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郡的治所安邑城,城门楼上的“魏”字旗已被换成“汉”旗,在初秋的风里猎猎作响。庞统牵着马,与诸葛亮并肩走在城内街道上,脚下的青石板路被战火熏得发黑,两旁的店铺大多紧闭着门,偶尔有百姓探出头张望,眼神里带着怯意,也藏着一丝期待。
“刚经历战火,百姓还未安定。”诸葛亮指着街角蜷缩的流民,“当务之急,是安抚民心,恢复生产,否则河东难以成为北伐的后方。”
庞统点头,转头对身后的参军杨仪道:“传我命令,即刻开仓放粮,救济流民;凡愿归家耕种者,免除次年赋税;再派官吏巡查各乡,修补损毁的房屋与农具。”
“喏!”杨仪快步离去。
两人走到太守府前,郭淮已率部等候在那里。他上前抱拳道:“军师,河东各县城已陆续收复,魏军残部逃往并州,末将已派人守住了河东与并州交界的壶关。”
“壶关是并州通往河东的咽喉,务必守住。”庞统接过郭淮递来的布防图,指尖落在壶关以西的天井关,“你再派三千精兵驻守此处,与壶关形成犄角,防止魏军从并州反扑。”
安排好防务,庞统与诸葛亮回到太守府议事。案上的舆图标注着最新的局势:司马懿退回洛阳后,重新集结兵力,派大将曹真驻守并州,又令征南将军王昶率军五万,进驻宛城,威胁蜀军的右翼。
“曹魏是想从并州和荆州两路夹击我们。”诸葛亮眉头微蹙,“荆州方面,关羽之子关兴虽能守住江陵,但王昶五万大军压境,恐难支撑太久。”
庞统却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我早已料到。这是从成都传来的消息,陛下已命李严率两万兵马,从永安驰援荆州,与关兴汇合。王昶若敢进攻,必遭夹击。”
他顿了顿,又道:“至于并州的曹真,此人虽勇猛,却不善谋略。我们可先派人联络并州的匈奴部落,他们与曹魏素有矛盾,若能说动他们出兵牵制曹真,我们便可专心应对洛阳的司马懿。”
正说着,斥候送来急报:“军师,曹真派副将秦朗率三万大军,攻打壶关!”
庞统接过急报,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来得正好。郭淮,你即刻率军一万,驰援壶关,务必守住三日。”
“末将领命!”郭淮转身离去。
诸葛亮看着庞统,疑惑道:“士元,只派一万兵马去守壶关,会不会太少?”
“曹真虽派三万大军,却是急行军而来,粮草不足。”庞统指着舆图上壶关附近的山地,“我已命张嶷从天水率五千羌胡骑兵,日夜兼程赶往壶关以北的太行山,待秦朗攻城疲惫时,从后方突袭,必能大胜。”
三日后,壶关城下。秦朗率军猛攻三日,壶关城墙虽多处破损,却仍牢牢掌握在蜀军手中。秦朗看着疲惫不堪的士兵,心中焦躁——粮草已所剩无几,若再攻不下壶关,只能撤军。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马蹄声,烟尘滚滚中,张嶷率领的羌胡骑兵如疾风般袭来。秦朗大惊,急忙下令回防,可士兵们早已筋疲力尽,哪里抵挡得住。郭淮见状,率领壶关守军出城反击,蜀军前后夹击,魏军顿时溃不成军。
秦朗带着残部狼狈逃窜,张嶷率军追击,一直追到并州边界,斩杀魏军一万余人,缴获粮草无数。
消息传到安邑,庞统正与诸葛亮查看河东的农田。听闻大胜,诸葛亮笑道:“士元妙计,又胜一局。如今壶关稳固,并州的曹真短时间内不敢再犯,我们终于可以安心治理河东了。”
庞统望着田间忙碌的百姓,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民心是根本。只要河东百姓安居乐业,这里便会成为我们北伐最坚实的后方。接下来,我们要疏通河东的河道,便利粮草运输;再整顿军备,训练士兵,待明年春天,便可出兵洛阳!”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安邑城的街道上,百姓们渐渐走出家门,店铺也陆续开门营业,空气中弥漫着烟火气。庞统知道,北伐的路依旧漫长,但每一步的前进,每一次的胜利,都在离兴复汉室的目标更近一步。
太守府的灯火再次亮起,庞统与诸葛亮对着舆图,开始筹划明年的北伐大计。帐外,汉旗猎猎,映照着两人坚定的身影。