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刘备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决然之色,拱手道:
“伯圭兄一席话,如醍醐灌顶!备愿附骥尾,虽九死其犹未悔!
只是……凡事需谋定后动,当先寻可靠根基,暗中积蓄力量为上。”
公孙瓒见刘备应允,大喜过望,紧握其手:
“好!有玄德助我,何愁倭寇不除!”
…………
四月二十二,冀州,巨鹿城。
暮春的晨光洒在巨鹿城高厚的城墙上,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肃杀。
城头之上,“汉”字大旗与“关”、“赵”、“张”等将旗在微风中缓缓飘动。
关羽、赵云、张颌、沮授四人并肩而立,皆身披重甲,面色凝重地眺望着北方遥远的地平线。
那里,倭寇大军营寨的轮廓依稀可见,旌旗如林,却异常安静。
这种反常的沉寂,反而让人更加不安。
关羽身披绿袍,手抚长髯,丹凤眼微眯,流露出深深的疑虑:
“某观倭寇连日来举动蹊跷,营寨日进不过三里。
其行军如此迟缓,与往日急攻猛打之势大相径庭,关某心中甚疑,恐其有诈。”
身披文士袍,却难掩憔悴的沮授闻言,轻咳一声,上前一步,指着远方倭营道:
“君侯所虑,不无道理。
据授连日观察与多方探报,倭寇此番远征,深入我境。
其辎重补给线漫长,需从乐浪、带方,经辽东、右北平,辗转千里方能送达。
其所恃之火炮枪弹,消耗巨大,近日之缓,极可能是前线弹药已然不济,故采取守势,以待补给。”
他顿了顿,语气略显乐观,
“若真如此,从其补给线推算,倭寇所需之军械粮秣,至少还需大半个月方能大批运抵。
此乃天赐良机,我军当抓紧这宝贵时日,全力加固城防!
巨鹿城垣本坚,若再以‘水泥’重点浇筑薄弱之处,必可使其坚不可摧!”
一旁的赵云白袍银枪,英眉微蹙,接口道:
“军师分析虽有理,然末将以为,万不可掉以轻心。
倭寇火器之利,阵法之奇,皆远超我等过往认知。
其按兵不动,未必仅是补给不济,或许正酝酿奇谋,或等待某种我等未知的利器。
昔日信都之鉴不远,切不可因敌缓而懈怠!”
他转向关羽,抱拳道:
“二哥,云以为,当以倭寇明日便将攻城之备,日夜加紧战备,方为万全之策。”
张颌也沉声道:
“子龙将军所言极是!末将观倭寇营垒布置,章法严谨,绝非力竭之师。
彼辈火器射程远超我军,即便暂缓进攻,其威胁仍在。
我军弓弩火铳,皆需借城垣之利,方能与之抗衡。
加固工事、储备滚木礌石、深挖壕沟,一刻也耽误不得!”
关羽听完众人之言,沉吟片刻,丹凤眼中精光闪烁,最终决断道:
“公与洞察粮道,子龙、儁乂老成持重,所言皆有道理。
倭寇补给艰难是实,然其狡诈凶悍亦是实。
即便其补给神速,大军调动、弹药分发,也绝非旦夕可成。
关某料其,至少需七日光景,方能发动全力猛攻。”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斩钉截铁:
“这七日,便是生死攸关之七日!
传令全军:第一,即刻征调民夫,配合工兵,将所有库存‘水泥’尽数用于加固城墙,尤其针对东北、西北两处旧损墙面,务必增厚一丈!
第二,多备火箭、火油、滚木礌石,堵塞四门,深挖护城壕!
第三,斥候加倍,远出百里,严密监视倭寇一举一动及所有通道!
巨鹿存亡,在此一举,诸君需戮力同心!”
“末将遵命!”
赵云、张颌、沮授齐齐拱手,神色肃然。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马道传来。
一名亲兵气喘吁吁地奔上城楼,单膝跪地,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报——!君侯!各位将军!大喜!
大王……大王亲率的主力大军,旌旗已出现在南面二十里外,先锋骑兵已至五里亭!”
“当真?!”
关羽等人闻言,皆是大喜过望!
多日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大哥终于到了!”
关羽抚掌大笑,随即对众人道:“
诸公,且随我速速前往南门,迎接王驾!
此处防务,暂交副将值守,加固城防之事,一刻不得停顿!”
“诺!”
众人精神大振,快步走下城楼,向着南门方向疾步而去。
一刻钟后,巨鹿城南门外新绿的旷野上,一支庞大的军队如同黑色的铁流,缓缓逼近。
旌旗蔽日,刀枪如林,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大军最前方,那面玄底金边的“楚”字王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旗下,刘俊一身戎装,胯下踏雪乌骓马,顾盼间威仪自生。
他的身后,吕布、典韦、张辽、甘宁、曹操、郭嘉、夏侯惇、夏侯渊、孙坚、孙策、高顺等一众名将谋臣簇拥左右。
阵容之鼎盛,堪称当世无双。
城头守军早已望见烟尘,城门缓缓开启。
关羽一身绿袍金甲,赵云白袍银枪,张颌、沮授等人紧随其后,快步出迎。
两股洪流,终于在巨鹿城下汇合。
“大哥!”
关羽远远望见刘俊,丹凤眼中难掩激动,快步上前。
在数步外停下,抱拳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自巨鹿一别,历经信都失守、周仓战死、千里转战,此刻见到兄长,心中百感交集。
刘俊早已飞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扶住关羽的双臂,目光灼灼地上下打量:
“云长!苦了你了!”
他声音沉厚,带着真挚的关切,
“信都之败,非战之罪!你能率军突出重围,保全主力,已是大功一件!
周仓将军和阵亡将士的血,绝不会白流!”
“大哥……”
关羽虎目微红,一时语塞。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片刻后,赵云、张颌、沮授等人也上前见礼:
“参见主公!”
刘俊松开关羽,目光扫过众人,尤其在赵云身上停留片刻,赞许地点头:
“子龙千里驰援,力挽狂澜,辛苦了!儁乂、公与,诸位都辛苦了!”
他随即转向身后众将,“来,云长,见过诸位同袍!”
吕布率先踏前一步,难得地收起狂傲,拱手道:
“关将军,别来无恙!布在渤海便听闻将军信都血战,以寡敌众,真豪杰也!”
典韦、张辽、甘宁等将也纷纷上前见礼,言语间充满对关羽顽强作战的敬重。
曹操、郭嘉等谋士则与沮授见礼,双方迅速交流起军情态势。
孙坚、孙策父子与关羽本是旧识,此刻重逢于抗倭大旗下,更是感慨万千,相约并肩杀敌。
高顺则与张颌低声交流着布防心得。
一时间,南门外群英荟萃,一股同仇敌忾、誓破倭寇的昂扬士气冲天而起。
刘俊看着眼前这群汇聚在自己麾下的当世人杰,心中豪情顿生。
他朗声道:“今日,我等兄弟重聚,豪杰毕至!巨鹿城便是倭寇的葬身之地……”
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