。”

霍晋怀笑着:“下次买粉色。”

照月一本正经:“那不行,这不就乱来了吗?粉色是永浴爱河。”

霍晋怀深深看她一眼,言语间严肃了一二分:“给我输那么多血,你是不要命了吗?”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照月的眉心:“小脑瓜里怎么想的?”

照月抿了抿唇:“争分夺秒从鬼门关抢人的事情,哪儿能思考?你不也一样,去替我挡了枪?

多吓人啊,你又是怎么想的,你背后是整个霍家知道吗?”

她抬起同样憔悴的眉眼:“晋怀哥,以后别再这样了,你的命很重要的。”

霍晋怀:“你的命难道就不重要了?你替薄曜挡枪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他甚至都没看见。”

照月将头低了下去,小翘鼻微微泛红。

霍晋怀不忍再说她,她看上去格外的憔悴:“好了,不念叨你了。叫你当面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文秀兰与刀疤荣不是你的血缘父母,我已经确定。”霍晋怀牵起她的手,柔软又冰凉的握在自己掌心里。

照月潋滟的乌眸掠过一份惊讶后便消失不见:

“其实我也发现了。在废弃工厂时,文秀兰看我的眼神满含杀意,还拿刀子捅我。

如果真是有血缘,即便是这么多年没有养过我,没感情,也不至于才一见面就下死手。”

“你之前最介意这件事,现在知道了想必心底好受许多了。”他心宽的说道。

照月“嗯”了一声。

霍晋怀找来眼镜戴好,清雅面容攀上几分冷色:“警方那边给来消息,没找到文秀兰尸体,估计没死。”

他撑着一口气说:“照月,我会帮你找到亲生父母的。”

照月对此没多大动容:“不用了晋怀哥,我亲生父母没出现,说明我跟他们没缘分,倒是不必耗费人力物力去找。”

霍晋怀捏了捏她的手指:“以后不要不理你晋怀哥了,知道吗?”

照月听话的点点头。

他难得展露笑颜:“现在你我又多了一层关系,咱们可是生死之交,血脉相融了。

我身体里有你四分之一的血,你我这辈子都是分割不开的关系。”

医生告诉他,照月给他输血超1000毫升,导致中度休克,险些也是人没了。

霍晋怀知道后,暗恨自己当年主动去取消联姻,怨恨自己习惯于包容照月的一切诉求。

他应该强势的,不择手段的,把陆熠臣给赶走不是吗?

如果是那样,她这几年的苦也不必受,江家也不敢这么对她。

照月也握着他的手,清丽的眉眼偏冷:

“晋怀哥,下个月就是薄家霍家联姻的日子,可你的身体已经不适合操持世纪婚礼,南北来回的飞。

伯母一个人肯定也不行,薄家那边薄老年纪大,薄主席炮仗脾气,没一个能操持大局的人。”

霍晋怀道:“是啊,但希彤急着嫁人,说婚期都定了不能改。”

照月在心底更憎恨霍希彤,她亲哥哥重伤,才从IcU里出来,未婚夫在国外深陷危险境地,她只想着嫁人。

“就不能商量商量延后婚期吗,反正薄家霍家已经走得那么近,结婚早晚的事情,何必如此慌张?

晋怀哥,听我一句劝,你这是重伤,一定要恢复好了以后才能操劳。”她两眼真挚的看着霍晋怀。

霍晋怀眉心拢起,正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