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是什么？”
张祈月追问
“不清楚”
“可能与张家的血脉，或者你身上的那块‘石头’有关”
K 的信息到此为止
“最后提醒”
“‘归墟’内部的时间流速和物理规则可能异常”
“祝你们好运···如果还有运气这东西的话”
通讯切断
“过滤器”？“重启装置”？异常时空？
K 带来的信息一个比一个惊悚
任务的危险性呈几何级数上升
所有参与行动的队员都接受了最高强度的抗压训练
精神耐受训练以及针对深海环境的适应性训练
装备库全面开放
最先进的深潜装甲、抗干扰通讯设备、高能武器被分配下去
张祈月特意将母令贴身藏好，它或许是关键中的关键
出发前夜，暴雨倾盆
三号安全岛笼罩在狂风骤雨之中
仿佛大自然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深渊之行奏响悲壮的前奏
张祈月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世界
霍子澄从身后轻轻拥住她，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害怕吗？”
他低声问
“有一点”
张祈月诚实回答，向后靠进他温暖的怀抱
“但更多的是必须去做的决心”
“我们会一起回来”
霍子澄的声音坚定
“我保证”
这一刻，温情驱散了部分风雨带来的寒意
他们彼此依偎，汲取着面对未知黑暗的力量
而在遥远的南太平洋，目标海域上空，风暴正在汇聚
巨大的漩涡在海面上隐隐成形，仿佛深渊张开了巨口
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
巨大的“海戟”级深潜器如同沉默的巨兽
缓缓沉入墨蓝色的海水中
外面是令人窒息的高压和绝对的黑暗
只有潜器前方的强光探灯，在幽深的海水中划出一道有限的光柱
照亮前方偶尔飘过的、形态怪异的深海生物
船舱内气氛凝重
张祈月、霍子澄、萧修筠、崔然以及林鸿博等共十名突击队员
均已穿戴好特制的深潜装甲
装甲表面流动着幽蓝的能量光泽，提供着必要的压力防护和生命支持
下潜过程并不顺利
强烈的电磁干扰时强时弱，通讯信号断断续续
K 提到的低沉嗡鸣声也开始出现
即便隔着潜器和装甲，依然能感觉到那种仿佛直接作用于神经的扰动
让人心烦意乱
“保持专注，运转我教你们的精神守御法”
张祈月通过内部频道提醒大家
这是她从母令传承中梳理出的粗浅法门，能一定程度上稳固心神
霍子澄紧握着她的一只手，两人的装甲手套相扣，无声地传递着支持
随着下潜深度不断加大，探灯照射到的海床景象也开始变得诡异
不再是荒芜的泥沙
开始出现大片大片扭曲的、如同珊瑚又如同金属的怪异结构
上面附着着散发幽蓝或惨绿光芒的菌藻类生物
更远处，隐约可见一些沉船的残骸
但它们的形态也极其不自然，仿佛被某种力量熔毁后又强行拼接
“这里的生态和地质被严重污染和改造了”
萧修筠看着传感器传回的数据，语气凝重
“能量读数越来越高，接近目标区域”
终于，在强光探灯的尽头
一个巨大的、嵌入海沟岩壁中的阴影轮廓逐渐清晰
那是一个庞大的、非自然的构造体
它的大部分材质呈现出暗哑的金属光泽
但表面又覆盖着厚厚的、如同生物组织般的暗红色苔藓或沉积物，还在微微搏动
构造体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圆形入口
边缘粗糙，仿佛被强行撕裂开
内部幽暗无比，连强光探灯都无法穿透
正是“镜像”所描绘的那个“漩涡”形状
入口周围的岩壁上，布满了粗大的、如同血管或能量导管般的结构
一直延伸向黑暗深处，微微脉动着幽光
这就是“归墟”的入口？
它更像是一个生长在海沟里的、活着的、畸形的巨大器官
“检测到高强度生物能量场和空间扭曲力场”
技术员的声音带着震惊
“读数···读数超出仪器上限”
“无法分析内部结构”
深潜器在距离入口约五百米处悬停，不敢再靠近
那股无形的力场和从中散发出的、冰冷、死寂
却又带着诡异吸引力的气息
让所有人都感到头皮发麻
“按照计划，换乘小型突击艇，靠近入口”
霍子澄下令
“林鸿博，你带两人负责外围警戒和接应”
“其他人，跟我进去”
小型突击艇从母艇分离，如同几尾小鱼
小心翼翼地游向那巨大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入口
越是靠近，那股低沉的嗡鸣声越是清晰，仿佛无数冤魂在耳边呓语
装甲内的环境读数开始剧烈波动，精神干扰指数直线飙升
张祈月心口的母令变得滚烫
那股遥远的呼唤感此刻变得无比清晰和急切
仿佛归宿就在前方，又仿佛在发出最严厉的警告
当突击艇终于抵达入口边缘，灯光试图向内探照时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光线在进入入口范围后，并非被黑暗吞噬
而是发生了诡异的弯曲、折射
仿佛入口处存在一个扭曲的透镜
透过这扭曲的光线，他们隐约看到了内部的景象
那并非预想中的金属通道或洞穴
而是一片广袤、荒凉、布满诡异几何结构的暗红色大地
天空是扭曲的紫色漩涡，远处似乎有巨大的、非人的阴影在蠕动
这根本不是海底该有的景象
“这不是···地球上的空间···”
崔然失声喃喃
就在这时，入口内部那扭曲的暗红色大地上
一个身影缓缓从一块巨大的晶体后走了出来
他穿着残破的“时之沙”制服
身形瘦削，脸色苍白
但眼神却如同燃烧的鬼火，正是他们追踪的目标——“沙漏”
他抬起头，隔着那扭曲的空间入口
仿佛能看到外面的突击艇
脸上露出一个疯狂而扭曲的笑容，张开嘴
声音直接穿透了海水和装甲，响在每个人的脑海里
“欢迎···来到‘归墟’”
“仪式···即将开始”
“你们···来得正好”
※※※
“沙漏”的身影和他直接作用于脑海的声音，如同冰水浇头
让所有突击队员瞬间进入最高警戒状态
小型突击艇的武器系统瞬间锁定入口内那个模糊的身影
但所有人都清楚，在这种诡异的空间环境下
常规武器能否生效是个未知数
他所说的“仪式”，无疑就是启动“归墟”
“阻止他”
霍子澄声音冰冷，没有丝毫犹豫
无论“归墟”内部是怎样的龙潭虎穴，他们都必须进去
“小心空间扭曲”
萧修筠大声警告
“艇身稳定系统正在过载”
“进入时可能会产生剧烈冲击和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